第十三章 七十岁老头当扒手-《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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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璧生得面如银盆,特别是一双手与众不同,竟比那白皙女孩的玉手,尤要细嫩美好三分,真正寒雪欺霜,十指尖尖如春笋。当我告诉他现在每天要拆棉纱时,他的表情和昔日的瓜皮如出一辙,对策也是每天练习用左手拆,而且比瓜皮还练得快,之后也是抚摩着右手指头笑曰"吃饭的家什总算保住了"。

    因为心情舒畅,胡璧每天继续他的胡侃神聊。他说衣服上面的口袋叫天窗,下面的叫平台,裤子的口袋叫前后地道。而最难理的是皮带右下侧靠近人腹股沟的一个小口袋,叫老鼠洞。他自诩艺高人胆大,总是迎难而上,专攻老鼠洞,"那里面钱多,而且有成就感。"

    他说当理儿的要求很严格,要有悟性。要能做到一碰对方的口袋,那钱就到了自己手里了,然后把钱装进自己口袋,再把钱包扔了,这叫"洗皮子"。他们有时两人联把子干,一人理到后,交给另一个洗,还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失主根本发现不了。

    "其实我们挺配合公安工作的",他说有时遇上"严打",二科的便衣完不成反扒任务时,只要开口,他们一般都会主动献身,顶一顶上面交代的任务,"警察也不容易,只要一声招呼,没说的,又不会死。""再说便衣里也有厉害的,一般的小毛贼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不如早卖人情"。

    胡璧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几年前的全国理儿大会,东北内蒙的坐火车南下,上海江浙一带的坐火车北上,在石家庄会合,于是这两列火车上的旅客基本如水洗过一般。理儿们此次倾巢出动,偷钱是其次,重要的是炫耀技术。在石家庄开了几天会,也就是比试谁的水平高,最后北方是东北的一个瘸子技术最好,南蛮子里有一个中年人水平最高,由他二人pk争夺"理王"头衔。

    南蛮子戴着顶帽子要求东北瘸子偷,可他双手死死捂着帽子,根本不给瘸子机会。这时东北瘸子在南蛮子头顶上一晃,就把一顶帽子扔到胡同旁的房顶上,说我得手了,你现在头顶上的帽子是我给你换的。接着身轻如燕腾空而起,三米多高的房顶一跃而上如履平地,上去捡了帽子下来递给南蛮子。南蛮子迟疑着接过帽子一看,根本不是自己头上那顶,赶忙一摸头上,没了,瘸子正在远处晃着他的帽子笑呢,于是心服口服,从此这个东北瘸子成为了当时的"理王"。

    器械方面,胡璧说"北镊南刀",北方人相对来说指头粗,因此喜欢用镊子夹钱包,而南蛮子手指灵活,所以善使刀片,尤其是下江人,把单刃刀片掰下一块指甲大的,不用时噙在嘴里,用时就算夏天你只穿件衬衫,那刀片划过去也不会伤着你丁点儿皮肉,技术确实是高。

    而全省只有本市的理儿技术还可以,其他地方不行,有一次朋友约他去德山市玩,在公交车上看到当地的理儿们出工,那纯粹叫抢!没一点技术含量不说,被人发现后还眼一瞪拳头一挥,甚至夺过钱就跳车逃跑。他不屑于与这样的理儿交流,于是当天就回来了。

    胡璧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肯静下心来钻研技术的太少了,都是只想来钱快,不学技术怕吃苦,连"开水夹皂""火中取栗"这样的基本功都不愿意练,可是那样钱财来得快,人死得也快啊!

    "什么叫技术?"胡璧边说边给我们一展风采,当时他穿了一件中山装,一排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他一手各握一个衣角,双手灵活地一搓一甩,几颗扣子便由下到上"唰"地全解开了!我们目瞪口呆,他却笑着说这算什么啊,基本功而已,以前的理儿们穿中山装、学生装,每天收工回家后,都是这样脱衣服的。他强调人是衣裳马是鞍,理儿的着装一定要整齐干净,并且尽量穿好一点,也就是说社会上流行什么高档服装,你就得穿什么。他出工时一般都是金利来西装领带、老人头皮鞋,手抓在公共汽车的扶手上,瑞士腕表一闪一闪,这样的派头,谁会想到你是个理儿啊?

    胡璧就这样每天给我们讲许许多多的奇闻趣事,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从他那里我不仅了解了许多社会阴暗面,还窥探到了许多社会的小角落。在这些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许多黑道、灰道的小人物,竟然都像胡璧一样滋润地活着。

    "姜是老的辣,这话没错。"胡璧有次突然很有感触地指点江山,说理儿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就知道有个老头近七十岁了还当理儿,每天颤巍巍拄个拐出工,又拄着拐颤巍巍下了公交车回家,一辈子也没让公安抓住过。他还知道有个老太太六十多了也是个理儿,每天提着菜篮子出工,理些钱正好下车买菜,然后溜达着回家,就当锻炼身体,也是一辈子没有出过事儿。

    "老前辈人老,手可是一点儿也不老,快着呢!"胡璧推崇备至。

    胡璧每天的讲述折服了我们全号人,几天过后,已是没人敢不听他的。他心情不好时踹胡拴劳两脚,胡老鬼反倒还要赔着笑脸。

    "人啊",胡璧得知我刚刚修理过阳奉阴违的胡老鬼,便鄙夷地扫他一眼,掉书袋支持我,"贱逼就是要打!人之初,性本贱;性相近,习相远,三字经上说的!"

    胡璧的强悍让我在头铺的位置上很尴尬,便动了换号子的心思。而就在这时,一号的头铺乞军走了。几天后,四蛤蟆把我调去了一号。

    乞军,灵分人,据说在灵分结了好多仇家混不下去,才来到本地来发展。乞军到本地一看,哇噻,太愚昧了!混混们打架居然还是斧头、菜刀、砍刀等冷兵器,而他们灵分早就升级换代用枪了。这是因为灵分靠近西岸,西岸自古回汉群居,历史上又是军事重地,民间的枪很多。更重要的是西岸又靠近滇南,滇南就不用说了,有国境线的地方自然枪多。所以西岸的军工枪大多是从滇南运过来的,再转运到灵分,包括五连发、七连发猎枪,发令枪改制的手枪,霰弹枪等等。

    因此本省的黑社会火并时,用枪的就数灵分最早,本地次之,而煤城就更落后得不象话,打架居然还在用板砖,而灵分的大混混候百万、郭千万,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给自己的马仔们配了越野摩托车、七连发猎枪。

    乞军用枪在本地闯出了一片天空,当然也吃了不少苦。他入狱时右腿膝盖还有枪伤,一个窟窿贯穿左右,每天在号子里流脓水,走路一瘸一拐很是吓人。据说他在本地闯荡时,曾被黑道魁首小四毛追杀,乞军开着吉普车在前面逃,小四毛骑着的摩托车在后面追,边追边开枪射击--单手驾车,单手持枪,像好莱坞硬汉施瓦辛格一样,开一枪后把枪管往下一挫,"哗啦"一声就又上了膛了。

    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一场生死搏杀后,竟惺惺相惜,反而成了很铁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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