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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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佛雷多&;#8226;阿莱切尔维斯男爵惶恐地在潮湿冰凉的石板地上扭动着,正象一只没有脚的毛虫一般,他的双手被混杂着牛皮、人的毛发以及金属丝的绳子束缚在背后,双脚也同样被同样的绳子捆绑着,他越是挣扎,它们就对皮肉的附着就越深,现在,他能够感觉到绳子已经慢慢地切入他的肌肤之中,几条暖融融的细细热流开始在手腕和脚踝上慢慢地蜿蜒爬行。

    一定是流血了,佛雷多惊恐地意识到这件可怕的事情。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

    他什么都看不见,一条黑色厚布带绑缚在他的头上,让他的两眼无法看到一样事物;他的鼻子里嗅着发霉的浑浊空气,这是佛雷多一生当中从来未曾闻过也从没有想到过的气味,它是某种或者某几种腐烂臭味的混合物,他唯一能辨别出来的,就是自己的呕吐物的刺鼻酸气,闻到这股味道,他几乎又要呕吐了,虽然他的胃里现在什么都没剩下;除了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还有自己的心跳,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声音,似乎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那种寂静几乎让佛雷多以为这里是一个空旷的田野,可身下凹凸不平却无棱无角的湿漉漉的条石告诉他,这里绝对不会是他希望的那种地方……

    他已经放弃了呼叫救命,也放弃了绝望的呐喊。自从被一群律政司的官员投进这里,他已经一刻不停地拼命呼喊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连一句讽刺他的话,他也没有听到。

    被鲜血浸润的绳子又收紧了一些,更深地陷进他的身体,更多的血也随之流出来。

    我会死的……佛雷多悲哀地想到,我会因为这小小的可怕伤口而死去的。

    死?!不!不!他不想死!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就象一头不幸落入陷阱的凶猛野兽不甘心它的命运一样嚎叫,巨大的声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来回激荡、碰撞、撕咬和搏斗,但是依然没有人来理睬他,那些律政司的官员和牢狱的看守们似乎已经把他忘记了,准备让他在这个阴森潮湿的地方自生自灭。直到他因为恐惧、绝望还有疲惫而晕厥过去……

    脑袋里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这种痛苦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在今天下午,他接待那两位佛继拿客人时,就发生过好几次,不过那时的感觉远远不及刚才这一下尖利迅猛,它就象一只钢针一般深深地扎进他的脑袋里,震颤和痉挛的感觉瞬间掠过他的身体,直至四肢的尾端,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都象被斧头劈成两半一样的疼痛,手指脚趾还不受意识的控制,可笑地抽搐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卢贡城,还是在别的地方?这还是佛雷多第一次在心里问这样的问题。

    不会是卢贡城,从韦莱特里到卢贡有一天半的路程,要是这里是卢贡行省的监狱,那么他还没被扔进这里就该有饥饿的感觉。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的几个大庄园大概都有这样的私设牢房,那些该死的强盗小偷会享受这种待遇,那些穷困潦倒无法履行租佃合约的农夫们也一样有可能享受它,可他怎么都不敢想象,这些庄园的主人敢把他投入这里,他是佛雷多&;#8226;阿莱切尔维斯男爵,鲁曼妥斯皇家图书馆副馆长!

    那么,一定不会是那些在那些大庄园里……

    难道是波西提律政司的秘密监狱?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佛雷多的牙齿格格作响。这倒是很有可能,虽然下午来拘捕他的四个人出示的仅仅是一份由卢贡行省律政司签发的法律文件,可那四个人的眼神,就绝对不是一个小小行省里的法务官员应有的素质,只有精明干练技艺超群的真实的骑士才可能拥有这样的眼神——犀利、尖锐、执着、沉稳、坚定……

    国王陛下为了一个小小的无足轻重的男爵居然派出了四位骑士?佛雷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解救他出牢狱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多年的上司、国务大臣戈德华特公爵,也许在关于这场事关王储策立的宫廷斗争中失利了,他肯定还做出了某种不理智的举动而招来国王陛下的制裁,现在,也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戈德华特公爵家族了;盛怒之下的国王陛下把他的怒火向所有亲近公爵的人倾泻,他,佛雷多&;#8226;阿莱切尔维斯,不幸地成为这桩原本与他毫无关联的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不过佛雷多马上就否定了这一猜想,老练的戈德华特公爵怎么可能如此轻率冒失?就算是最愚蠢的人也知道,鸡蛋碰石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那,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还有一个可能,是的,还有一个可能,亚森斯子爵背叛了自己,他把自己的信件交到了戈德华特公爵的死对头道森侯爵的手里,在那封信里,自己虽然委婉地推辞了公爵大人的召唤,可同样也很不谨慎地为公爵大人出了几条狠辣的主意……道森侯爵的诋毁,还有亚森斯无耻的证明,这足以让国王陛下大动肝火。至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戈德华特公爵,他倒是很容易就会为他自己找到几条开脱责任的理由。

    事实的真相必然是这样的,不然一个象他这样远离京城的小人物,绝对不可能让四位骑士同时出马对付——这也足以证明国王陛下的怒火燃烧到什么地步。

    佛雷多现在是彻底地绝望了,不会再有人来解救他了,他唯一能够期盼的事情,就是能象一条癞皮狗一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直到饿死或者病死,而不必象那些重刑犯那样,被人剥光了衣服被吊死在刑柱上,或者被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利斧砍成两段。不过,即便是这样卑微的希望也不会得到满足,他已经听见了空洞的脚步声。

    是啊,国王陛下怎么会让他稍有体面地死去哩?他有几分自嘲地对自己说道。

    来人就象拎一个麻袋一样把他提起来,手脚上的束缚猛然收紧,他只听见自己发出半截痛苦的嘶鸣,就立刻昏厥过去……

    当他再度清醒过来时,眼前的两位人物立刻就让他就把之前的所有猜测全部推翻。

    面前华丽舒适的椅子里坐着费德伯爵和欧桑达卡伯爵,两位来自北方大国佛继拿的客人,不过,现在费德伯爵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黑色修士服,而那位欧桑达卡伯爵,他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右手中指上带着一个镶嵌着硕大黑曜石的戒指,这颗黑曜石的质地是如此的纯朴,看上去似乎有一条条细微的黑色光芒在缓缓地向外散发。

    欧桑达卡伯爵竟然是一位精神系魔法师?那么,费德伯爵又是……

    “佛雷多男爵,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教会的第三座司铎费德。这位是大魔法师欧桑达卡。”费德修士的脸上还是象第一次看见佛雷多时一般模样,淡淡的和蔼微笑,亲切的温和目光,他不理会佛雷多骇然的表情和蓦然间变得灰白色的脸色,只接着说下去,“对于你我来说,时间同样是宝贵的,浪费时间就无异于谋杀,所以我不想和你兜什么圈子。”费德修士脸上的笑容消逝了,灰蓝色的眼珠凝视着佛雷多,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克拉比手札》,在哪里?!”

    佛雷多的脑海里一阵迷惘,费德修士、教廷和司铎、魔法师,所有这些把他给弄糊涂了,他只是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阿克拉比手札》?什么是《阿克拉比手札》?”

    “噢,”费德修士轻轻地赞叹了一声,嘴角又一次显露出微笑,“这可不太好,佛雷多先生,你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教会那么多的秘密,怎么可能不知道《阿克拉比手札》呢?这件东西对于您来说,只能是一个祸害,可对于教廷,这却是圣物。你有信仰吗,信仰伟大的光明神吗?”他看着佛雷多,男爵微微地点点头。“你也是光明神的信徒,这很好,可是您知道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帮助南方大陆上的邪教徒。你难道想和邪恶站在一起?你总不希望和教廷作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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