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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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您所说的《阿克拉比手札》。”佛雷多嗫嚅着说道。一根尖利的针猛地刺进他的脑部,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啊!”他痛苦地嘶喊着,那无形的针在他的脑袋里肆意地四处探索,无以言表的痛苦就想水潭中荡漾起的涟漪一般,一股一股地袭向他的四肢,直到手脚的末端。现在,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抽搐着,手脚痉挛得似乎快要摆脱他身体的束缚了……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看在光明神的份上,求求你们了,让我死吧……”
佛雷多痛苦地在华丽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和口涎都流出来。
就象它倏然而至一样,那根针又蓦然从他的脑袋里消失了,可佛雷多还是宛如虚脱一般匍匐在地毯上抽搐着,气喘得就象铁匠铺里呼呼作响的风箱。
一个骑士再一次把他拎到座位上,他就象一团泥一般软绵绵地瘫在那里,四肢的麻痹和刺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逝,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震颤着。
“撒谎可不是一位虔诚信徒应有的品德。”费德修士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有许多方法能让你把我想知道都说出来,可我不愿意那样做,那样做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慢慢移到紧紧束缚在佛雷多脚踝上的那条牛皮索上,突然间眼睛中精光一闪,那根皮索就象被锋利的小刀划过一样,断裂好几截。
“说吧,信徒佛雷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我,我确实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佛雷多惊恐万状地说道。他知道绑住自己手脚的皮索到底有多么坚韧。
费德修士苦笑着摇摇头,一面叹息,一面把头转向身边的魔法师。
欧桑达卡魔法师同样苦笑着望向他,这一次精神搜索依然毫无进展,可怜的小贵族的脑海里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他对《阿克拉比手札》毫无印象。
费德修士叫来一位骑士,让他把佛雷多带走,带回他原来呆的地方,“给他点吃的和喝的。”
厚重的木门刚刚掩上,魔法师立刻就痛苦地问道:“怎么办?”
费德修士眯起眼睛没说话,只是喟然地长叹一声。他也想问同样的问题。现在,解决问题的方法似乎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去面对圣&;#8226;梨砂,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目速尔女枪兵。
“那,这个波西提的小贵族该怎么样处置?”欧桑达卡魔法师的右手象把刀一样划过自己的脖子,用眼神向朋友咨询着意见。
费德唆着嘴唇,良久才慢慢地摇摇头。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可能会招来更大的麻烦,也许是无法解决的麻烦。他向疑惑的魔法师解释到:“谁知道圣&;#8226;梨砂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假如她那份莫名其妙的怜悯心发作,或者她原本就是这个什么男爵的情人,那么……”他没说下去,魔法师剧烈跳动的眼角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留着他,说不定还能有用。季安!”费德突然提高声调喊道,年轻的神圣骑士立刻推开门走进来。“你去把米尼院长叫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你让我们的人都赶紧做好上路的准备,再想办法和克伦威尔联系一下,告诉他,我们后天上午就赶去和他汇合。”
费德修士一行人比预料的时间晚了半天,才和另外一队人马汇合,他到达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期待的还要糟糕。就在头天夜里,一个愚蠢的神圣骑士妄图和目速尔女枪兵比试一下实力,结果他和他的四位扈从就再也没能回来,第二天上午,梨砂就把他们的头颅带到了当地的冒险者公会和司法部门。
和那些因为乍然听说一位神圣骑士死讯而震惊的同伴们不一样,欧桑达卡魔法师对此毫不奇怪,只有嫌自己的生命太长的人才会去招惹这个女魔头。他只是惊奇地问道:“她去这些地方做什么?”
真理骑士团团长、神圣骑士克伦威尔苦笑着为魔法师揭开心中的谜团:“倒霉的葛泽,他去找圣&;#8226;梨砂时居然化妆成一伙盗贼……她肯定是认定葛泽他们是一群被通缉的罪犯或者强盗,大概是想用他们的人头去换一些微薄的报酬。”
“我……”
从来没说过一句粗俗话的魔法师,嘴里吐出了一句可以经常在乡下农夫那里听到的脏话,而且还带着浓重的波西提王国卢贡行省韦莱特里镇附近地区的口音。
费德修士也想破口大骂,把这屋子里所有的混蛋挨着个地臭骂一顿!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一个神圣骑士居然就这样死了,还被人割下头去领赏,教廷绝对不会对这事善罢甘休!复仇是唯一的选择,不然愤怒的神圣骑士们会把教会掀个底朝天,他们的尊严绝对不容如此践踏,哪怕对方是一个圣徒,她也没权利如此污辱一个神圣骑士……可这份倒霉的差事同样会首先着落到他们这一行人的头上,直到他们都被圣&;#8226;梨砂一个个割下脑袋去领赏,也许那时教廷里那些发热的脑袋才能冷静下来……
“教廷,知道这事么?”费德颓然瘫倒在椅子里。他费了许多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句粗鄙的形容词吞咽到肚子里。
“还没有通知教廷。这事刚刚发生,你们随时都可能赶到,我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再决定。”向来以稳重闻名的克伦威尔神圣骑士说道。
“还商量个……”大魔法师毫不掩饰地跳起脚来愤然大骂。“这下好了!这下好了!除非我们也把圣&;#8226;梨砂的人头带回去,或者把她活着抓回去,不然这事绝对完不了!我……”数量巨大品种繁复的粗话源源不断从一向沉着安详的魔法师嘴里倾泻而出,连费德和克伦威尔这样和他熟识多年的人,也从来都不知晓,原来大魔法师在这方面的造诣,也绝对不输于他在精神魔法和幻术领域的成就。
“我宁可去一个人去面对一头暴怒的巨龙,也不想去面对圣&;#8226;梨砂!你们还是把我的头带回教廷好了,就当我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费德不再理睬有些歇斯底里的魔法师,环顾四周一圈之后,他问道:“安东尼大师呢?我好象没看见他。”
“自从上午我们看见梨砂提着葛泽他们的人头去领报酬,我就再没见过他。”克伦威尔说道,在座的另外三位神圣骑士和两位大司祭证明了他的话,当时因为尿急而跑去上厕所的安东尼大师,直接就从茅厕里消失了、蒸发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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