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黑施三也确实有些白日见鬼的架势,看他吧,蜷缩在书柜与墙之间,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什么找到他似的。 梁未也好,车阳等人也好,磨剑及幸灾乐祸的兰行也好,看来看去看新奇。 梁未让守门的人不要撵施三,但是殿下也没有半点同情心。在起初的那会儿,和车阳等人一样,嘿嘿的只想乐。 殷若嘟囔着,把个遮脸的雪白帕子举得更高,试图挡住所有的坏笑。 就在这个时候,通报的人来到门外:“殿下,丹城金胡求见。” “啊……”殷若小小的怪叫一声。 “哈哈哈,原来你怕他……”这不难懂,这下子大家全乐了。梁未还能把持得住身份,别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兰行头一个笑眯眯:“黑三爷,我记得你的胆量从来不小。” “谁黑?” 殷若从帕子后面探出脸面,忿忿不平的还击,再迅速的把脸缩回帕子后面。 车阳笑得打颤:“在我们面前你就是有能耐的,你真的有能耐,你出去逛逛,来来,可能你腿软了,我扶你一把。” “啊……” 殷若又小小的叫着,乱踢乱舞的,不让人近他的身。他的口头禅又出来了:“我不近生人,离我远些。” 梁未撇嘴鄙夷,这都什么怪毛病。回想起来,施三在校场上和一堆的商人叉着腰吵架,口水几乎喷到别人脸上,也没有见他说不见生人。 梁未认定黑施三又捣蛋,对通报的人道:“让金胡进来。” 殷若猛的起来,把梁未吓了一跳,刚怒道:“你又放肆……。”就听到衣袂带风声从耳边刮过,眼前影子一闪,黑施三从身边跑开,一头准备扎向他的内室。 “哎哎,那是殿下的睡房,你敢进去砍你的头……。”车阳等人又是好笑,又是呵斥。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殷若也没有敢直接进去,而是停下来,怯生生的回身瞄一眼梁未。 这一眼看得梁未怒气没了,差点没笑出来。车阳等人拍手大笑:“你也有今天。” “也有今天,也有今天,”兰行特别高兴,他认为是他诅咒黑施三成功。 在心里又开始念叨,一步一倒霉,两步一倒霉……。 殷若左右地望望,寻找到一个藏身的好地方,还可以偷听话。 梁未让她的举动惹得离开案几,案几下面就出来一个空当。大案几下面的两边是小书柜和抽屉,中间有一个放腿的地方。因为是封闭案几,从外面看不到放腿的地方。 内室不能进,殷若“出溜”一下子对着案几就钻,车阳等人大笑着赶来,一看,这下子黑施三的脸彻底看不见。 这放腿的地方不大不小,刚好适合殷若抱着膝盖坐进去,把脸埋到膝盖上。 她含糊不清的说个不停:“让我躲会儿,让我躲会儿吧,” 兰行跟来取笑:“黑三爷,你躲什么呢?你这么厉害的人,还有什么是你怕的?” 殷若抬脸对他:“他比我厉害。哎呦!” 抬头过猛,一脑袋撞得案几扑通一声。 捂着脑袋又把脸藏起来,车阳等人再次爆发出大笑声。 梁未没有笑,他皱了皱眉头,知道黑施三说的是金胡。他对房门外看去,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让金胡进来。金胡在商场上的名声,梁未不能说他不知道。 但是有些晚,殷若跑来跑去的这么一折腾,梁未从半开的门里看到金胡已走来。 梁未看看大案几。 他没有跟风般的过去看黑施三笑话,围着黑施三调侃的是车阳等人,还站在刚才位置的梁未看不到案几下的黑施三是何等狼狈,但眼前这书柜夹角看的已经足够。 再看看外面的金胡,虽风尘仆仆,却透着强干。 好皮相在很多的时候,是最好的通行证。殷若面对梁未时曾这样想过,梁未此时也是一样心情。 殷若面对梁未时,因他的俊美而认为殿下拥有正气。梁未面对的是黑施三的狼狈,对他生出怜惜。 黑施三确实讨人嫌,但在自己面前还算收敛。不管装的也好,还是真的吓成这模样,梁未倾向于黑施三。 他对着案几内侧走去,哄笑的车阳等人让出一条道路。揉着脑袋好生可怜的黑施三出现在殿下眼前,梁未嘴角抽抽,见惯黑施三飞扬跋扈,这模样还真的不习惯。 敲敲案几,沉声道:“出来。” 殷若怕再撞到,双手护着头,抬起的面容上神情活似哪家受气的仆从,细声细气的央求道:“殿下,让我呆会儿吧,等外面安全我再出去。” 梁未手指指内室:“砺刀,你陪施三进去。” 车阳等人安静下来,都有了微笑。梁未对黑施三格外宽容一些,他们也早看的出来。果然,今天这又算是一回,证实殿下对黑施三确实不同。 殷若睁大眼睛,慢慢的焕发出惊喜,慢慢的水气氤氲,似有泣声:“殿下,您太好了……” 梁未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回话声:“回殿下,金胡带到。” 听到这一声,本想从容出来的殷若,扎猛子般的挤出来,一头扎进内室。砺刀又是惊骇又是忍笑,随后跟进去。 …… 因为殷若的莽撞,尧王的房门半掩半闭。跟随带路士兵的金胡,还没有走到房门的附近,就听到笑声阵阵哄闹连连。 隐约听到最多的一句,就是“这小子还有今天,活该哈哈……” 金胡这把年纪,阅历也有,不会偷偷摸摸的窥视尧王隐私。因为他听不懂,也未必与他有关。更何况金胡另有心事,压的他沉甸甸。哪有心情关注尧王房中是什么趣闻逸事。 又要见到尧王梁未,金胡还是没有任何底气。哪怕他花费三百万两,也丝毫没有为金家在尧王面前增加光彩。 房门近在咫尺,随时要和尧王碰面,金胡的思绪飘到三年前。 …… “祖父,金丝用快马加急来了一封信,您快看看,是不是京里有好生意。” 金财宝脚步匆匆的送信进来。 金胡抚须点头:“嗯嗯,不错。财宝啊,让金丝出门这事情,咱们办对了。自从她出门以后,写回来的信上长进很多。” 金财宝笑道:“祖父,我只是看到加急快马,猜测着说句话。再说纵然与生意有关,也只能与陪同金丝出门的老掌柜们有关。金丝出门这么久,您说的长进,也不过就是问个路上的物价,说个稀奇的货物。并且凡是金丝提到的货物,都是她心爱的首饰和衣物。哪天她能像银三似的,规规矩矩的做一桩生意,才能算她真的长进。” “呵呵,你对她别太苛刻。银三姑娘天生是经商的人才,金丝也算聪明,但和天生就会,可怎么能相比。” 金胡一面拆信,一面道:“让金丝慢慢的来吧。” 信到眼前以后,金胡愣住。金财宝察颜观色,忙道:“是金丝又惹事了吗?祖父您可是派最老成的人手陪她进京。” “不是。” 金胡不错眼睛的对着信,有一会儿没有移动。 把信递给金财宝看时,金胡满面凝重,寻思孙女儿信上的话,是真还是假? 她嫁到尧王府里,就能保证金家以后的代代财源滚滚……这,可能吗? “不可能。”金财宝一目十行的看完信,因为是个本分生意人性子,而一向与骄奢堂妹金丝不和,他嚷道:“祖父,赶紧把金丝叫回来,免得她在京里丢人。这是她相中尧王殿下,才不是有大生意。” 金胡一动不动的没有回话,金财宝嘴张老大:“不会吧?祖父您真的相信金丝这满纸鬼话?” 但是金胡对生意及潜在的生意直觉灵敏,金财宝乖乖的等着,没有打扰金胡沉思。 半晌,金胡缓缓地道:“财宝,是真是假,得去看一看才行。” 金财宝打心里不赞成,他反对的原因很简单。金财宝和金丝都父母双亡,由祖父金胡抚养长大。按道理来说,堂兄妹应该感情极好。但是金丝太过花费,并且身为商贾儿女,却从不挣钱。凡是金丝说的话办的事情,金财宝一概不喜欢。 丹城只有两大家,金家和殷家。金家有一位孙姑娘,殷家也有一位。因为有银三姑娘太过出色的原因,金胡为孙女儿不懂事总是头疼。最后想出一个主意,送她到大梁国巡查各处铺面,见见各地的特产风俗,说不定能激出金丝出自商贾的天分。 金财宝一开始强烈反对,金胡让他算算金丝在家里花费的钱,和出门花费的钱,金财宝顿时大转弯,鼓动金丝赶快离家,越早越好。如果懂事了,就在外面多呆几年,不挨到出嫁的前一天,就不要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金财宝才不会相信金丝忽然生慧眼,看到陪同她出门的老掌柜老伙计都没看出的大生意。 金财宝只是相信金胡的判断,说了个是:“祖父,那我这就收拾行李,明儿就动身。” “你大了,迟早要独当一面。祖父去,你留在家里。” 第二天,金胡带人直奔大梁国京城,与金丝会面以后。又自己想法子结交相应的人物打听,最后,金胡同意金丝的看法,也不得不同意金丝嫁入王府的看法。 金财宝对金丝发花痴的怀疑,金胡也有。到京城以后,发现金丝隐然已是京中不大不小的笑话。 自从她无意中在一处赏花的聚会上,远远的看到尧王殿下的风采,从此倾倒,从那天起,到处追着尧王的脚踪走。 她在京里无根基,无达官贵人周护,别说追求的是尧王,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依照本朝的风俗,也只能是个笑话。 金胡就带金丝回家,暂时让尧王殿下看不到她。也需要详细的筹划下。丹城最远,但回家能安心的想事。 此后,金胡数回进京。但他花尽心思,真正见到尧王梁未的次数,不超过一巴掌。 皇子殿下的府第,官员们都不好进,何况是个远方的商人。 而金丝虽美貌,因没有机会和梁未正式相遇,根本没可能打动梁未。 金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算他智计百出,把视线投到宫里。他又带上金丝进京,试图送进宫博得宫中贵人的青睐。又结交宫里的贵人,试图为孙女儿谋得一纸赐婚圣旨。 如果金丝打动梁未,金家不用花费三年,不用花费三百万两,也不用冒着很大的风险在宫中寻找门路。 虽上下打点三年,虽花费三百万两,即将再一次见到尧王梁未,金胡依然不敢保证梁未对他客气。 他哪有心情推敲尧王房中哈哈的是什么呢,横竖,与他不应有关系。 听到一句话:“殿下让你进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