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残秋般干瘪的脸庞,仍未冷透,却已消失。她的笑容短暂,短暂到无法看清。儿子鼻尖冰凉,似水滴砸落,他周身乏力,只能抬抬眼皮。眼皮上是脆弱的下巴,下巴挂着泪滴。 …… 风吹云动,阳光满地。 阿井特意打扮,对儿子招手:“走,出去转转。” 儿子醒后躺了两天,渐渐感觉手脚回暖,他试着起身。眉间痛苦,脸色苍白,还是颤抖着站起来,迎向阿井。 儿子一如既往,弯着腰,王八一般伸出脑袋。看人抬头,看路低头。 残花败叶的少女,枯瘦如柴的残废男人。 即便在世代穷苦的贫民窟,也能引来同情目光。 儿子早已习惯,阿井笑颜相对。一双双箭一样刺人的眼睛,无法伤害千疮百孔的心。 巷子走到一半,阿井突然往回跑,大声嚷嚷:“坏了坏了,差点忘了。” “怎么了?等等我……”儿子为她是瞻,不迭追去。奈何身患重病,三步两颤悠。 小“家”没有锁,破门敞开。 阿井端正而坐,低头书写着什么。 儿子奇怪,抹了把冷汗,双唇颤抖地说:“怎么?你识字?”他探过头,笑道:“还会写信?” 阿井没理他,全神贯注。未了甩一句:“不会写,照着描。” 闻言,儿子注意到。阿井面前一张老旧信封,焦黄牛皮纸,折叠无数次,已破损如败絮。她照着旧信封上的字迹,一笔一画,严谨地抄在新信封上。 最后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自己。 化了妆,笑如花,岁月正好。 信封里没有信,只有照片。 阿井蹦跳起身,此事对她极为重要,每每都让她笑着奔跑。 巷子口一间报亭,卖些报纸杂志,香烟饮料。 阿井被热气蒸红的脸贴上窗口,嘿嘿道:“吴伯,吴伯……来两张邮票。” “又寄信呀?”声音苍老,满脸花白胡子的老头凑过来,善意笑道:“多少年了?亏你还能坚持。拿着。” 递过邮票,坐回报亭内抽烟斗。 阿井黏好信封,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最后深深一吻,信封上留有口红印,塞进报亭旁的邮桶。 儿子问给谁写的? 阿井不答,一路哼歌,蹦跳前行。像忘却忧愁的小鸟,畅游在阳光下。 …… 中餐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