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王霨回首望去,只见一名须发斑白、脸色阴沉的老者在李仁之的搀扶下,缓步进入偏殿。 老者面色蜡黄,呼吸有些沉重,明显带着病容。他的眼睛已然有点浑浊,在王霨看来,宛如两颗正在丧失光彩的玻璃球。 可一旦被老者的双目盯上,王霨顿觉有千钧重压铺天盖地而来。出了一身冷汗后,王霨意识到,老者病怏怏的身上,却散发着令任何人都无法小觑的凌人气势。 “李林甫!”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唐权相,王霨心海荡漾,如同被九个太阳煮沸的江河。 在穿越前,王霨就通过“口蜜腹剑”、“仗马寒蝉”等成语,对李林甫的狡诈心机和滔天气焰有所认知。如今面对李林甫本人,王霨深感“古之人不余欺也!” “虎死余威在,何况老虎还没有死!”王霨暗自感慨道。 截止此时此刻,王霨已先后接触了高力士、李亨和李林甫三位大唐中枢巨擘。高力士如同一团柔和温暖的棉花,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却会在关键时刻,露出棉絮遮掩下的峥嵘;李亨像一片阴沉昏暗的雾霾,令人不辨东西,他所有的**和情绪,也都隐藏在雾霾中,模模糊糊、难以捉摸;李林甫却如一阵惊天动地的飓风,呼啸而来,带着股将一切障碍统统打碎的气势和威压。 “杨国忠会是什么呢?还有远在幽州的安禄山。”王霨一边饶有兴趣地琢磨着左右大唐朝堂的几位重臣,一边施礼道:“在下拜见相国!小子长居边远庭州,没见识过长安繁华,与仁之郎君相比判若云泥。” 李仁之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说:“算你识相!” 李林甫并未理睬王霨貌似谦恭的辩解,他甩开李仁之的搀扶,傲然向李亨施礼:“拜见太子殿下!方才某在殿外听里面说得热闹,就未让小黄门报唱,还请殿下体谅。” “听闻入冬以来,相国身子屡屡不适,某早欲探望,却为琐事缠身,难以成行。今见相国气色如常,可喜可贺!”李亨一脸真诚地祝贺道。 “多谢殿下挂念!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多修养几日即可痊愈。”李林甫满脸似乎都是真情实意。 “古往今来,演技最高的人,始终都不是舞台上的戏子!”王霨见一对生死仇敌如多年老友般假惺惺地寒暄,叹为观止。 “霨郎君的诗文某大略翻了翻,诗自然是好的,不过某更喜的却是几篇治边的策论,针砭时弊,令人拍案赞叹。只是霨郎君看出了病理,却未开出药方,难免有些美中不足。”与李亨假情假意见过后,李林甫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相国看过小子的诗文?”王霨一瞬间有点愕然。 王霨去李府投献文书,一是碍于礼节,不去不行;二是他也想趁机近距离观察一下,李府门前车水马龙的盛景。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李林甫会真的翻阅《枕戈集》。 在《枕戈集》中,王霨根据前世的认知,隐晦地对天宝年间兵为将有的募兵制、内轻外重的军力部署和越演 (本章未完,请翻页)愈烈的土地兼并表示了担忧。不过,他深知上述积弊事关重大,因而并未敢轻易将后世的解决之道写出。 令王霨意外的是,李林甫不仅读过《枕戈集》,而且还认真琢磨了策论中隐藏的担心。至于诗,据王霨所知,李林甫从来就不是擅长舞文弄墨之人,否则也不会闹出“弄獐之喜”的大笑话。 “王霨,家祖堂堂大唐右相,岂会诓你不成?”李仁之对王霨的惊愕十分不满,忍不住出言呵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