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从声音认出来是露露,令人意外地,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心。 “还没有。”朱博士淡淡地回答,“他这次,透支得太严重。” 露露深吸一口气,问道:“他这样——还能支持多久?” 朱博士犹豫了一下,才答道:“照现在的情况,恐怕——撑不过下个赛季——” 我的脑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忽然在那里爆炸。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撑不过下个赛季? 露露的声音尖细高亢起来,隔着被子钻入我的耳朵,带着不可遏止的颤抖:“原本——不是说——三年吗?” “最近消耗得太厉害,超过了身体的承受极限。”朱博士叹了一声,“如果他从此不再使用力量,包括退出车坛,也许能有个三年也未可知。” 我的心脏再度遭受重击,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三年?什么消耗得太厉害?为什么明明说的是中文,听到我耳中却像外星语言一样难明其意。 露露沉默半晌,再度响起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恨恨地自言自语:“他每次见到那个女人,都没有好事。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她手里——” “露露小姐。”朱博士尴尬地叫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她的失态。 露露却陷入了激动的情绪之中,声音反而转为高亢:“难道不是吗?他为了她,连自己命都不要了。上次在西班牙差点车毁人亡;这次又不惜硬挨一枪——” 我的心里一震,为了我在西班牙差点车毁人亡?记得上次露露让弗雷德绑架我时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他为了我“众叛亲离、撞车昏迷”,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博士没有再插嘴。露露发泄完毕终于冷静了一些,半晌后又急切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找更好的医生,用更好的药——” “我只有一个办法。”朱博士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露露的问题同时问出了我的心声,我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等着听朱博士的“办法”。 “送他回去。”朱博士的语声仍然十分平静,与露露的急切形成鲜明的对比。 回去?回哪里?我的心脏不规则地跳了起来。回伦敦?还是回南北朝?又或是回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时空? 我热切地希望露露能够问上一句,可是仿佛不知道内情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露露听闻朱博士的话后颓然后退两步,绝望地低喃:“回去——怎么可能——” 房间里一时静默下来,朱博士和露露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更是把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臂弯里,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过了良久,朱博士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难堪的沉默:“露露小姐,时间不早了,看样子他今天也不会醒过来了——” 露露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休教授,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明天再来。”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渐渐消失在门外。 我长出一口气,将被子掀开一半,伸出头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这露露要是再不走,我一定会闷死在被子里! 我正想努力爬起来,手从被子中抽出来时拂过他的胸前,指尖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我茫然低头,忽然发现他的上半身竟是赤裸着的,掀开一半的被子下露出如白瓷般细致光滑的肌肤和流畅优美的身体线条,右肩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散落的黑发间,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垂落颈间。 我顿时大囧,僵在当场,脸上瞬间如火烧一般热了起来。刚才慌里慌张地完全没有发觉,就这样贴在他赤裸的胸前躺了这么久,要是露露一掀被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朱博士轻轻咳嗽一声,站在床边不远处看着我。我脸上更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到他肩上的绷带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牵动了他的伤口。 然而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错,手指忽然不小心勾到了他挂在颈上的项链,一扯之下,原本坠在颈后的链坠被扯了出来。我头上冒出几滴冷汗,轻轻动着手指从链子中绕出来,然而目光触及链坠之时,我忽然僵在当场。 银色链子下方,静静地缀着一枚彩金指环,细细地一圈镶满了碎钻,看起来如此眼熟。我颤抖着手将指环拈了起来,脑袋瞬间停止了思考。曾经以为今生不会再见的指环,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贴身系在颈间? 我的眼睛一热,有什么想要夺眶而出。正在这时,被我压在身下的身躯忽然轻轻一动,我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动作,抬头朝他望去,他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黑眸缓缓睁开。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所有语言和动作能力,呆呆地愣在当场。 有多久不曾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黑色瞳眸,我清楚地看到其中无可遏止地升起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茫然地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再度睁开眼睛,幽黑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望入我的眼中,眼底浮起一抹浓郁的苍凉,随即又被一片清冷眸光所替代。 他一动右臂,传来“铛铛”两声金属碰撞声。我们俩同时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才发现一副精光锃亮的手铐将他的右腕牢牢地铐在床头的铁栏杆上,限制了他的行动。 我心里蓦地一下抽痛,愤然抬头看向朱博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他当犯人吗?” 朱博士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无奈和痛惜,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他已经冷冷地道:“这个与你无关。休教授,请你带她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她!”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