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恨-《宿命№飘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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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雅……各……布……
雅各布!!他是雅各布!!!
我猛地推开抱着我的少年,似乎没有防备,他被我推倒在了地上。
“不要碰我!”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艾维,你冷静一下……”雅各布挣扎着从草地上起身,再次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不要,不要接近我!!!”我迅速从草地上站起来,转身跑向树林的深处。
“受刺激太大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蒂莫西站到了雅各布身后,他的声音异常的平淡,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也许吧……”雅各布一脸落魄地起身,声音里满满的是无尽的疲惫。
“你……没事吧?!”蒂莫西有些担心地看着雅各布,似乎害怕他在下一秒就会崩溃。
“大概没事吧……”雅各布摇摇晃晃地向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走去,看起来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
蒂莫西看着这个平时总爱与自己作对的少年,忽然大声说道:“你不用担心艾维,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
雅各布背对着他比了个“知道了”的手势,脚下却没有停留地离开。
“呼~~~~”蒂莫西长出一口气,“真是的……还嫌我不够忙是不是……这两个人,存心添乱吧……”
说罢,他自己也离开了,不过却是向我跑掉的方向走去。
一阵风拂过周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谁?!”蒂莫西敏感地转过头来,却什么也没看到,“没有人么?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一抹金色迅速掠过旁边的树木,向我所在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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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雅各布伤心了。”
“那又怎样……不挡过来,不管我,他就可以不死,不是么?” 我抬头,笑得茫然,“那只不过是他自找的罢了。”
“自找么?”金发少年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原来如此……我为村长感到不值。”
我无视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剑:“是啊……不值……他再怎么付出,我终究还是要死的,何苦救我。”
“想死么?”维克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我帮你一把……”
他的话突然停了。身后的树叶,传来“沙沙”的响声,在寂寞的夜色中显得异常清脆。
“哼!”维克托冷哼一声,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树林更深处奔去。
我在他身后微笑着向他挥手。
“艾维。”蒂莫西跑到我跟前,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向树林深处不断挥手,“你没事吧?”
我停下挥手,转头看蒂莫西,脸上仍旧是那个麻木的灿烂笑容:“我很好,再好不过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样好过。”
“艾维……”蒂莫西脸上露出一抹疼惜的神色,蹲下来轻轻拥着我的肩膀,“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只是……他们太残忍了……”
我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底是深深的绝望。真的……不是我的错吗?真的不是吗?如果当时我躲开了呢?如果当时我同意跟艾伦走呢?如果,如果……
如果……
如果……
真的可以有如果吗?我不知道,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吗?
我想说不会,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个人,在不断地说,如果再来一次,即使知道结果,即使感受过那样的绝望,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都说人是自私的,大概吧!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一个圣人,所以,我也自私,我也会为了自己去牺牲他人。毕竟,我不是烈士。
后悔吗?是的,我一定是很后悔吧。伸出手轻触着脸上冰凉的水滴,也许我真的是后悔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有人在默默地念着,似乎是要告诉我,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大概吧,如果真的后悔,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淡定了,如果后悔,我应该早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了,不是吗?
“艾维。”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蒂莫西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不要这样了好吗?我……喜欢的不是这样的你……”
我没有说话。
“……艾维……”蒂莫西不断地收紧自己的手。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很可笑啊……现在来说这些话……真是没营养……
确实啊,在死亡面前,这些爱恨,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好了……蒂莫西……放手吧,梦醒了,一切都是结束的时候了……”我在蒂莫西耳边低低地说道。
蒂莫西的手猛地一震,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我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颈上,第一次,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接近某一个人。
“……一次,就一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可以吗……很快……”蒂莫西的声音异常的忧伤,透出浓浓的孤独,在清冷的月光下带上了分凄凉。
我没有搭腔,只是就这样任他搂着自己。
透过衣服传来的温暖,让我在刹那间有些迷茫……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真的需要有人让我依靠,我真的是很孤独很寂寞的……原来,我的坚强不过是可笑的倔强罢了……还是一个孩子啊……
但是,敌对的家族啊……尽管不再属于家族,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份感情,我真的要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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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蒂莫西松开手。月光,依旧冷清,洒在我身上却是如冰般噬骨的寒冷。
就像是被人从温暖的阳光下猛然推入刺骨的冰窖。
“……艾维……”蒂莫西的声音中带上了些恍惚,“忘掉我刚才说过的话,忘掉它……你只需要记住,永远,永远也不要尝试去相信我说过的话……永远也不要相信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是我能够控制的么?蒂莫西,你忘记了,我也是人,我太累了……那么久,真的太累了……”
“艾维……你很聪明……你知道,起风了,容不得软弱啊……”蒂莫西伸手温柔地拂开我额上的深蓝色头发,在我的眉心处烙上一个浅浅的吻,“……可以记住我……但不要相信我……”
他眼底温柔的悲伤,清晰地映在我的深蓝色瞳仁中。
夜风温柔地抚过周围的树木,深蓝色的长发和淡绿色的长发在空中交错,连成一片。
但是,再怎样纠缠,当风停下的那一刹那,也终究是要分离。
“艾维……艾维!”
特蕾茜的喊声越来越近。蒂莫西愣了两秒,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棵树的背面。
我再次蜷起身子,抱着膝盖茫然地看向树林深处。飞舞的深蓝色长发抚过眉心,冰凉的温度覆盖了蒂莫西残余的温暖。
“艾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吗?”特蕾茜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拖回我们暂时扎营的地方。
我回头,身后,一抹淡绿色渐渐融入周围的黑暗。
“艾维?”特蕾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走吧。”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拉起特蕾茜继续向前走去。
那抹像失落般淡淡的绿色,背对着我,越走越远。
“特蕾茜……还剩下多少人……”我微微苦笑——能够从那密密麻麻多得像蚂蚁一样的士兵中冲出来的恐怕没有几个。
“……20个。”特蕾茜咬咬唇,低声吐出了一个数字。
我挑挑眉——不错嘛,至少比我想的要多。我戏谑地一笑——艾伦,看来我的命还挺尊贵嘛,几百人为我殉葬啊!这架势,估计是帝王也不能及的。
是的,殉葬。我很清楚,既然艾厉克斯已经“出山”了,那么我这条命是丢定了的。
唔……似乎也不怎么可惜呢……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垫背,就算是死也不会孤独了吧?!
不知不觉,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十几个人围坐在一簇火焰旁,安静得令人窒息。
“咦,雅各布、维克托和蒂莫西呢?怎么不见他们?”
“我哪知道……可能是去找艾厉克斯单挑了。”特蕾茜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了,伊冯娜呢?”特蕾茜扯着我的手坐下。
“好像……是去找雅各布了。”一个长着深紫色长发的少年笑得一脸的无奈。
伊冯娜?!她怎么不去死。我在心里暗自纳闷。
“埃德温,你也不拦住她,万一出了什么事……”特蕾茜皱皱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你怎么不去担心一下雅各布他们?!放心吧,能从怀尔里特家的蚂蚁堆中爬出来的人,都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深紫色长发的少年——埃德温嬉皮笑脸地说道。
明明知道这不是针对我,却有种令我如坐针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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