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三章:我就是我-《这个箭神有亿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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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天神战士冲入我们的阵线;有的像人类一样走,有的像野兽一样爬。全都装备着人类不可能举起的巨大兵器,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他们闯进来,每一下挥击都会杀死十几人。艾卡西亚人被他们的刀刃打成碎块,或被狠狠践踏,或是被撕成带血的布条。

    「撤!」塞贾克斯大喊。「撤回城墙!」

    没人能够击穿天神战士们的护甲,他们的残暴和兽性让我呆在原地动弹不得。长矛在他们钢铁般的皮肤上折断,他们轰鸣的吼叫让我的恐惧深入骨髓。其中一个披着嶙峋的羽翼,长着秃鹫般的喙。它发出刺耳的鸦鸣,跃至空中,利爪喷出蓝色的烈焰。我眼睁睁看着同胞烧成飞灰,只能无助地喊叫。

    我们刚刚还在胜利和荣耀的幻想中欢呼雀跃,现在一切想法都像玻璃杯一样被摔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折磨的预感,是无法想象的残酷暴君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

    我感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下意识地举起了染血的刀剑。

    「快走,阿扎,」塞贾克斯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回拽。「仗还没打完呢!」

    我被他有力的手拖着,脚步几乎无法跟上。我们撤回到最初列阵的地方,我默默地流泪。我们的阵线被打破了,今天输定了。

    但是天神战士们站在遍地死尸中间,甚至不屑于追击。

    「你说过我们有武器,」我哭喊道。「为什么还不用?」

    「他们正在启动,」塞贾克斯说。「看!」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无法理解。没有任何凡人曾看过这种东西。

    那座帐篷中爆发出数道强光。一环环巨大的紫色能量弧撕裂天空,像巨浪般拍到地上。冲击的力量将所有人掀翻在地。我双手捂住耳朵,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似乎要将空气撕碎。

    我紧紧贴在战火燃过的土地上,那叫声继续钻进我的脑壳,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惊恐地嘶嚎。我翻滚到侧身位干呕起来,肚子里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样恶心。刚才还晴好的蓝天现在已经变成淤青伤口的颜色。不自然的暮光占据了天空,残留的闪烁余像烙印在我的脑海深处。

    尖牙利爪……血盆大口……全知全晓的眼睛……

    如此恐怖的景象让我无力地啜泣。

    所有那些被夺走的东西中,只有这一样是我心甘情愿交出的。

    噩梦中的光亮,邪恶丑陋的蓝紫色,捂住了世界,从上向下压倒,同时又不知从下方何处向上绽放。我爬了起来,缓缓环顾四周,看着世界的末日。

    恕瑞玛人全都向着远离城市的方向撤退,被我们牧师释放出的这种怪力吓得屁滚尿流。我的敌人们正在被消灭,我知道我应该庆祝凯旋,但这……这不是任何理智的人会庆祝的胜利。

    这就是末日。

    恕瑞玛人中间裂开了一道流淌着紫色血液的深渊,我看到他们象牙色皮肤的将军被鞭子一样的物质条带死死缠住。她挥舞狂乱的剑刃想要解救自己,但是我们放出的力量让她无法匹敌。脉动着的微光逐渐蔓延到她全身,像丑恶的虫茧一样将她包裹起来。….

    我放眼望去,同样的纤细条带在周围各处破土而出,甚至是从空气中出现,抓住凡人的躯体,男男女女都被抓起来包裹住。我看到一个恕瑞玛人在地上用手爬行,他的身体就像是溶解了一样,被邪恶能量的触手吞没。

    我开始希望,开始祈祷这毁灭是早就计划好的。

    我在忽明忽暗的光中看到了奇怪的形状,但是动作太快太模湖看不清。我看到用焦油一般的物质构成的拉长、肿胀的肢体。人们被拎着腿提起来扯开。我听到某种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发出的咕都声和呜鸣。

    虽然今天宛如人

    间炼狱,但我在想,这是不是我们牧师释放出的武器必须付出的代价。我记起了数百年中恕瑞玛人带来的苦难,对他们受到的痛苦折磨硬起了心肠。

    我又找不到塞贾克斯和寇格林了。但我已不再需要他们的搀扶。我已经证明自己配得上先祖的名字,配得上我胳膊上的烙印。

    我是考阿利!

    天空发出一声呻吟,塌了下来,声音就像是巨大的帆布被风暴肆意扯破。我向城市跑去,加入其它士兵的行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相同的绝望和惊恐,我知道我的表情也是一样。

    我们赢了吗?没人知道。恕瑞玛人没了,被我们释放到世界上的恐怖之物生吞活剥。我无怨无悔。惊恐已经被心安理得所取代。

    我在战斗的狂乱中丢掉了自己的尼姆查弯刀,于是我从肩膀上卸下我的反曲弓,指向天空。「艾卡西亚!」我大喊道。「艾卡西亚!」

    我的高呼得到了周围其他士兵的应和,然后我们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溃败的敌人。那种吞噬了他们的物质像裹尸布一般盖在血肉之上,像沸水一样冒着泡。它的表面起伏波动,肿胀的水泡破裂的同时流出一汪反光的液体,如同动物的胎仔在起沫的羊水里扭动伸展。

    我听到石块研磨的巨响,循声看去。

    轰响回荡着,越来越多的沟壑撕裂了大地。我在山摇地动之中跪倒,艾卡西亚的城墙,被推倒又重建的城墙,在撕裂大地的低沉呻吟声中彻底粉碎。

    城市中喷射出沙土和烟尘,我看到人们大声尖叫,但是他们的喊声完全被落石的碰撞和大地的撕裂声掩盖。第一位法师王立下星铁法杖的地方,高塔和宫殿被地面张开的大口整个吞下。我心爱的城市已经只剩下碎石和残片,坍塌成一具烧焦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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