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站 咳嗽和爱情无法掩饰-《游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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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林毫不客气地开腔,然后连珠炮似的将宣年数落一通。

    再然后,蒋唯勋也对他说别这么天真,求他放过他。

    宣年一度想不明白,他不过想认认真真爱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负担。

    到后来,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干脆不想了。

    拍摄进度顺利,当晚收工后,宣年心里始终憋着闷着不舒服,例行遛狗时路过影视城里的一家宵夜档,他对一直跟在左右的彭泽曜提议,“喝点酒吧,今晚哥哥带你做个大人。”

    彭泽曜看出宣年今天情绪不怎么对,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

    几杯黄水下肚,一瓶白酒霎时没了大半,其实主要还是宣年在喝,彭泽曜在看。

    不知怎的就聊起今天拍的分手戏,宣年被酒精熏红了脸,问他有什么想法。

    彭泽曜兴致缺缺,不怎么喜欢这场戏,只淡淡地说:“没什么想法。”

    宣年瞪着一双蒙着水汽的大眼睛,趴在桌上看他,双颊红红,有点儿可爱。

    彭泽曜受不了这小狗看主人般的注视,他感觉自己不该给出这么简短粗暴的回答。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这场戏。早年间他演戏方式强调沉浸,会将自己完全代入其中,后来感觉到这种入戏方式对自我伤害太大,渐渐学会七分给角色三分给自己,分清楚自我和角色之区别。

    戏一结束,他就从戏里出来,绝不沉溺于有害的逗留。

    比如这部戏,他在演绎傅柏以及他与关明航的故事,但并非完全丧失自我地沉没其中,他始终保留自我对角色和故事的看法。

    两者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在彭泽曜体内共存。

    “那你说,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分开啊?”宣年不死心地追问,一手还拉着彭泽曜的手,摇了摇。

    彭泽曜受不了宣年这种无意识的撒娇。

    他想了想,回答宣年三个字:“不够爱。”

    “一个想给的,另一个不想要,想给的人自我感动,不想要的人想逃,”彭泽曜继续道,“有一句话是,对于解决自我的渺小感,爱情不管用,自我这个深渊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填补。傅柏只有承认了这点,承认关明航其实不够爱他,他才能够完全走出来。”

    宣年似懂非懂,灌了自己几杯酒,没再多说一句。

    他终于成功将自己灌醉,彭泽曜背起死沉死沉的他,跟滴答一起护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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