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两天之后,南易把南无为送上开往香塂的汽车,回到屋里卫生间,对着镜子戴上二十块钱一串的两斤重金链子,左手换上五十块钱一只的金劳来,在手表边上又戴上一条十块钱的八两重金手链。 除了两只大拇指,另外八只手指全戴上金戒指,手上捏一串念珠,对着镜子又梳了一个大背头,换上娇衫、老人头,照照镜子,看起来身上起码趁大几百万身家之后,南易便拿着林光伟搜集来的昌业公司偷税漏税证据,直接上昌业公司拜访季昌林。 就南易这打扮,这气度,轻轻松松就进了季昌林的办公室,和季昌林相对而坐。不理季昌林的寒暄,南易直接把证据扔在桌上,手收回捻动手里的念珠。 “什么意思?” 南易这一手让季昌林摸不着头脑。 “我佛慈悲啊,季居士,你自己看,等你看完我们再聊。”南易说完,双眼微闭,念起他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经。 季昌林看看南易,又看看桌上的文件夹,再看看南易,犹豫了一会,把文件夹拿起打开。 两分多钟,不到三分钟,季昌林大声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易睁开眼睛,看着季昌林的脸,脸现慈悲之相,“我佛慈悲啊,佛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便宜都被季居士占了,就不要再赶尽杀绝了,撤诉吧。” “伱说撤就撤,你算老几?拿着这个,就能吓住我,你当我季昌林是吓大的?”季昌林色厉内荏地叫道。 “厦大的也好,羊大的也罢,季居士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有什么能耐,我也不在乎。厉亥是我朋友,嗯,关系不算太亲近,但是他出事,也足以让我从国外赶回来。” 南易指了指季昌林,又指了指自己,“你的人品我看不上,所以也不想和你认识,更别说会成为朋友,你现在不认识我,我也不想做自我介绍。我只是提醒季居士,人走虽然茶会凉,但是厉亥他爹没倒之前,官拜何职,你应该记得吧?昌业公司沾过光吧?” 南易站起身,接着说道:“我佛慈悲啊,季居士好好斟酌,希望我们不会再见,明天这个点前,最好能听到撤诉的消息。善哉善哉,季居士与佛有缘,多修功德,争取早日立地成佛。” 说完,南易捻着念珠,神神叨叨地离开昌业公司。 其实南易的戏有点画蛇添足,证据以及夹在证据之间的“分税制”消息已经足够了。 分税制中有一条“1994年之后中央财政返还以1993年地方财政收入为基数”,通俗地说,1993年地方上缴中央财政越多,以后每年返还得也越多。 地方上正在想尽办法增加税收的节骨眼,季昌林偷税漏税的事要是捅出去,很容易被立成典型,成了典型,处罚就是从重从严,南易料定季昌林不敢赌。 加戏,南易一是为了加道保险,二来也是过下戏瘾。 回到家,南易把一身“金”卸掉,放到洗手池里面洗洗,打算放起来下次有需要再接着用,还别说,金链子做工不差,没浮起来。 南易刚洗好,把金器捞起,林光伟悄无声息地来了,“去过昌业公司了?” “刚回来。” “我刚和一个客户见过面,听他提起有在醋省投资煤矿,我有点闲钱,你觉得能不能投?” 南易用毛巾擦拭一下金器,又擦拭一下双手,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1983年,国家刚放开私人从事煤矿开采的时候,我就做过评估,得出的结论就是,对得起良心几乎无利可图,想赚钱就别要良心,心要比煤黑才行。” “正经做真赚不到钱?” “我说得夸张了点,钱还是能赚的,但是对你来说不值得,挖煤适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不适合用来钱滚钱,真有闲钱,我给你介绍一个去处,多了不敢说,让你的钱不会贬值还是可以的。” “随时能取吗?” “满一年可以结算收益,不满只退本金。” “得,我回去算算能抽调多少。”林光伟颔了颔首,说道:“你的港币还有剩,我们过下账?” 南易摆了摆手,“不急,等厉亥出来再说。” “明天能出来了吧?”林光伟点上一颗烟,幽幽地问道。 “下午估计差不多,明天一点去看守所门口等等。” “我就不去了,见到他心烦。” “嗯。” 吐出一口白烟,林光伟说起了其他,“哪天走?” “明天顺利,后天就走。” “急了点,下次再安排你们见面。” 南易呵呵一笑,“未来嫂子挺腼腆,还得做下心理准备?” 林光伟认真地说道:“是要做下准备,我跟她说,你算是半个婆家人。” “呵呵,扑街仔,准备讹我一个大红包啊。” “哈哈,不用太大,十八万八千八就够了。” “想得挺美,这些年你包给我的红包压根凑不齐八万,最多就是把红包还给你,再给你加点利息。” “孤寒鬼。” “随你大小便。” …… 次日。 下午一点,南易来到看守所的门口,和早上就已经过来的区静碰上面。 相对无言,两人等到三点左右,看守所大门上的小门被打开,背有点弓的厉亥从门里走出来,驻足往四周一扫,看到了区静,又看到了南易。 生活不是表演,情感不会那么爆棚,厉亥和区静没有拥抱,没有痛哭流涕,区静上下看了看厉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眼角就露出喜色。 等两口腻歪结束,南易才上前,在厉亥的弓背上拍了拍,笑道:“看来你被关得不是时候,笼子里挺挤,睡地上的吧?”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睡在地上?”厉亥露出一丝苦笑。 南易哈哈一笑,“你出来早,要是被转到老兵笼,干的串珠、折花这些手工活就能和我扯上一点关系了。跟你说,看守所里的情况我门清,像你这种经济犯肯定受优待,睡的一定是离门最近的地上,往下倾斜,还有防滑纹路,你的背不是伤了,是被硌疼了。” 厉亥脸上的苦笑更甚,他在里面的实际情况被南易说个八九不离十,“不但硌疼了,还睡不好,有个杀人犯,要守夜。” 南易在厉亥手臂上重重打了一下,“都跟你说了,我门清,还糊弄我,杀人犯会直接送进老兵笼,守夜的活轮不到你们新兵。得了,看来你在里面没白呆,知道自由的可贵了?” 大概率会被判死刑的嫌疑人,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不但要上脚镣,其他同笼子的嫌疑人还需要轮班看着,就怕他拉几个垫背的或者自杀、自残。 厉亥点了点头。 南易拿出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塞到厉亥手里,“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晦气,买身衣服,再去洗个三温暖,把带出来的钱花完了再回家。我明天中午就走,想聊聊明天早上去我那。” “好。” 和区静说了一声,南易便告辞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口子。坐回自己车里,南易又给刘贞去了一个电话,告知厉亥已经出来。 第二天,厉亥如约来了新河浦别墅,南易没和厉亥聊太多,只是劝其先歇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将来要做什么,自己干或者跟他干都行,他会给出力所能及的帮助。 聊完,南易便启程去了香塂。 方氏庄园里,南无为泡在游泳池里,奶奶方梦音坐在池边的躺椅上,一脸慈祥地看着南无为。 “奶奶。” “南易,无为越长越像你爷爷,眉毛和鼻子都像,性格不像,性格像你,圆滑,不像你爷爷好,你爷爷太过刚硬,刚易折。” “奶奶你不是说大哥长得才像爷爷嘛,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一样,你大哥是外形像,无为是神韵像,你爷爷可不憨。”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