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今他不想跟着了,她又逼他。 现在跑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他思索片刻,在不想见月骨跟不想挨姜绾绾吊打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到底还是不想受那顿皮肉之苦,不情不愿的飞身跟上了。 熟悉的血流成河。 只是四年前的云上峰顶的血,是血水混合着冰渣,自山顶蜿蜒而下。 而如今,这血水之间裹挟着的,却是零散的断指、碎肉,皮肤、毛发……有的被血水推着堆积在了巨石庞,早已有按捺不住的秃鹫落了下来,吃的正欢。 扭曲的哭救声,嘶哑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她站在勉强算的上干净的雪堆尖尖处,抬头向上看去。 四周都是东池宫的护卫,一个个站的笔直,像是眼前的血河不过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河流一般,引不起他们半点情绪波动。 昏迷的这几年,对她而言是完全空白的。 而真正醒来的日子,也不过唯有短短不到半年的光景。 当初容卿卿联合商氏、庞氏、三伏人一并对付她的一幕仿佛就在昨日,容卿卿那一句‘一万两银子换一个刚出生的女娃,对商大人而言也是赚的’似乎还近在耳畔。 她从未怜惜过一条刚刚出生婴儿的性命。 她甚至为她的命能救活容卿薄而心满意足,甚至强行将一份能对容卿薄有用便是她的福气的荣耀强行加注到她身上去。 月骨似是收到了消息,转瞬间自上头飞身而下,目光见到她身后的寒诗明显的顿了一顿。 这才俯下身去:“属下见过王妃。” “摄政王呢?” “回王妃,殿下在歇息。” 又是在歇息。 云上峰常年疾风骤雪,又是极不平稳的地方,在哪儿歇息不好,非要在此处? 见她不言,月骨又道:“王妃要上去么?” 上去…… 就上去吧。 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她直接提高了裙摆,略过他便向上走。 寒诗别别扭扭的低着脑袋不去看他,像是生怕自己落单了再被谁吃了似的,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姜绾绾往前走。 月骨默了默,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 又往上爬了一段路,已经接近顶峰了,先前容卿卿他们在最后的一点平坦处搭建的帐篷,如今也搭建起了一座帐篷,应该是铺了好几层雪狐皮的,只是最外层又严严实实的遮了一层黑绸缎。 有喷溅在上头的血水正顺着绸缎蜿蜒而下。 伴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正在遭受极刑的三伏弟子,这样过分血腥残忍的一幕,哪怕见过不止一次,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翻涌着。 月骨一个眼色,几名身上脸上都溅满了血水的护卫便立刻提起那几具尸体,连同还未断气的两三个,一并丢下了悬崖。 “够了,月骨,够了。” 姜绾绾面色微白,许是周遭风太过尖锐,衬的她声音低弱而无力:“对我而言,最该死的已经死了,这些人是死是活,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 月骨垂下眉眼,淡淡道:“回王妃,殿下夜里睡不好,自那日后,几乎一直未曾合眼,也唯有听到这些人凄惨的哭叫声,才得以勉强睡下一个半个的时辰。” “三伏人再多,你们若真动起手来,也不过几日便能杀个干净,那之后呢?伤我的人加加减减也就那几个,总有杀干净的时候,那之后又该如何?” 月骨不言,只是沉默。 因他不知道。 这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做的,唯有听命,主子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姜绾绾也知道同他理论这些没什么用,在原地僵站了片刻,便转身挑开帘帐走了进去。 她一走开,寒诗便同月骨打了个照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