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激心催泪报师恩,惊魂落魄险环生-《五龙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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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过河的官兵,不知刘五究竟是向山顶、或者是河的上下游方向而去?二十多个官兵,就在沿河边的山坡上开始搜索。这些地方有齐人深的杂树和杂草。官兵大都用长枪在草丛中挑刺,偶用弓箭射向悬崖上的草丛,希望用打草惊蛇、或敲山震虎的方法,将刘五惊吓而出。

    官兵们怎会知道,这时刘五已到半山腰,完全能看到官兵们的动向情况。只要他们不往山上搜查,就不会构成危险。

    这二十多个官兵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因为主将没有在一起,官兵个个都懒散而起,心里都想到,跑了个刘五算什么,十五六岁的孩子,还能翻起大浪不成。

    他们又漫不经心地搜查一阵,不一会午时将至,都没有信心再扩大搜捕面范围。刘五在高处山坡上,看见官兵返回五龙镇。

    对于刘五来说,此时官兵回到镇上,不等于就放弃搜捕自己。却丝毫不敢大意,知道这是性命之忧、杀头大事。也许就是官兵使出的计谋,让我放松警惕,使我麻痹大意。或者认为我在镇的周围,没有走远。

    官兵定能打听到我住在雄龙山,很可能在今天夜晚去我家捕捉,今晚决不能回到雄龙山,雌龙山也不能去。

    特别巡查军,仍在‘四方客栈’没走,客栈里吃的住的什么都有,官兵反复询问镇上居民,已证实刘五刚才在人群中,确实停留过。说明陈贵山的徒弟刘五还活着。

    张将军决定将陈贵山夫妇的尸体,暴尸在老街后面的河滩上。再将这消息传达出去,想引刘五和双龙山的村民、或夫妇二人的亲朋好友,来为他(她)俩收尸,好将其所有人一网打尽。

    通知领取尸首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而刘五本是身陷其中,知道官军没有那么好心肠,绝对是陷阱。其他与陈贵山夫妇相关之人,一概不知内情。刘五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不能让双龙山的父老乡亲落入陷阱。

    再说有关刘五逃出客栈的事,官兵仍然处于困惑之中,认为刘五就是从客厅楼梯脚下、突然逃窜而出的人,那么二楼、楼梯口那双鞋又怎么解释呢?

    现在张将军认为,‘四方客栈’已经出现三个武功奇高的人:店主、陈贵山和从客厅跑出去的怪人。这足以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一定与反清组织密切有关。官兵个个都认为,从客厅窜逃出去的一定是刘五。说明刘五这人很不简单,很有胆识,机警过人、深藏不露。第二天早晨还敢在‘四方客栈’门前出现。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抓获此人,也是为大清揪出一条钻心虫。

    所以在张将军的心目中,必须要抓住刘五不可,他是反清成员之一,此人不除必是祸根。这么多有勇有谋的反清人士,要是成了大器,给大清朝更增加一份危机。张帮用陈贵山与李红帘的尸体,来引诱刘五、和陈贵山武馆的弟子就范。

    然而,任凭张将军有多周密的部署,还是疏忽一件大事,他只要居民认尸体。如果刚才不是提到陈贵山有个徒弟,谁又能想起刘五来?而偏偏七十多具尸体里面,就没有刘五这个人。百姓们只能照尸体认人,却不提起有关还活着的人。

    天快要黑下来了。刘五即将面临、种种恐惧和艰难的折磨。镇上不敢去、双龙山的家不能回,身负着小师弟,今晚又去哪儿过夜呢?看今天二十多个官兵搜山,像是群狮捕羊,张将军铁了心一定要除掉我。

    刘五继续往牛皮子梁上面爬行。他很盲目,没有目标,只能边走边看,边看又边躲避,怕遇到相识的人。此时他顾不了赤脚裸腿,脚早已被杂草荆棘划破,特别是脚趾脚丫,和脚心都已血迹斑斑。目前,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会断送更多的生命。

    他办完这件事之后,觉得很满意,认为很成功。

    白天过去,天彻底黑了下来。刘五又惊又喜,惊的是:天黑了今晚去什么地方过夜,官兵究竟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是否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自己和师弟又应该怎样逃过这一劫?喜的是天越黑就越安全,官兵不可能在黑夜里盲目追杀我们。也不敢去雌龙山寨歇宿过夜,因为师娘李红莲的娘家就在雌龙山。官兵都不会放过这些地方的搜捕。

    今晚想要安安心心休息,就必须走出危险地段。张将军一口咬定四方客栈所有的人、都是反清人士。对大清来说,没有比反清组织的罪名更大的,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和怀中小师弟,怎样才能存活下去?要隐藏多少月、多少年?到什么地方去度过才安全呢?这些非常重要而艰难问题,就摆在刘五面前。

    这会完全黑尽,天空闪烁着无数的明星。刘五已经走过牛皮子梁,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他强忍着双脚的疼痛,借着星光往东边走去,那边有个地方叫星斗坡,这时离星斗坡还有七八里地。

    那儿住了户人家,老爷子姓名叫王本合,老婆婆的姓名叫李慈英。三年以前,因老婆婆患上骨髓瘤,无情的病魔导致去世。

    王本和老伯有一男一女,儿子一家常年在外做工,女儿已出嫁。现在只有王老伯一人在家里,星斗坡就只有他一家独居。

    前些年,刘五与师父常去星斗坡后山采药,师父与王本合老伯很熟悉。有一次夏天,我们在他后山采药,因口渴找不到水,还是去王老伯家喝水解渴。他老人家将近八旬高龄,身子骨还挺硬朗。家中还有两条大狼狗,房屋的左右两边各拴一只。

    大狼狗很有灵性,无论是白天或夜晚,能看出人的行为是否正常,见到鬼鬼祟祟、心术不正的人,就连续叫个不停,而叫声急促凶暴;若是行为举动正常的,只叫几声,而且叫出的声音很缓和。

    两只狼狗很听主人的招呼,白天与主人照护着牛羊,不准牛羊乱跑、和进入庄稼地。夜晚还能护家,两只狼狗都这样,大约在十多丈距离之外,就开始注意到周围动静,再进入附近范围,就警惕出声,向主人示警。

    刘五向着王老伯家走去,这是唯一的希望,至少有两年之久没有去过那地方,在这两年之内是否有什么变化?王老伯的家,是否还在原处?身体是否还健康?我去了他还认识我吗?我说明原因后、他还收留我过夜吗?这些问题都是刘五很担心的。

    所以也只抱有一部分希望,到了这种地步,只是有一线希望也要去把握,因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没有犹豫,直奔王老伯家。

    夜晚,虽有星光相映。脚下毕竟是山林小道,乱石繁多,野草茂密,这样的山坡小道,对于刘五的赤脚来说,行走更是艰难。每当尖锐的小石、和荆棘划破腿脚时,就支撑不住,疼痛得腿软下蹲。他不愿这样做,是神经本能的反射。

    一步一拐、一走一滑,多少次险些摔倒。坚信只要向目标走去,一定能达到目的。一段时间后,已接近王老伯家,逐渐进入狼狗的防护距离。右边的狼狗开始出声了,随着越走越近,狼狗就叫得越紧急。

    刘五很高兴,至少王老伯家里有人在。果然,在屋里的王老伯,听到狗急促的叫声,知道有情况。他开门向狗叫这边走来,借着夜色一看,不是其它动物,而是一个举步艰难的人。

    刘五提前向王本合老人打招呼道:“王老伯您好?”王本合没吭声。心想此人是怎么知道我的?刘五再次说明道:“王老伯,我认识你,我师父就是陈贵山,两年以前我十二岁的时候,和师父去你家喝过水。”只要一说陈贵山,王本合一下就记起来了。老伯急忙招呼到狗叫,狼狗也一下不吭声了。

    王老伯问道:“孩子你深夜还往这儿来干啥?”刘五没回答,直往老伯家门走去,老伯也随他跟进了屋里。进屋后,王老伯发现刘五这般艰辛、疲惫的模样,很是吃惊。

    刘五这才开口道:“老伯请给我一碗水吧。”此时的他又渴又饿、伤又痛。他喝下一大碗水后,解下怀中婴儿,算来这婴儿出生才一天一晚时间,十二个时辰左右。像这样的新生儿,一天一夜将近睡眠十多个时辰。此时怀中婴儿,仍在熟睡。

    无论如何,先喂点温开水,当刘五把水放到婴儿嘴边时,他将头左右摇摆,意思是摆脱嘴唇上干扰的东西,证明婴儿不渴不饿。然后又熟睡了。

    随之,刘五就将昨晚在‘四方客栈’发生的事、和自己为什么到王老伯家来,的所有经过向王老伯讲述一遍。王老伯听后吃惊不小,那种心态无法表述。

    刘五见状,对王老伯表示声明道:“老伯您放心吧!我来到您这儿没有人知道,只是今晚打扰您,不可能就住在您这儿。目前我是官兵追捕的要犯,幸好的是:官兵并不知道我怀中婴儿、就是我师父的儿子,否则官兵更会劳师动众。明天我必须冒险去五龙镇上办些事,顺便看看师父师娘的遗体。”

    话说双龙山的百姓、包括‘水火拳馆’上上下下的学员,听说五龙镇‘四方客栈’,在片刻时间七十多人被杀。最使陈氏家族难以接受的噩耗、就是‘水火拳’掌门人陈贵山夫妇也一起被害。在水火拳会馆里,陈贵山还有长辈,还有更多的会员弟子,都想下山到镇上找官兵论理。

    这时,都被陈贵山的二伯陈立全劝说道:“各位,这件事令大家悲痛心寒。因为是朝廷官兵所为,没有人敢与他们为敌,官府官兵栽赃陷害陈贵山,是参与反清活动的领头人物。我们谁去都会被栽赃为反清同伙,只是做无谓的牺牲。再说我们这样做,正好进入官兵的圈套,就更有理由加罪于我们,反而会罪加一等,说我们妨碍公务,公然与朝廷军官作对,顺理成章的将我们杀害,甚至牵连满门啊。”

    由于其他被害人的家属,都与陈二伯同样的认为。所以,其他死者的家属,也不敢到五龙镇去招惹事端。

    昨天下午,已将消息传开,官兵将陈贵山、李红帘的尸体,摆放在老街后河边沙滩上。说是死者的家属,可以去领尸安葬。雌雄二龙山、和对陈贵山夫妇有关的、还有水火拳馆共一百多人,准备好今天早晨,下山去将陈贵山夫妇的遗体,接回山寨进行后事处理。

    大伙一切都准备好,出发走了一箭之遥,就看见路两侧的树枝上,挂着两张内容相同的告示。告示上写道:双龙二山,凡是与陈贵山夫妇有关的,千万不能去五龙镇取尸体,这是朝廷张将军设的阴谋,目的是以陈贵山夫妇尸体做诱饵,想引出官兵所栽赃的反清人士。倘若非要去,只有死路一条。建议尔等立即遣散‘水火’拳会馆成员,否则后果必是惨痛莫及,切记1切记!

    去接陈贵山夫妇这大一队人员,见了这无名告示后,讨论了一番,只能相信是真。紧接着立即拆散‘武术会馆’,并将成员名册收藏起来,以防朝廷追查水火拳会馆成员。

    再说刘五在王老伯家,算是安心的住了一晚。天亮后,还要去五龙镇上办一些事,顺便看看师父师娘最后一眼。

    早上起床了,王老伯随便弄了吃的。刘五的脚、在昨晚洗的时候,怕这些小伤口红肿,便使用少许盐加到温开水里面,将划伤口子清洗干净。他也算是行医的,清洁伤口是主要处理方法。

    当时老伯拿出一双较新、又干净的布鞋让刘五穿上。但在今早临走时,刘五脱下这双鞋要还给王老伯。王老伯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师父是个大好人,我这双鞋就送给你吧。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没有一双好鞋保护脚,怎么能办事?”

    刘五知道王老伯说得很有道理,没有脚、怎么办事?正如师父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突然看到王老伯墙边,有一双专门放羊出门穿的布鞋,这双鞋不算破烂,只是很脏。好像鞋里鞋外都沾满了羊屎牛粪,与黄土混糊一起,极大一股骚臭味。

    刘五立即换上那双又脏又臭的鞋。王老伯的鞋比刘五的脚要大一些,刘五穿上这双鞋有些松,但还算舒服、好走路。然后又换上王老伯干活的衣服,及他长期防晒遮雨的草帽。

    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刘五将自己穿的衣物等烧掉,还冲洗了脚上带进屋里的点点血迹。这样做一切都是怕连累王老伯家。

    王老伯也苦苦地劝过刘五,不要去镇上冒险,以免自投罗网。即使要去,就将怀中婴儿留在自己家,就是出现什么意外之事,奔跑也利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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