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朱祐樘坐在龙椅上,感觉人都坐不稳,内心的浮躁也体现出来。 但大臣们看起来都很正常。 简单的礼赞之后,朱祐樘开场问道:“诸位卿家,你们家里都还好吧?没出事?或是有人死伤什么的?” 朱祐樘显得很关切,上来就嘘寒问暖。 这次他坐在上风向,本身风也不大,众大臣基本都能听得清。 而且从朱祐樘的语调中,可以判断他之前几天的“偶感风寒”是好些了,至于是否痊愈另说。 在场众大臣没有出来说话的,谁都不能代表所有人,鬼才知道同僚家里是不是会因为这场地动而发生什么事,所以还是等挑头的出来,比如说……徐溥。 但这次徐溥也选择噤声。 朱祐樘道:“没人说,看来就是没大事,天佑我大明啊。” 皇帝这算什么意思? 自吹自擂起来? 好像忘了这场灾祸是引谁而起吧?能把丧事当喜事办?这还要不要脸了?这让我们怎么接茬?难道说,是啊是啊,没出事就是天佑天明,天佑陛下? 还是没人说话。 朝议的氛围很尴尬。 “建昌伯……寿宁侯来了没?”朱祐樘见旁人迟迟不言,或许也觉得有些尴尬,本想问张鹤龄,却上来不小心直接问张延龄。 这还是话到嘴边,说秃噜了,说明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建昌伯这号人的。 李荣道:“回陛下,昨日就派人去通知了,但今日……好像没来。” 朱祐樘冷声道:“寿宁侯明知今日朕会问他对京师地动的看法,却故意不入宫,罚奉他一个月!” 李荣:“……” 还没等怎样,就让张鹤龄被罚奉?这罚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不过想想,皇帝让你来,你不来,那就是抗旨,换了别人恐怕就不是拿出一个月的俸禄能搞定的,但再进一步引申去想……别人听到皇帝召唤,都是马不停蹄赶来的,还有像张鹤龄这样死赖着不来的? 天下之间会这么干的,估计就张家两兄弟了吧? “诸位卿家,朕还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朕想说的是,很多事不能以所谓的天相来定,大明镇山、龙脉等传闻,本就是虚无缥缈!” 朱祐樘明显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了。 但他好像忘了一件事,这大明是你自家的,上天降下惩罚,你不信,非说两件事无关,你都不在意我们在意什么?等你当了亡国之君,或是被上天给带走……到时可别怪我们,是你自己说的,天相什么的本就不可信。 李荣道:“大明如今国运昌隆,百姓富足安康,光是以京师地动……这本就是天灾,岂又会是人力可为呢?” 这时候能一心帮皇帝说话的,大概只有李荣这个太监了。 旁的文臣,就算是再谄媚的那种,也说不出这种违心的话,说出来都觉得灵魂在被人拷问。 朱祐樘见众大臣还是在装哑巴,冷声道:“你们有何意见,尽管说!朕听着。” 徐溥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走出来。 朱祐樘都很感怀,问道:“徐阁老有话,直说便可!” 徐溥道:“那陛下,万岁山的毓秀亭,是拆呢,还是继续留着?” 果真还是你老徐会挑话题说。 一针见血。 但你这一针把皇帝的肉都扎疼了,闹不好对你的前途是有危害的! 不过你这一副半身入黄土的老身板,大概也不在意这个吧?那这种揭皇帝伤疤的事,还是你老徐来吧。 朱祐樘沉默不言。 现在摆在皇帝面前的两条路,拆,或者不拆,都是问题。 拆了,自己皇帝的面子岂不是荡然无存?天下人都会觉得这场灾祸是他这个皇帝一意孤行所导致的,更会让百姓迁怒于皇室,其实对天下教化并无好处。 但往另外的方面想,这其实也算是皇帝知错能改,亡羊补牢嘛。 可要是不拆的话…… 可能下面的意见更大。 朱祐樘在简单思索过这个问题后,登时觉得,什么天灾的都是其次,反而是毓秀亭的存在就很别扭,让他这个皇帝进退不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