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哈哈哈哈……”皇朝闻言却未有丝毫恼怒,只是畅然大笑,“这天下女子,也只你会如此对我!” 玉无缘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白色的衣,黑色的发,简单素净如画中的黑山白水。 眉在展,眼在笑,颊含意,唇含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可让那眉梢染上愁烟,没有任何人可让那水眸笼上忧雾,那如花笑靥似永不会消逝褪色,似可明媚至天荒地老时。 忽然间他很想掩住自己的双目,那样便不会为她之清耀光华所灼痛,那一脸明灿无瑕的笑便不会撼动静若古井的心湖。 “白风夕。”他轻轻吐出这三字。 “是呀,我是白风夕,不是华纯然。”风夕粲然一笑,目光溜过皇朝,“我刚才的歌唱得好听吗?” “好听。”皇朝将酒壶执起,斟满三杯酒。 “我的歌可是唱给你们听的哦。”风夕手一伸便取一杯在手,然后身子后跃,坐在栏杆上,“算是答谢你上次请我吃饭。” 玉无缘看看手中酒,又看看风夕,一贯平静清明的眼眸此时升起迷雾,喃喃轻语:“‘素衣雪月,风华绝世’原来是真的。” “哈哈……”风夕顿时笑了,明净欢快得仿佛是山涧蹿出的溪水。 “是否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人,便可欢笑至老?”皇朝看着她,从来没有人可笑得如此随性纵意。 “不会。”风夕敛笑,转着手中的酒杯,“皇世子,你可知今日我这番作为可使你失去半个幽州,这样你还笑得出吗?” 皇朝眸光一闪,然后又笑道:“若今日我能得你为妻,那更胜半个幽州!” “哈哈……”风夕再次大笑,“幽王既请你在此看热闹,定也有其深意,只不知皇世子以为你此次求亲有几成把握呢?” “本来只五成,但后来我认为有十成。”皇朝看着杯中十分满的酒,道。 “因为雍州兰息公子未到是吗?”风夕眼睛一眨,笑得十分神秘,“可你的对手并不只一人呀。” “除兰息外,这世上还有何人是我的对手?”皇朝不认为这世间会有第二个对手。 “太过骄傲自满的人,总是败得很快很惨的。”风夕手一动,杯中便蹿起一道水箭直直射向皇朝。 “有自信的人才有资格骄傲。”皇朝手中酒杯也射出一道水箭扑向风夕。 叮!两道水箭中途相撞,双双化成千万滴水珠。 “皇世子,做人应该虚怀若谷。”风夕抬袖一挥,那些水珠便全扫向皇朝。 “真实的骄傲总比虚伪的谦虚让人欣赏。”皇朝也扬袖一挥,一堵气墙挡住所有飞向他的水珠。 于是,那些可怜的水珠便在风夕、皇朝两人深厚的内力相击下,慢慢地化作了水雾。 “两位不如都坐下来罢。”玉无缘手微微一抬,挡在两人之间的水雾便都飞向了湖面。 “好吧。”风夕拍手坐下,“皇世子此行是否对华美人势在必得呢?” “风姑娘以为如何?”皇朝也坐下。 “你依然只有五成的机会。”风夕抬手掠掠长发,眼中闪着狡黠,“此次选亲,幽王可谓网尽天下英才,皇世子以后可要多费心思了。” 这话暗藏机锋,皇朝自是听得出,心思一转,然后问道:“不知风姑娘如何与此事扯上了关系?” “因为我答应帮人的忙呀。”风夕眼光溜向一旁自斟自饮的玉无缘。 “帮谁?黑丰息?”皇朝眸中光芒变利。 “他,她,你。”风夕屈着手指数,“这一举便三得呀,谁也没偏帮,真好。” “风姑娘也帮了我?”皇朝挑眉。 “刚才这些‘英雄高士’全被我打发了,不也等于帮你减少了竞争对手嘛。”风夕笑眯眯看着皇朝道,手一伸,“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呀?”那模样好似想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在邀宠。 “是很好。”皇朝点头,“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要答谢姑娘?”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玉无缘,忍不住轻轻笑了。想着一贯都是让别人听从自己的皇朝,此时却是言行全跟着风夕走。 风夕听见他的笑声,转头看着他,看了片刻,她轻声唤道:“玉公子。” 玉无缘抬眸,“风姑娘有何吩咐?” “我听说幽王都境内有一座天支山,山上有一高山峰和流水亭。”风夕看着他的眼睛道。 “是的。”玉无缘亦注视着风夕的眼睛。 “那我们明晚去山上看看如何?”风夕盈盈浅笑。 “好。”玉无缘颔首。 皇朝看看两人,忍不住问道:“风姑娘只独请无缘吗?” “皇朝。”风夕转头亦盈盈笑看他。 “嗯。”皇朝听得她直唤他的名,顿时眼睛一亮。 “我偏不请你,又如何?”风夕眨眨眼睛,然后在皇朝一脸愕然之际,她飘身飞出了水榭,足尖轻点湖上花朵,人眨眼间便飞过揽莲湖,飞离金华宫,只声音远远传来,“我偏不请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啊……” “哈哈哈哈……”水榭里传出玉无缘的笑声。 而皇朝只能摇头叹息,“这样的女子……可惜。” 金绳宫,南书房。 “哈哈,女儿又赢了!”华纯然欢快的笑声传出。 “好啦,好啦,你又赢了。”幽王看着棋盘无奈摇头。 “父王,您这次奖赏女儿什么?”华纯然娇憨地摇着幽王的手臂。 “哈哈……”幽王拍拍爱女的手,“这次赏你一个驸马如何?” “父王又取笑女儿。”华纯然不依地扭转身。 “纯然。”幽王拉过女儿,“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丰息吗?” 华纯然闻言低头,贝齿轻咬樱唇,玉颊染上红云,一副羞窘的女儿娇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幽王抚着女儿柔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乃人生必经之事。” “父王,女儿……女儿……”华纯然声若蚊音,却终是不好意思直言,埋首于父亲怀中,掩去一脸的红晕,也掩去眼中的笑意。 “好啦,你不说父王也知你中意。”幽王搂着怀中的爱女,神色却是颇见严肃,“那丰息,父王前日接见,确实才貌难得,只是……”他微微顿住不语。 “父王。”华纯然从幽王怀中抬首,看着父亲此时严肃的神情,心中不由生出不妙之感。 “纯然,你看那丰息是何等样人?”幽王忽问女儿。 “父王不是也说他才貌难得吗?”华纯然看着幽王,“女儿看他,乃罕世奇才。” “纯然,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看人眼光自也是十分高明,只是……只是这丰息啊,父王自问活了几十年,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此等人,也看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幽王看着女儿,神情认真无比。 “他……难道有什么不妥?”华纯然看着父亲这种神色,顿时紧张。 “他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相反,他可说是十全十美,只是……” 幽王回想着那日接见的丰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却一身雍容气度,让他这个一国之君在他面前都有一种矮他一截的感觉,仿佛他才是王,而自己却成了卑下的臣民。 他活了这么多年,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丰息身上那种气势,他只在冀州世子皇朝身上见过。皇朝贵为储君,有那种气势是理所当然,但他一介平民……这个丰息比之皇朝更让人警惕。若皇朝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光华灿烂锋利无比,但因其出鞘,所以人一眼即能看明,反能防范躲闪,而这个丰息却好比九渊的藏龙,深藏不露,而一出必是惊天动世! “父王,父王。”华纯然见幽王怔怔出神,不由出声轻唤。 “嗯。”幽王回神,看看爱女,然后道,“纯然,你要选那丰息为驸马,父王也不反对,毕竟他实为难得的人才,只不过……父王却还有一言望你听着。” “父王请说。”华纯然螓首依在幽王膝上。 “现今乱世,其他几国莫不是向王域扩张,其疆土国力都已今非昔比,独我幽州,虽说富庶居六州之冠,但一直夹于青州、冀州之间,至今国土未有寸进。这些年来,父王几次出战冀州、青州都无功而返,长此以往,父王胸中宏图不但化成空想,我幽州早晚也将被冀、青二州所吞并。”说到此,幽王不由握紧双拳,“论才貌,冀州世子不输丰息,若与冀州结亲,两州必将结盟,且此次世子前来求亲,曾允诺助我攻打青州。若能得争天骑相助,风行涛哪是我的对手,青州必为我囊中之物。所以……” “所以父王希望我选皇朝世子为驸马,是吗?”幽王的话未说完便被华纯然接住。 “父王是有此意,纯然……”幽王才刚开口,便见膝上爱女已是眼泪汪汪,顿时心急,“纯然,你别哭呀。” “父王,您心中就只有幽州,只有霸业,就没有女儿吗?”华纯然抬手轻拭眼角,神色一片黯然。 “纯然,你别哭。”幽王一见女儿的眼泪心就软了,眼前的宏图霸业暂时也烟消云散了,只想着如何让爱女止泪,“纯然,父王也只是提议一下,还没定嘛,你别哭啊。” 华纯然哽咽着,“女儿只是想嫁个喜欢的人,而且这个喜欢的人同样可以帮助父王一展宏图,父王为何就不肯成全女儿呢?女儿从小就没求过父王,可这一次,这唯一的一次……呜呜呜……” “好啦,好啦,纯然,你别哭了,父王答应你,驸马的事由你自己做主,你想选谁就选谁,行了吧?”幽王搂着女儿哄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