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谁独自倚楼台-《风姿物语》
第(3/3)页
尽管如此,这排名却还是流传下来,只是“一帝”所指并非艾尔铁诺皇帝,而是君临六道魔界,统治一切魔族的大魔神王。
本代的大魔神王,胤祯,自九州大战后,镇压所有不服势力,一统魔族。其本人更是自艺成以来,未尝败果,号称天下无敌。
传闻中,在九州大战接近尾声,魔族兵败如山倒,退回魔界时,二圣便已先后退隐。战后,“日贤者”皇太极,因一失意事,自此不知所踪;“星贤者”卡达尔,游历民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然十数年前,突然彻底销声匿迹,生死不明,行踪成谜。
唯一继续活动于人间者,仅有“月贤者”陆游。
陆游,自号白鹿洞主人,东方魔法的绝代高人,并拥有剑圣的称号,文武双全。
大战后,辅佐艾尔铁诺帝国,受封国师之位,近年来,于白鹿洞闭关潜修,帝王贵族欲见其一面而不可得。
“抵天之剑”,又名“阿特拉斯之剑”,是其独门剑术。
陆游未成名时,修习于白鹿洞书院,钻研剑道之秘。
一日,见后洞盘古开天之壁画,心中若有所思,尔后,仰视流云,遥想异国神只撑天之神话(希腊神话中,支撑天地的工作,由神只阿特拉斯负责),不久,哈哈大笑,竟悟出了,以静制动,由“格物其一”乃至“变幻无穷”的武学至理,更由此创出了“抵天之剑”的不世绝学。
抵天之剑,顾其名义,即是撑天之剑的意思,连天崩地裂都能支撑,更罔论人间武学,其道理在于因变生变,敌不变则我不变的无穷妙理,陆游以此会过无数用剑名家,九州大战时,斯任大魔神王,甚至赞其为“天下第一守招”,可知其厉害之一番。
“抵天神剑!这少女是什么人,怎地会使抵天神剑?”
两兄弟均是同样的心思,抵天之剑是月贤者的代表信物之一,这女子显然与白鹿洞渊源极深,既然买主要求的目标不是她,那便无谓多生事端。
陆游的几个弟子,在大陆上各自都是雄踞一方的人物,若是结此梁子,他朝给人寻上门来,千刀万剐,可就划不来了。
圆流刃旋转而归,两人虽然心神不宁,却本能性地伸手去接,蓦地,尖锐的响声,直如炮弹破空,响彻云霄,在他们接回圆流刃的当口,一个物体击在圆流刃上,黑无常、蓝无命如遭电殛,半身痛楚难当,骇得连退数步,摆好架式,谨防敌袭。
“什么人,躲在暗处不敢见人,还不快出来。”蓝无命怒吼道。
发展至此,他二人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杀手身分,而成了两头惊弓之鸟。
过了半晌,没有人应声,黑无常小心向前,想拾回被击脱手的圆流刃,一看之下,登时遍体生寒。
只见两枚精铁所铸的薄刃,已给震成糜粉,散落在地上,而敌人发射的暗器,却是区区两枚石子。
要知圆流刃乃精金所铸,制造不易,损毁更难,适才紫钰能以护体神功将之震破,就已让人吃惊非常,现在竟给两枚普通石子,硬生生震成粉粒,更是教他们胆颤心寒。
况且,暗器破空如雷响,中物之后,击物成糜粉,石子无损,内力之强,用劲之巧,已经到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蓝无命目瞪口呆,今次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这样的高手,江湖上要寻一个,都是千难万难,想不到一晚上连遇两个,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黑无常却较为冷静,对方既有如此神通,诛杀他二人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展露功力,自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理由,黑无常当即一拱手,扬声道:“今晚冒犯,多有得罪,我兄弟承情了。”
语毕,再不多留,两人抽身而退,隐没在夜幕中。
敌人远去,紫钰危机解除,脸上的不悦之色,却是更形加重,当下闭目养气,全心打通瘀结的经脉,半晌,紫钰一声清啸,额上白烟直冒,真气走遍全身诸穴,再无阻碍。
“为什么干涉我的事?信不信我杀了你。”
站起身来,紫钰向虚空的某人,怒声责问,一点都不领情。
听到了紫钰的声音,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异样的浮动。
“杀我,你能够吗?就凭你这副狼狈样子……”
对方的回应,是连串的冷笑。
“我早说过,我作事有我的步调,谁都不能插手。”
紫钰面若寒霜,满脸厌恶之情。
“即使是你也一样,下次再多事,休怪我不顾同门间的情面。”
“不留情面……呵!很好啊,我正想领教龙族的绝学,不过……”声音中有明显的嘲讽,“你在找人挑战前,最好衡量一下自己有几分的实力,不要明明犯下大错,还在沾沾自喜。”
“你说什么?”
紫钰一惊,她心头有种不对头的感觉。
“怎么你都不知道,鼬镰这种生物,向来是三只一齐行动的吗?”
“糟了。”
猛然惊觉自己的误算,紫钰急展轻功,掠空而去,寻找兰斯洛、小草去了。
经过剧斗之后的场地,周围几成废墟,然而,漂浮空气中的语音,却充满了不祥预兆。
“人生转眼,白驹过隙,紫钰,你虚掷半生,又可曾想过,自己的生命,究竟为谁辛苦为谁忙?”
正是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这个晚上,为了自己的霉运,而悲叹不已的,并不只是鼬镰兄弟,事实上,这里就另外有一个人。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小草暗叫倒楣,所有麻烦事,今晚一齐碰上。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两个杀手的狙击,方才脱身,又遇上个青衣杀手,差点给杀的连命也没有了。
兰斯洛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三下两下便给摆平,要不是小草土制的迷烟弹侥幸奏效,他两人便真的要血洒长街了。
趁有催泪、麻痹作用的迷烟,把周围的视线,完全遮挡的刹时,把受伤倒地的兰斯洛,背了就跑,小草不由得暗自庆幸,自那日长街血战后,自己为了防止类似情形发生,苦练臂力,如今果然大派用场,至少在背人逃命这上面,可说是大有展进。
好不容易,找到了间黑漆的大房子,由外观看起来,似乎是某种仓库,小草撬开门锁,躲藏于其中,再以清水救醒兰斯洛。
因为某个人坚持自己是英雄好汉,不肯用旁门左道的伎俩,所以当迷烟一起,他首当其冲,立刻昏厥,害的小草得另外施药救人,同时连叹自己品味之低。
甫进屋里,略微瞧见里面的景象,小草登时吃了一惊,虽然说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屋顶悬挂的,竟是极难得一见的电灯。
“电”这类能源属于自然类能源,但要说将之取用作非战斗功能的使用,却属于太古魔道的研究范围。
大陆上寻常人家皆是使用油灯,纵使富户贵族,也不过使用上品油灯,似电灯这类器物,仅出现在少数太古魔道研究院中,常人便连名字也没听过,罔论使用。
而今,居然在这屋里见着电灯,这事可大大不寻常啊!
在门口找到开关,开了灯,小草看清周围景物,不由得暗暗咒骂,只见四周布满了手镣脚铐之类的木架,与诸番刑具,显然是个用以施予私刑的拷问场。
杭州一带,烟花业本盛,其中自不乏人口买卖,逼良为娼之类的故事,为了惩戒妓女私逃,或抗命不接客,每所红楼往往会有独立的调教场,想不到今日误打误撞,竟进了此地。看见四周墙壁,血迹殷然,小草心中为之恻然,那每一滩干涸的黑血,都代表一条女子的芳魂,背后,想必有一段叫人心酸的故事吧!
如此,一切便配合的上了。
风之大陆上贩卖人口是件高获利的买卖,当世七大宗门中,便有一家是因买卖人口而致富,其余著名的人口贩子也是不少,以他们的财势、组织规模,是很可能弄出一间这样的屋子来的,现在虽然看不着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既然屋子里装了电器,只怕其中大有古怪,自己可是误进了险地啦!
情况危急,不及另觅他地,等到敌人远去,可得立刻离去,现在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小草默默祝祷一番,想法子取来清水,毫不客气地泼在兰斯洛脸上。
“去他妈的…咦!这是哪里?我们在什么地方?上头晃动的这是啥玩意儿?”
给冷水一淋,清醒的兰斯洛,立刻开骂,旋即被初见的电灯看傻了眼。
“别管那么多了。”小草懒得解释,道:“我们还没摆脱敌人追踪,你有什么好意见吗?”
兰斯洛怒道:“他妈的,这几个王八蛋,待本大爷练好了武功,再来找你们决一死战,把你们拆皮煎骨。”
“哪用那么麻烦。”小草冷笑道:“不用多久,人家就要杀过来了。”
“什么!”兰斯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么快,本大爷的神功还没练成哩!”
“你不是要找他们决一死战、拆皮煎骨吗?人家肯自动送上门来,你应该偷笑了。”
“唉!你听话只听一半的吗?”
夸张的摇了摇头,兰斯洛哂道:“我是说,待本大爷练成神功,再去找他们决一死战。现在神功还没练,遇上他们,不是铁定壮烈牺牲。”
对于兄长的厚脸皮,小草见怪不怪,当下只是凝神思考应对之策。
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大多练有辨气寻人的本领,更何况今次遇到的是职业杀手,对于追踪之法,更是擅长,虽然给迷烟稍阻一下,但只要药效一过,对方立刻便能衔尾追来。
小草努力的想着,该如何逃走,又要怎样故布疑阵,误导追踪方向,或是设几个小机关来阻敌,自己对土木机关,奇门遁甲之术,虽有涉猎,但一来现在时间不够,二来自己未有实验,也不知道是否真能阻住一流高手的级数……
顷刻间想了十几条计策,却各自都有不可行的缺陷。
看到小草皱眉苦思,兰斯洛尽可能地帮忙出点子。
“其实呢!对方也不过就是动作变得快,力气大的异常而已,假如不是这样,他们哪是本大爷的对手?”
“废话。”小草心道。
所谓的高手,就是招式变幻灵动,内力深厚宏大,只要能专擅一技,便是一流高手,兰斯洛之言,无疑便是废话。
“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他们练了内功,而本大爷没有,倘若本大爷也练了,还用的着怕他们吗?”
“也是废话。”
虽然武学中,“内力重要于招数”、“招数重要于内力”的争论,一直未有定论,但内功的修炼,确实是每个高手相争致力的目标。
兰斯洛的武学根基极佳,以致于他能以一个完全不通武功的资历屡次击败敌人,但是说到底,兰斯洛没有正式的学武,他不懂内功,也不会用任何的招式,一但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便只有落败身亡的份。
“所以说呢……”兰斯洛贼兮兮地笑起来,“你家世好,一定学过内功,你把内功教我,让我去把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小草差没翻白眼昏过去。
风之大陆上,习武风气盛行,凡门阀世家,往往会拜请名师,研习内功,来健体强身,兰斯洛以为小草是没落世家之后,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可是,话说回来,这又是哪门子荒谬的要求,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内功的修炼,非比寻常,是要长年苦修,一点一滴的累积,方能有所成就,日久而功深,这是半点假不得的功夫。
“你……你的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小草欲哭无泪,“你听说过,有人在一天之内,练成绝顶内功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
兰斯洛的英雄症状又发作了,“自古以来,很多的英雄侠士,都是遇到奇遇,一夜之间成为绝顶高手,你兄长我器宇不凡,英雄侠骨,难道会输给他们吗?你把内功的练法教我,说不定我三两下就学会了。”
小草已经快要口吐白沫了。
没错,确实是有不少例子,某某人服食灵药,得到异人传功,一晚上成为高手,或者有人天资颖悟,练一年胜过旁人十年,这些虽是特例,却也是有例可寻。
但是,第一,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仙丹妙药,也不像是有什么武林异人居住。
第二,是有人的天资非凡,但那也是一年抵十年,可没说一晚上抵数十年,兰斯洛的想法,非但是狂想,简直是妄想,倘若真能这么做,那就是绝顶高手的贱价大特卖。
张口想要反驳,却看见兰斯洛兴高采烈,满是得意的脸色,很是以自己的点子为豪,小草心中不由一动,打相识以来,这人说话便是颠三倒四,行事荒唐透顶,遇到大事时候,所提的意见,更是荒谬到极点。
然而,打从绑票开始,他却每每能错有错着,把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全都实现成真。
听说,凡是能在芸芸众生中出人头地的豪杰,都有着很强的运势,得到上天眷顾,而凡事逢凶化吉,为人所不能,他们的所作所为,如天马行空,非常人所能臆度,或许,兰斯洛也是其中之一吧!
看兰斯洛红光满面,天庭饱满,福缘深厚,断非短命横死之人,既然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如就把一切付诸天意,赌这一铺吧!
反正,失败了,也不过就是赔上一条命而已,能与心上人死而同穴,不也挺妙的吗。
“知道了,我现在把我知道的一点诀窍告诉你,你仔细听了。”
说罢,小草比手画脚,开始讲述着一些内功入门的法则,如何凝心导气,如何运行血脉经咏,如何存想……等等。
兰斯洛对于穴道、人体经脉,一窍不通,小草虽然尽量说的浅白,短短时间,他又如何能明了。
最后,小草孤注一掷,“这样吧!你盘腿坐下,我直接用真气来传导路线。”
雷因斯·蒂伦禁卫军,自不乏武艺高强之辈,莉雅公主闲来无事,也曾求教过修习内功之法,她天资奇高,虽只是随便听听,但晚间睡眠时,依其法呼吸,竟也累积了点浅浅的内力。
小草与兰斯洛相对而坐,两掌相抵,缓缓运起内力,让极微弱的真气,循手臂而进,在兰斯洛体内作周天运行。
“深呼吸,意沉丹田,心居中正,泊泊绵绵,似有还无…对,把你的意念,集中在胸口,然后往下沉……”
小草所用的,只是一般流传最普遍的功法,大抵一般名门正派,都是以此入门,虽然没有什么大威力,进展也慢,却没有什么走火入魔之虞。
斯非尔伦多王室规定,王女在洁身大典之前,不得修习武艺、术法,禁卫军明知此法,哪敢故意触犯,所以只是拣了点普通气功来教授,用以强身健体,却是不能与人斗胜争强。由于小草功力太弱,单是把真气运行到兰斯洛体内,便已极吃不消,以致于运转的极为缓慢,好半晌,真气才聚集,要由丹田运气,瞬间……
在真气走及丹田的刹那,一股极庞大的反震力,自兰斯洛体内传来,小草首当其冲,立时给震飞的老远,两手虎口爆裂,鲜血淋漓。
兰斯洛本身也不好过,体内的真气暴走,四处窜流,腑脏、经脉登时受创,兰斯洛虎吼一声,口鼻之间,大量鲜血喷出。
头晕脑胀的小草,忍住疼痛,惊疑不定,想不到兰斯洛果有天运庇佑,居然一下子,就能把内功修到这等骇人境界,天才之名,果不虚传,只是这等的威力,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其实,小草忘了一件事,兰斯洛虽然没有练过内功,但体内却是有积蓄真气的,早在长街血战的时候,那道真气,便曾经因为生死关头的激发,而让兰斯洛脱胎换骨,一举挫敌。
培育出兰斯洛的师父,实是个不世出的异人,而兰斯洛所修习的功夫“雄霸天下”,更是一套堪称为“古往今来刚猛之最”的武功,它刚猛暴烈,遇强而越强,平时蓄劲深藏,一经触发,则毁天灭地,势无可挡。
这套武功若是修成,当可与天下间任何高手一争长短。
兰斯洛所得不过是十中七八,而所能施展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雄霸天下”的威力奇大,但因为一味疾走刚猛,没有任何调和缓冲的余地,是以修炼分外困难,有无数高手,因为控制不了这狂龙般的刚劲,走火爆体而亡。
兰斯洛的老师,有鉴于修炼困难,是故反其道而行,不教兰斯洛任何内功法门,反而兵行险着,把“雄霸天下”的行功方法,藉着日常生活,不知不觉地让兰斯洛学会,屏弃了世俗的打坐,而用无数次与野兽搏斗,在生死关头的激发,逐步成长,亦即是,不是刻意地去控制这道内劲,而是让兰斯洛的身体,在浑然不知的情形下,与内劲取得平衡调适,由有法而入无法,进而合而为一。
若是照当初的计画,再过一年,兰斯洛便能完全化消“雄霸天下”的反噬,届时,他会正式让兰斯洛学习独门内功,来使用此功,一但功成,兰斯洛便可一跃而成绝顶高手,功力之强,决不在紫钰之下,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兰斯洛偷溜下山,以致于落了个进退不得的窘状。
如今,兰斯洛虽然已有足够的根基,却没法催动,要知那“雄霸天下”乃是世上武学刚猛之最,非一般的内力所能驱动,正如骑一头个性暴躁的千里马,非得要副坚轫的缰绳,方能驾驭,否则便是落马身亡的下场。
只是,虽说兰斯洛无法使用,但只要有外来的力量,刺激了“雄霸天下”的内劲,它便会在瞬间爆发,作为防御。
是以,小草把自己的真气,强要输进兰斯洛丹田。丹田本是人身真气囤积之所,小草此举,无异是将一滴水,滴入一桶硫酸之中,雄霸天下遇到外力,立刻作出爆炸性的反应,虽然立时重创两人,却也误打误撞,反将兰斯洛的内力给催行起来,这其中的道理,就不是他们所能明了的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尽管手上疼痛不已,小草却是很兴奋。
“成功个鬼,你教的是什么内功,搞得我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说着,兰斯洛“哇”的一声,又是一口血喷出。
小草虽然误把兰斯洛的内力激发,但真气却是不听使唤,在兰斯体内到处冲撞,迸裂内,弄得不好,就是爆体身亡的下场,两个人不知事情轻重,是以还行若无事。
“真是奇怪,死老头明明说,内功运行的时候,通体舒泰,飘飘欲仙,为什么本大爷的内功,会练到吐血呢?”
兰斯洛心里颇为纳闷,口中鲜血不住溢出。
“你…你一直在吐血。”
小草惊觉事情不对,开始紧张。
为了装英雄,兰斯洛用手擦了擦嘴边,强笑道:“这个啊!我想是天气热吧!你知道的啦,天气一热,人就火气大,什么鼻血之类的,就特别多……我咧希哩哗啦呸,还真是热说…”
一面说,泊泊鲜血,不停地自口鼻流出。
“你不要紧吧!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好了。”
看到这么多的血,小草忘了自己精通医理,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个时候,哪有时间去看医生,再不快点准备,我们就要去看圣彼得了。”
兰斯洛眉头一紧,低声道:“他来了。”
小草很清楚兰斯洛的野性直觉,立刻采取措施,“等一下,你先躲起来,他一进来,我
会把灯关掉,你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记住,要是一下打不死他,想办法逃跑,我会设法掩护你。”
“等一下,灯开关就在门口,你想关灯,除非他是瞎子,否则你就是傻子。”
“我不会那么笨啦!”
小草挥手道:“我会去关总开关。”
“小心点啊!别给人家找到了。”
兰斯洛吩咐道,经过一轮出血后,总算血渐渐止住了,其实,属于高段的内功,通常都有镇伤止痛的功效,以“雄霸天下”的等级来说,只要爆发的真气恢复平顺,就会迅速修补破损肉体,止血、治疗内脏,这也是兰斯洛能在屡次生死搏斗中,存活下来的重大原因。
出血一止,兰斯洛找了个靠窗的隐蔽处,屏住气息,等待对手的到来,同时,依照小草的说明,把真气导于右臂,打算狠狠地击杀对手。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只听见“呼”的一声,青影一晃,青无用现身在屋内,黛绿的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他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来,“连掩藏气息也不会,这样的伎俩瞒的过我吗?”
说罢,朝小草隐身的地方走去。
兰斯洛心中大急,所幸小草赶忙关闭开关,所有灯火刹时熄灭,满室陷入一片黑暗中。兰斯洛更不迟疑,自藏匿处窜出,双手聚力,对准青无用的脑门,就是一劈,怎料青影一晃,竟击了个空。
青无用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吗?受死吧!”
轻而易举的抓住兰斯洛手臂,扬腿幻出一片腿影,在兰斯洛胸腹间连踢十余脚。
兰斯洛的内力来的碰巧,经过一段时间后,渐渐消去,故而方才偷袭的一劈,已无多少劲力,却不料此时连遭重击之下,原本寂静于丹田的内力,再度被激发。
兰斯洛忍住疼痛,“哇”的一口,把鲜血喷的对方满脸,青无用一时不察,甚是疼痛,他平日爱用毒物,此刻自是以己度人,不由大惊失色,“什么东西,是百花腐血汁,还是千里蚀心散。”
这时,两人脚底一阵摇动,跟着轰然巨响,一股爆炸将地板轰穿,惨叫声中,两人重心不稳,一齐下坠。
“好机会。”
此时两人右臂互抓,偏生对手心慌意乱,没力抵抗,兰斯洛心知机不可失,忍住真气狂走冲脉的剧痛,将全副功力集在掌上,朝青无用的首级,用力劈下。
青无用察觉风声,连忙把头一偏,避过要害,而兰斯洛铁掌适时击到。
掌未至,强大的罡气,竟将青无用的肩头,整个压的凹陷,掌力轰下,青无用的护体真气登时破碎,只听见骨碎、血肉爆裂声,不绝于耳,青无用的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左边臂骨、左胸肋骨全碎,所有腑脏严重创伤。
青无用一口鲜血喷的老高,惨嚎一声,再不敢逗留,以一口救命真气,展开轻功,逃命去了。
兰斯洛自己,亦给发掌后的反震,震至五内如焚,七孔流血,整个人被轰得倒嵌墙上。尽管身体上的创痛,痛的几欲晕去,差没成了一团烂泥的兰斯洛,却嘻嘻地笑了起来。
今次的交手,对兰斯洛意义重大,并非只是逃出生天而已,这是他首次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交战,而且全是凭自己的实力来取胜,虽然过程未免有点卑劣,但对方原本也就不是会讲江湖规矩的人,所以仍说的上是堂堂正正,怎不教他欣喜欲狂。
刚刚的一掌,“雄霸天下”的威力,发挥不到百分之一,若是兰斯洛能够正式催运,而非靠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克难战法,相信青无用必定于第一时间,爆成一堆血粉,然而,也幸好此次的威力不强,否则以兰斯洛尚未修成的现在,过大的反震力,势必也让他当场炸碎,不得好死。
“呼嘻嘻嘻……我赢了,本大爷赢了,哇哈哈哈……我再也不是喽罗级的了,呜嘿嘿嘿……可是,我咧真是痛说…”
惨笑声中,鲜血大口喷出。
所幸,逆走的气劲,已渐渐平复,护身的真气,开始治疗体内创伤,兰斯洛终于渡过了这一劫。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小草找着了路,从一楼赶下来,看到兰斯洛的窘状,大吃一惊,急忙把人弄下来。
“喂!小子,你大哥打赢了那臭家伙了,很厉害吧!”
“是是是,你真厉害。”
小草担心地看着兰斯洛,这么惊人的出血量,要是正常人的话,早就没命了,唉!这人啊……
小草撕下袖子,温柔地替兰斯洛抹拭口鼻间的瘀血。
“这是哪里啊!刚才的那声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觉得疼痛已消去大半,兰斯洛问道。
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青无用分了心神,这趟战果说不定就要改写,想起来,兰斯洛不免心有余悸。
“这地下室挺大,大概是储藏室那类的吧!我去把灯打开,再来看看吧。”小草应道。
找到了灯的开关,小草打开了灯,当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呆在当场。
在地下室的两旁,是一个接一个,直立式的大型透明水槽,每个都有近两公尺半高,一公尺半长宽,内里装的,是一种经过特殊调配,可以让生物,直接从中获得生命能源的液体,换言之,这有点类似“苏生水槽”之类的设计,将重伤病人安置其中,陷入假死状态,用以治疗。
令兰斯洛、小草大大吃惊的是,水槽里面,黑发、金发、红发的人类女子,尖耳朵的精灵,长毛的兽人,东海的人鱼,种类之多,简直是个人形的博物馆,每个女性,尽是外貌出众,她们紧闭双眼,好似在进行香甜的沉眠。兰斯洛看得血脉贲张,喃喃道:“这简直是天国,喂!小草,这是在搞什么鬼。”
小草见识广博,稍稍思索,已明其然,却是不愿说出口。
杭州是人口贩子的重镇,是以此地烟花柳巷盛行若斯,有些客人要求较为特殊,愿出重金,希望买到较温驯的女奴,人口贩子就依其需要,掳获适合的少女,加以调教,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反抗,有着种种控制人的手法。
传闻中,有部份的人口贩子,掌握了神话时代的太古魔法,将人安置于水槽中,用以洗脑,重塑人格,而经过再造手续的女孩,会对苏醒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唯命是从。
这种歹毒的控制法,想不到今日会在此地见到。
“她们都在睡觉吗?要怎么把她们叫醒?”
兰斯洛显然相当兴奋,大概是长久以来对女性的憧憬发作了吧。
“这个……”
小草有些难以启齿,挣扎了好半晌,吞吞吐吐的说,“我想她们是不会醒了。”
“什么意思。”
察觉话意不对,兰斯洛的脸色凝重起来。
“刚刚这里的总开关被断,在那段期间里,维生系统的能源全被切断,所以…所以……她们应该都没有生命了。”
小草尽可能委婉地把话说完,她无意规避自己的过错,依照当时的情势,只要能让兰斯洛与自己逃出生天,就算是牺牲再多条生命,她也不会皱眉头。
只是,真是误算啊!
当时切总开关,原意只是要切断光源,却不料地下尚有这等布置,以致莫名其妙的背上这许多条命,不过,也正是因为维生系统被断,系统走火,才有那一场改变战局的爆炸吧!
小草默默不语,合起双掌,向这里众多位救命恩人道谢,并为她们祈求冥福。
其实,与其洗脑后被买卖,现在的解脱,对她们来说,可能比较幸福吧!
只是,虽然脑里这样想,小草仍无法摆脱,那种莫名的自我憎恶。
“怎么会这样……”
相对于小草,兰斯洛的反应就显得激动多了,他相当不能接受,自己残害无辜的这个事实。
兰斯洛疯狂绕场来回跑,去触碰各种机器,竭力想找出扭转乾坤的方法。
在某些人的眼里,兰斯洛的行为迹近可笑,甚至可说是一种伪善。
一个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杀人毫不手软的人,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的死亡,作出这种孩子气的无聊举动,两种背道而驰的思想,会可能同时并存吗?
由这看来,兰斯洛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很虚伪的。
然而,对兰斯洛本身而言,他的价值观是很不同的。
在一些未开化的种族中,常常可以发现,他们对生命,有种超乎常人的热爱,只是,所谓的热爱生命,并不是不杀生式的宗教作法。
在日常生活上,他们尊重每条生命的共存,尽管会为了觅食,而猎杀附近的生灵,那是因为,在宗族的思想里,为了延续一条生命,而让另一条生命终止,这是件很神圣的事,相对的,这些民族不能理解,毫无理由残杀生命的行为。
打从兰斯洛下山至今,因他而丧生的人命,已经超过半百了,兰斯洛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神圣,却也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因为自卫而杀人”的认知,使他心安理得。固然,在很多的场合,兰斯洛大可手下留情,以德报怨,减低敌人的死亡率,可是,兰斯洛的价值观,并非来自书本,而是得自森林的生存法则,在那个世界里,是绝对的弱肉强食,对敌人仁慈的唯一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兰斯洛训练出了对敌人决不手软的个性。
只是,兰斯洛的本身,并不嗜杀,他不是嗜血狂魔,尽管杀生如麻,但兰斯洛却从未将暴力手段,换言之,他从未在自卫以外的情形,使用武力。也因此,当他知道,这里众多条生命,因为自己而永远断绝,兰斯洛的心里,极罕见地出现了悲伤的情绪,疯狂地想找个弥补的方法。
或许,对很多人而言,这样的说法仍嫌不够,但对小草而言,仅仅这样,就很够了。
“真的都死了吗?我不相信,她们…看起来不像啊!”
“是真的,维生系统的灯全都熄了,不会有活的了。”
小草的话并没有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维生水槽的颜色,开始泛红,那是死者的鲜血,在内外压力失调的情形下,由毛孔渗出体外,看到这种情形,任何一个懂医理的人,都会轻易地判断,回天乏术了。
兰斯洛反覆看了几遍,陡然眼前一亮,高声叫道:“这里,这一个的灯还亮着,还有一个活的。”
小草走近一看,那个水槽的颜色,已经成了一片浑浊,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维持生命的显示灯,虽然微弱不已,却还是闪烁着,这显示,里面的生物,还努力地维持着生命。
“小草,怎么打开这鬼劳什子。”
兰斯洛语气坚定,代表了某种决心。
“大哥,你真的确定要打开吗?”
小草知道兰斯洛的想法,但仍是重新提醒一次,“里面的生物,不一定是人类,就算是人类,可能也精神失常了,你确定真的有打开的必要吗?”
“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对我而言,没有差别。”
兰斯洛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了。”
小草叹了口气,“把绿色的扭按下,再把红色的把手向左拉,就行了。”
照着小草的指示进行,当把手拉开后,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苏生水槽破裂,维生液泄洪般地流出……
不,不能说是人体,身体虽是人形,指端颇尖,四肢相当的修长,一条尾巴无力地垂着,在极为明艳的俏脸上,生了一对猫耳朵,依照大陆上的种族来看,这该是……
“是兽人。”小草喃喃道:“难怪生命力这么强。”
兽人是介于人类与兽之间的种族,随着兽类的不同,而种类繁多,其中亦不乏拥有高度智慧,而自成势力的豪杰之辈,绝大部分活动于山野,与人类壁垒分明,因为双方互不信任,也相互忌惮,所以向来维持着,以秩序为大前提的冷淡交往。
兽人的体力、生命力,与活动力都较人类为强,但脑力却往往比较愚笨,而常常受到人类的欺骗,兽人并非全是老实纯朴的个性,事实上,大多数的兽人都是脾气暴躁,甚至爱好血腥厮杀者,亦是不乏其人。
因为某几族的兽人,相貌姣好,年幼时的个性温驯,又是兽类,可以名正言顺地蓄养,所以是奴隶市场的抢手货,现在的这名少女,看样子是猫族一类的,大概也是外出时被猎人掳获,运来此地洗脑的吧!
“要救她吗?大哥。”
“救人哪有救一半的,要救就彻底。”
嘴上说的轻松,兰斯洛心底却是雪亮,今日救回了这女孩,跟着便是要负担她的往后生活,对于生活动荡的自己而言,这无疑是件负担,想归想,一种根源于赎罪的心情,让兰斯洛下了决定。
“救就救吧!反正本大爷,既然能捡回你这只死兔子,就不在乎多捡只臭猫。”
“不要叫我兔子,我不是兔子。”
“大人讲话,小孩不要顶嘴,你本来就是兔子。”
想起那日清早,一张眼,发现这小子流着口水,蹭来蹭去的,兰斯洛不由得一阵寒意。
小草自怀中取出银针,对女孩几处穴道,展开急救,她医学知识本高,这几日不断拿兰斯洛实习,更是精进,加上兽人族的身体本就远较人类为壮,不用多久,女孩嘤啼一声,悠悠转醒。
看到急救奏效,小草心底一宽,陡然间,却想起一事,暗叫不妙。
兰斯洛端视着猫女的面容,心中暗暗夸奖,“这妞儿生的真美,虽然比不上紫钰小姐…
哎呀!我怎么可以拿紫钰小姐与她相提并论,罪过罪过。”
向心上人道罪,兰斯洛又开始遐想,“不过,比起朱门居的姑娘们,这女孩可是俊的多了,可惜脸上这些斑纹,肌肤又不够嫩,唉!可惜,倘若这些缺点没有,这女孩可能就像小草……哎呀!我拿她跟那只兔子比什么,啊!我没救了。”
胡思乱想,兰斯洛有些想吐,刚好女孩醒来,一双碧绿的大眼睛,水漾晶灿,看着兰斯洛,一派天真的瞧着。
“小草,你看这妞儿的眼睛,挺美……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不要这样……
哇哈哈哈,好痒啊!”
“她是把你当作爸爸了。”
小草无言仰天叹气,这该不会又是一名情敌吧!
想她莉雅公主,居然落魄到可能要跟一只猫抢男人,小草悲叹不已。
此地的苏生水槽,本就是洗脑专用,这猫女虽然被救出,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脑里原本的记忆,全给清除,想要知道她的前半生,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洗脑之后,另外加上的一道指令,会把破壳后第一眼看的东西,当作母亲,是以,这猫女是将兰斯洛当成了亲人,以后以他的命令是从了。
“唉!连续几晚睡不好,想不到今晚又是没的睡。”
惊觉天已拂晓,小草感慨良多。
感叹还不及化成语言,一声长笑忽地响起。
“放心吧!本人在此保证,两位再也不必为了这类问题而烦心了。”
随着声音一出,数十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纷纷站立在墙头,手中的利箭,全瞄准了兰斯洛一行人。
“哪个鼠辈藏头缩尾的,有胆量,就露面给本大爷看看。”
虽然身陷险境,历经百战的兰斯洛,夷然无惧,一面讲话拖延时间,一面小心地谋求出路。
“怪了,这声音好熟……”
小草思索一番,蓦地想起,“对了,你是赤先生,对谈的两个主谋之一。”
对方显是想不到会被认出,沉默半晌,赤先生朗声道:“好耳力,赤某果然没有看错两位。”
话说完,大门口的弓箭手,纷纷让开,一道骑影缓缓出现,那发声的赤先生,端坐于马上。
赤先生是个中年男子,看模样不太能判断年龄,不过相貌堂堂,威仪俊朗,三绺长须,随风飘荡,颇有一股尊贵气息,望之俨然,教人不敢轻举妄动。
赤先生自是为灭口而来,连日来为这两个小子损兵折将,对他的大计阻碍不小,故而此次亲自出马,务要一举杀除两人,不过,这样的想法,却在与两人对面后,有了改变。
兰斯洛与小草,一个威武雄壮,一个丰神俊逸,俱是人中龙凤,难得的人品,仔细打量之后,赤先生起了招揽之心。
“两位少侠,俱是难得的人品,如此人才,弃之乡野,未免可惜,若是愿意投入老夫麾下,老夫当可既往不……”
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对方反应,只要两人稍微有不从意思,便要示意弓箭手,将他二人射成刺猬,正自得意,忽见兰斯洛背上背了某物,仔细一看,恰巧与那猫女打了个照面。
那眉宇,那神韵,虽已相貌大变,但他不会认错的,是她,是她,那个每天夜里,不断纠缠他的梦魇,如今化作厉鬼,由地狱的最深处回来了。
赤先生恍若见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狂瞪双眼,大声惨嚎,状若癫狂,周围的侍从上前探看,却给他一剑砍做两断,跟着,他披头散发,昏倒在马上。
侍从们大惊失色,拥着他快速离去,弓箭手得不到下一步命令,进退不得,也只得撤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兰斯洛、小草,面面相觑。
“喂!你说,那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谁知道,这样的结束,你不觉得挺好的吗?”
对于赤先生的怪异举动,小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在眼前的处置,只要这样就够了。
“喔!天亮了啊!”
惊觉第一道曙光自东方乍现,兰斯洛发觉又是一天的到来了。
“该回家睡觉了。”小草笑道。
“喵…喵…”
“哦!原来你会说话啊!”
兰斯洛看着猫女,后者亲匿地亲着兰斯洛,“该为你取个名字,你的名字该叫什么好呢?”
“翁…翁…风……空…”
“什么嗡嗡嗡,口齿不清。”
兰斯洛骂道,“你是猫,不是蜜蜂,不要乱叫,这样会被人说没教养。”
“不如这样,叫她小枫吧!”
小草有了点子,“反正她说话也是嗡嗡嗡的,取个近一点的音,听起来也不错,怎样,你喜欢吗?小枫。”
“翁…翁…翁…”
“那,你没意见,我就当你同意了,小枫。大哥,这样可以吗?”
兰斯洛哼了一声,“一个小草,一个小枫,咱们家要成植物园啦!”
“植物园清幽静雅,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开动物园。”
“开动物园…哼!那都是被你这只死兔子害的。”
“你真过分,我说过讨厌人家叫我兔子了。”
“哈!你不喜欢,我偏要叫,兔子,兔子、兔子……”
“可恶,我打死你。”
“哇哈哈哈,别打了,你看看,小枫的手腕,有两道很漂亮的红圈胎记喔!”
“管他什么胎记,我要打死你。”
“哈哈哈,打的到就来啊!”
……
在两人喧闹不已的背后,一栋民房的屋顶上,轻飘飘地站起身来,微笑道:“两个活宝,害我担心了半晚,唉!真是……”
转头望向东升初阳,紫钰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也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是的,对他们而言,宁静的日子,无疑是短暂的。
风姿物语座谈会
小草∶在开始之前,有点事要预先声明。
兰斯∶是的,因为有人误会本小说乃是搞笑小说,所以特此说明(笑)。
小草∶不过,真的有人会一面看风姿,一面在萤幕前捧腹大笑吗?
兰斯∶谁知道,不过,如果有的话,作者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每一则爆笑对话,都是他花心思想出来的。
小草∶就是因为他的无聊笑话,害我腿伤住院半个月,我要控告,编剧无能,凌虐演员。
兰斯∶不谈这个,我们进入正题吧!
小草∶好的,首先,经过了漫长的时间,这次终於追平银河篇的记录了。
兰斯∶是的,作者在十个小时之内,连赶一万一千字,已经又向超人的境界,迈向一大步了。
小草∶这次编写的期间,可也发生了不少事啊!
兰斯∶的确是不少的事。
小草∶其中,有些值得悲伤的事,一度让作者有了搁笔的冲动。
兰斯∶但是,也还是有很多值得高兴的事啊!
小草∶是的,首先,极具有高度评析眼光的评论,出现了。
兰斯∶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同时,也希望各位能把对风姿点点滴滴的心得,化成文字,来鼓励作者。
小草∶还是那麽一句话,您的鼓励与意见,是作者的精神食粮,也是支持他的唯一动力,希望大家能多多的关心与爱护。
(不远处传来“汪!汪!汪”的声音)兰斯∶是小枫在叫,该回去了。
小草∶不对,小枫是喵喵叫,不是汪汪叫。
兰斯∶有差别吗?
小草∶当然有啊?猫跟狗会没有差别吗?
兰斯∶就我来说,它们都是四条腿会叫的东西。
小草∶哪有人这麽分的。
兰斯∶唔!仔细说来,你与它们有点渊源。
小草(浮现了抹明知故问的奸笑)∶哦!怎麽说?
兰斯(仰天大笑)∶因为你是兔子啊!兔子不就是四条腿会叫的东西吗?哈哈哈……哎呀……
小草(拿出上次的狼牙棒,狂殴兰斯)∶兔子,兔子,你那麽喜欢兔子是吗?我要把你打得连兔子也做不成……
由於女主角拿出狼牙棒闹场,整场追打男主角,座谈会再度宣告闭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