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番外七 平逆三人组之争-《大唐妖怪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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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刘世龙指着田德平,怒目而视:

    “郡丞莫听此人胡言乱语,倘若唐公真有反意,他一个小小的司兵参军,船小好调头,想留想走称心随意,也不怕被牵连。

    郡丞位高权重,要么与李贼一同举旗,要么受其株连,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放肆,”

    田德平起身与王威拱手说道:

    “郡丞若是还叫此人胡言乱语下去,请恕卑职无礼,这便将其拿下,压入大牢问审,看看他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诽谤朝廷重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刘世龙怒视田德平,

    “李贼若真举起反旗,田参军当真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去么……再者,论起官职,你也不过小小参军,怎敢在郡丞面前如此放肆。”

    田德平道:“有些人连品级都没有,也能口嘴喷粪,唾沫飞天,我怕什么。”

    “罢了罢了,”

    王威似乎是瞧出了田德平话外有音,眼睛珠子转了转,起来假作和事佬,摆了摆手,:

    “我们同在晋阳为官,彼此同事一场,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

    这样罢,世龙且先回去,便请等着好消息。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刘世龙虽然面有不满,愤愤看了田德平一眼,几度张嘴,到底还是站起身,拱手打算告辞。

    此时,舞马堪堪冲到刘世龙脑后一寸之距。

    眼见刘世龙要走,舞马猛地一挣,往前探出一寸地,一口气钻进了刘世龙脑壳里。

    抵住快要昏过去的状态,舞马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句:

    “杀李渊!王威……要杀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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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嘛嘛,再注一下:

    关于刘世龙给李渊起的外号三ru贼,《新唐书》里的确记载过,“李渊体有三ru。”

    古代人总会有些今人想不到的、莫名其妙的吉利观。或者说,总有人喜欢给帝王身上编排稀奇古怪的异象。个别异象从今天看来,更接近基因突变。比如,刘邦腿上有七十二个痣,好像被机关枪扫过。

    也不知道吕雉、薄姬、戚夫人她们有没有密集恐惧症。反正我觉得浑身掉鸡皮疙瘩。

    另外,刘备双耳垂肩、双手过膝。秦始皇马鞍鼻,斗鸡眼,还是鸡胸。根本没有一代始皇的气势。项羽最可怕,一目双瞳,接近外星人的形象。

    至于李渊,我曾经在哪个文章里看到过一个说法——

    说《旧唐书》里没有记载这事,宋代李昉编纂的《太平御览》是第一次提出来的。那么关于李渊三ru的记载十有八九是从《太平御览》上抄过来的。因为《旧唐书》语言朴实,没有什么夸张的描述,成书距离唐朝覆灭也只有30年,更为可信一些。

    所以后来有人就推测,李昉等人极有可能在李渊胸脯上做了手脚。这是多么可怕的恶趣味——那这样说来,古代帝王身上很多的异象就不一定靠谱了吧。

    最后,为什么舞马穿越千年时光走进大隋的第一天,就亲耳听到了李渊的三ru传闻,还是从一个乡长口中蹦出来的。

    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李渊同学确实有三ru,但是家里人不觉得奇怪,还觉得这是天生大富大贵的福相,说出来也没啥问题——“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李郎君生下来就长着三ru呢。”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刘世龙也知道了。好吧,我就是瞎写的。

    (五)刘乡长的临场应变

    舞马说完,再也顶不住巨力揪扯,像弹簧一般缩了回去,卷着灰蛇的身体,连滚带爬摔到屏风后的角落里。再看刘世龙,告辞的话说完了,人却没有走,站在原地,眼睛溜溜地四下张望,多半是听见了舞马说的话。

    至于听见了几个字……多半还是头两个字。

    没错,舞马反复思量之后,决定用“杀李”作为开头——

    因为无论是祈雨,平叛,祭祀,密室,还是李渊,这些提示语都只会让刘世龙一头雾水。

    “杀李”就再明白不过了。

    在太原,李渊就是最大的李。

    想杀李渊的人,只会是王威、高君雅。

    刘世龙只需要知道王威想杀李渊便已足够。

    然后,刘乡长就可以按照历史中既定的轨迹,完成一辈子最大的使命——

    向李渊告密,打开晋阳起兵的水龙头,一泻而下,成就大唐盛世这条浩荡的河。

    以李渊的聪明,会提前动手的。

    至于舞马为什么明明知道只有头两个字有效,却还是耗尽全力将一整句话都讲出来?

    舞马只是觉得,单单两个字是孤独的存在。

    放在完整的句子里,这两个字才会活起来,才会带着整句话的意味飘荡而出。

    万一刘世龙真能听到一整句话呢。

    舞马望向刘世龙。

    此时此刻,刘世龙表现出的是一种矛盾反差的状态——懵逼而又机警。

    刘世龙分明是听到了舞马的话,但还没有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站在原地,眼睛咕溜溜地转,微微晃了晃身子,却不肯走,期待方才传话的人能在多说一点什么。

    田德平冷笑道:“刘乡长是想留下来用膳么?”

    刘世龙眼神飘飘忽忽看向田德平,身子左摇右晃。

    忽然,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嘴里喃道:

    “救命……救……命!”

    看他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似乎是突发了恶疾。

    厅内三人连忙站起身,围了上去。

    舞马不禁想喊一声“干得漂亮”——刘世龙当然是假装的。

    他昏倒在这里,王威必定会将其留在府上休养,再请大夫为其医治。

    只要刘世龙留在这里,舞马便还有机会透露更多的讯息。

    乡长大人,脑子转的真快。

    王威站在刘世龙一侧,上上下下观瞧,

    “哎,正赶上紧要关头,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高君雅似乎粗通医术,察探一番,见脉搏尚且还在,只微弱了些子,说道:“刘乡长怕是公务繁重,休息不佳,有中风之兆,但一时还要不得命。”

    “原是如此,”

    王威担虑稍稍懈去,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把人请来,结果眼睛一翻病倒在自个儿府上。

    眼瞧着献祭就在眼前,这事儿可真不吉利,还是把人医好赶紧送走算了。

    “我见他进门的时候,脸色便不大好,那便叫人扶去后厅休息,再遣来个大夫瞧瞧。”

    田德平凑在耳边,低语道:“不可,万万不可。”

    王威道:“又怎么了。”

    田德平与王威使了个眼色,朝刘世龙努了努嘴,“还是叫人将刘乡长速速抬去医馆医治,否则一来一去耽误了时间,反倒不好。”

    高君雅道:“刘乡长昏厥至此,怎经得起路途颠簸?”

    田德平道:“刘乡长昏厥至此,怎经得起片刻耽搁?”

    终是王威明白了田德平的意思,便说:“那便请几个健壮轿夫把刘乡长抬去医馆,叮嘱路上小心谨慎,切忌颠簸。”

    高君雅还要说什么,却被王威挥手止住。

    舞马趴在拐角,只得长叹一声。心想这个田德平心思细腻,算是个角色。

    刘世龙方被几个壮汉抬出去,田德平便说道:“二位留守,可是忘了后厅之中,还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人命关天啊,”

    高君雅道:“他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可担虑的?”

    田德平道:“就算他现在死了,也好过我等密谋之事被其察觉,以至万劫不复。”

    高君雅道:“郡丞将刘世龙唤来,不正是要其为我所用?”

    王威道:“先前的确是这般想的……”说着,瞧向田德平。

    “这位刘乡长看似忠诚高洁,”

    田德平往门外行远的担架瞧去,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却猜他早就投了李渊——若不然,郡丞许诺为其邀功请赏之时,怎不见他有半点欣喜之情?怕是李渊早就许他封侯列将了。”

    高君雅道:“说不定此人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又或者,他真心为百姓着想,于仕途前程看得不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从古至今,莫不如此。哪里有人不图名,不为利,不想当官的?”

    田德平道:“他肯当乡长,便肯当县丞;肯当县丞,便敢做刺史;敢做刺史,就敢位极人臣;敢位极人臣,便连皇位也未必不能肖想了,本朝开国圣人,不就是这般创得大隋基业的么。”

    “至于城府么,”

    田德平道:

    “此人的确有一些,但不过是浅坑之深。你瞧郡丞方才谈及李渊,刘乡长那一番做作姿态,他与郡丞不知如何关系,与你我不过初次相见,远不到这般掏心置腹的地步罢?

    如此急于站队,要么是愣头青一个。

    要么就是他早就和李渊串通一气,想诈出我等苦心谋划!”

    好吧,舞马也勉强为田德平鼓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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