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刘伯向前一扑,几乎五体投地,对县令哭诉道:“小人绝无此心,日月可鉴啊!” 县令板下脸来,又对王三郎道:“既然刘伯未曾说过向你买命,你为何要欺骗本官?” “没有没有!”王三郎也慌了,解释道:“他虽不曾明说,可那是因为……因为我们碰面之处,乃是在一家嘈杂的酒肆。 他当然不能明说所给我的是买命钱,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告了官,事情岂不就败露了。” “如此,刘伯确实不曾亲口承认过他要雇你杀人。”县令道。 “是。” “那么,是谁让你确信刘伯要找你买命的?” “翠翠!她跟我说的!” “翠翠怎么说的,你且一字一句细细道来。” “是是,”王三郎低头思索片刻,开口回话时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县令不满。 他虽不怕死,却也不想如刘伯那般,当堂被皂吏殴打。 “翠翠十分讨厌刘管家,只因他自己贪墨钱财不说,偏还每每对翠翠横加指责,说她勾引少主。 大家都是贱民,左右不过捞些好处罢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谁也别碍着谁,岂不最好,偏这刘管家要让人不痛快。 每每提及此事,翠翠都恨得牙痒。 直到有一天,翠翠对我说她有了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不仅能让刘管家吐出贪墨的钱财,还可让我从中获利。 我问她是什么办法,她说其实最想杀死刘家两位长辈的不是她,而是刘管家。 刘管家日夜担忧家主查账,一旦贪墨之事被发现,重则吃官司,轻则灰头土脸地滚蛋。 那样一把岁数,出了刘宅,可再找不到活计了,他一家老小坐吃山空,再加一个怀胎的外室,非得穷死不可。 因此,若是刘管家知道有人肯替他杀死刘家两位长辈,必愿意出重金。 我说帮翠翠杀人,不过是闲聊提了一嘴,谁会真去杀不相干的人? 可有钱赚,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我其实不太相信,翠翠与刘伯势如水火,刘伯能信她?能信我?能乖乖掏钱? 翠翠却让我放心,说她自有办法。 没过几天,我正喝闷酒时,刘伯竟凑上前来,给我钱,还要我离翠翠远些。 竟真有钱可赚!翠翠果然没有蒙我。 不过我并未在意刘伯的警告,只当是他和翠翠一样,都在背后说着对方坏话。 拿了钱,自然要替人办事,不久后,我驾车撞死了刘府主母。一切都很顺利。 后来刘家主人也死了,我想再要一笔钱,刘伯却不肯给了,再加上事发,刘府好些人下了大狱,我就赶紧连夜逃走。” 县令又对王三郎道:“你所说之话,可是要签字画押的。” “签就签。”王三郎满不在乎道。 “不仅要签字画押,还要与翠翠对质。” “尽管来,将死之人不屑撒谎开脱。” “好,”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将翠翠押上堂来。” 直到此刻,这个百转千回的案子似要露出真面目了,王三郎与刘伯的证词,从一开始的矛盾背驰,到理清其中缘由,开释疑点,令稀稀落落听审的人心中豁然开朗。 旁听者交头接耳起来,期待着翠翠的说法。 幕帘之后,吴关打了个哈欠,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叹道:“柳暗花明,就要水落石出了。” 他又起身,伸了个拦腰。 闫寸则是惋惜道:“此番咱们搭上新太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做这探案的营生,叫人好生不舍。” 吴关落座,歪身,拿肩膀拱了闫寸一下,道:“我知道你最想去那刑部,或者大理寺,你可知道我想去哪儿?” 闫寸没答话,只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去户部。” “文官衙门,倒适合你。” “不是为了那个,户部执掌天下户口井田之政令,凡户籍、徭役、赋税皆在户部有详细记载,要想找人,去户部总能事半功倍。” “你还真有仇家要寻啊?”闫寸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