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你给了王三多少钱?” “十个银铤子。”刘伯道:“这是我贪墨的所有钱了,我自己还添了些,只多不少。” “他拿了钱之后呢?可离开了翠翠?” “自是没有,”刘伯道:“不仅如此,他还又找过我一回,又问我要钱,还威胁我,说什么主人和夫人都是他害死的,若我不听他的,他就要灭了刘家满门。 如此狂徒,简直叫人笑掉大牙,我自是不愿与他纠缠,便告诉他,再敢纠缠我就要报官了。 他一听报官,便逃走了,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又过了没几天,我便上了通缉布告,哪里还顾得上操心什么王三。” 县令捋着颚下一把小胡子,对下首的笔吏道:“将他刚才所供述的话读来,叫他签字画押。” 笔吏开始宣读记录,县令观察着刘伯,见他神色如常,没有重听谎言时的拘谨不适,心想:莫非这老小子所说都是真话? 签字画押之前,县令又道:“若你撒了谎,本官可凭此供状治你的罪。” “小人绝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啊。”刘伯道。 “那好,你敢不敢与王三郎对质?” “敢!” 答话时,刘伯膝行上前一步,态度十分坚定。 “带王三郎上堂来!”刘伯道。 县衙大堂的幕帘后,闫寸和吴关相邻而坐。 吴关的烧已退了,他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退了烧,闫寸才肯带他来听审。 他依然虚弱,在硬凳上做了一会儿,只觉得屁股硌得生疼,腰也酸背也乏,便不时在凳上扭动两下,寻找着最舒适的姿势。 “不行你就回去。”闫寸低声道。 “别啊,正审到精彩处呢,对质什么的,想想就有意思。”吴关干脆起身,站一会儿解解乏。 他缓缓踱着步,踱到了闫寸身边,又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咱们这位县令审案,不急不缓,调理清楚,细致入微,让人获益匪浅。” 闫寸点头,“多听一听,确能让人长进。” “对了,”吴关又道:“听说你与县令聊了许久,是这案子有什么难点吗?” 吴关眨着眼睛求剧透。 “我们没谈此案。”闫寸道。 “哦?” 闫寸想了想,道:“告诉你也无妨。” 吴关感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有什么特别之处,便重新坐下,耐着性子听。 “我们说了些私事,关于娶亲。” “你啊?”吴关道。 “难道是县令?”闫寸诧异于吴关的脑回路。 吴关挠挠头,讪笑一声,道:“我听说要先定婚约,你可定过?” “有过,只是我那时小,不懂,”闫寸道:“要论起来,我那岳父在军中的职务还比我父亲高一些,我算是高攀人家了。” “那恭喜你啊。”吴关苍蝇式搓手。 “你激动什么?”闫寸道。 “也没啥,就……没见过成亲是啥样,想见识一下。” “自己成一个不就行了?”闫寸道。 “不了不了,我怕耽误人家姑娘,”吴关连连摆手,又追问道:“那你的婚事究竟怎么安排的?何时娶人家过门?” “八字尚没有一撇。”闫寸道:“我岳父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我记得他家大女儿乳名叫青娘,比我大两岁。 小时候我母亲便曾指着她,说那是我媳妇。 小孩子哪儿懂那些,只是觉得她与别的小姑娘不一样,过家家时最好让她做我的媳妇儿。” 谈及童年往事,闫寸的嘴角微微勾起,总是冷峻的一张脸,有了些冰山开化的迹象。 “听起来,很……幸福。”吴关道。 “你可听说过一个词,叫好景不长。”闫寸脸上那抹难得的温柔迅速隐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