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且说说,为何只身去那城郊老林,又为何坠入陷阱?” “那夜小人回到住处,见家中娘子神色有异,追问之下,娘子只说身体不适。 自从她有了身孕,成天到晚不适,常常胡闹,与我置气,我以为妇人怀孕辛苦,便不与她计较,所赚钱财也任由她去花。 可最近她脾气变本加厉,加之我的银钱几乎全被她拿去了,心里不痛快,我决定回到主家所在的坊内,喝点闷酒,晚间回我在刘宅的住处,凑合一晚,晾着她去。 可没成想,喝完了酒,我刚赶到刘宅附近,就看到许多手执火把的衙役皂吏进进出出。 不多时,翠翠和少主便被押解出来,还从家里抬出个脸上盖了白布的死人。 我有些怕,不敢上前搭话,便藏了起来,想着待天明了再托人去打探消息。 可谁知第二天城中就贴出了我的通缉布告,还说是杀人的重罪。 我可吓坏了,没过脑子,只想着速速逃离长安,莫被熟人抓住捆送县衙。 出城以后,我举目无亲,没有地方去,只能朝前走,饿了就摘些野果吃,渴了就喝河水溪水。 走了一天,天要黑了,我进了一处林子,窝在树洞随便睡了一夜。 待到第二天一早,我又往那林子深处走去。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林中的野果总归更多些,我想着若能找到一间猎户或樵夫废弃的小屋,暂居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总是好的。 我在林中游走时碰到一只野鸡,便想抓来好好吃一顿,存些力气。 那野鸡在前头呼扇着翅膀边跑边飞,我在后头紧追不舍。 我眼瞧见野鸡踩到一处地方时,那地面好似震动了一下。可它轻,又能飞,就没落入陷阱,我来不及驻足,一脚踩上,就掉了下去。 之后,我在陷阱内苦熬了三天,每日只能喝到一点从上头滴下来的露水。 我以为死定了,结果天无绝人之路,三天后我被误打误撞也掉入陷阱的闫县尉救了上来。” “好,你出逃的前因后果,本官已清楚了,现在问你,你可认得车夫王三郎?” 刘伯突然回头,向身后望去,似在寻找什么人。 可他没找到。 他沉默着。 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到:“认不认得?!快说!” 刘伯被巨响吓得一缩脖子。 “认得。”他道。 “你且说说,是如何认得此人的?”县令又道。 “他……他是翠翠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野男人,自打他出现,刘府就不得安宁。” “怎么个不得安宁?”县令问道。 “少主一心对翠翠好,甚至想要违抗母亲的安排,娶她为正妻,可翠翠呢,她却与外面要啥没啥的野男人厮混。 少主伤心不已,书也读不下去了,整日寻死觅活。 我看着少主打小长起来,他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听他一番哭诉,我决定将此事告诉主母。主母知道了定会赶走那个贱婢。 偏偏少主心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说什么纵不能做夫妻,也还能以兄妹的情谊相互照应,真把人赶出去,她就只能自生自灭了,受了委屈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刘伯长叹一口气,道:“我们少主啊,就是心太软了。” “仅仅如此?”县令的手又摸上了惊堂木,警告道:“你可莫耍花样,否则有得是苦头让你尝。” “还有还有,”刘伯忙道:“我曾给过那王三一笔钱。” “什么钱?” “就是……让他离开长安,离翠翠远点。” 县令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谁的主意?”县令问道。 “是我与少主商量的。”刘伯道:“既要保全翠翠,又要赶走那王三,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这办法是你提的,还是小刘员外提的?” “我……记不清了。”刘伯道。 “那钱是谁出的?” “我出的。”刘伯道。 “你?”县令讥讽道:“雇了你这倒贴钱的奴仆,刘家可真划算。” “我与少主原就亲近,我从前糊涂,贪墨了刘府一些钱财,那之后便如芒在背,生怕主家查账,若我被揭穿,这张跟随主家40年的老脸,可往哪儿搁? 借着那次契机,我便向少主坦白了,少主当即表示不再追究,且待他继承家业后,还要加倍地给我赏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