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刘六军来-《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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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走在青砖的碟墙箭垛间,巡城的士兵见了都停下脚步闪在一边,敬畏地看着罗指挥地屁股。再敬畏地目送威国公步履悠然地离去,这才挟起枪矛箭盾,    加快脚步继续巡城。

    现在,没有人听了上司军令还二五马哈地应付差使了,太阳再烈,他们也不敢不把甲胄穿戴整齐,拿起全套装备认真巡城。夜色再深,也没有人敢匆匆溜出去晃上一圈儿。然后寻个地方困大头觉。而把戒备责任只交给那些固定岗哨的士兵。

    城外出现了一片树林,为了防止反贼利用树林的掩护悄悄接近城池。靠城墙地一面,近百尺范围内的树木全都砍伐一空了,远处的也被伐掉不上,变得稀疏起来。远方,运河沿着堤岸曲折远绕,延伸向远方。

    河堤内侧有一些房子,现在已经成了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有的已倾倒、有地已塌陷,也不知是风雨侵袭所致还是响马盗或者白衣军前几次攻城时地杰作。

    那片残垣断壁下边,是百姓们拓出的一片空旷田地,四周有林木遮风,堤坝上可以用风车汲水,那里本该是一片良田,现在应该长满庄稼,可是现在只有一片荒芜,野草丛生。

    杨凌深深叹了口气,指着那片荒芜地土地对罗指挥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如今百姓因饥寒而从乱,却又反过来更加破坏农耕,只会使天下更乱,更多地百姓没有活路。

    剿匪,用兵只是表象,根本的方法还是要让民众有活路。其实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无非是减少苛捐杂税,让百姓们负担轻些,当官的多干些实事,让百姓们吃饱穿暖。

    只是,这些事仅仅依靠几个清官,在他治下不难实现,放眼整个江山,首先就得保证吏治的清明,律法的公正,而不能单单依靠官员的自律了,这才是最难的,整顿吏治,绝非一时一日之功,说着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

    罗指挥道:“国公爷勿需担忧,当今皇上圣明,朝中有国公爷这样的忠臣良将,都察院、翰林院、科道言官又已大肆整顿,吏治清明,一定能办到地”。

    杨凌苦笑一声,对罗指挥道:“我军缺少训练,单兵战力差,野战能力尤其差,作战时多以武器优势弥补人的差距,所以善守不善攻。可是最要命的,是士气太低落,士气低落,纵然武器先进,一旦打仗,还是会一败涂地的。”

    罗指挥深以为然,点头道:“是呀,德州情形就更复杂了,尤其军队来源不一,彼此攀比,调度起来十分头痛。桑园口是德州与沧州的交通要道,十二连城与德州互成犄角,守望相助,都是极重要的地方,国公将保定、天津援军派去独自坚守,是否合适呢?下官冒昧,下官……..真的是忐忑不安呢”。

    杨凌呵呵笑道:“你放心不下,以为把他们留在眼皮子底下才好看顾么?呵呵,德州城主力分别来自三个地方。那才真的是无法发挥呢。我把他们调开,两路援军各守一处,没有攀比,各负其责,反而更易发挥他们地作用。

    今日我以军法立威,使将士们畏法知法,军纪在短时间内必可深入人心,令士卒奉行不逾。如何保持长久,那就是你这位带兵将领地本事了,军纪森严、赏罚分明,不罔顾人情,就能做的好”。

    罗指挥谨然道:“国公说地是!”

    杨凌又道:“军心士气要调动起来,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就是一个为何而战的问题。你说这些士兵为何而战呢?报效朝廷还是保地安民?若有这个心。他们也不会厌战畏战了。我颁布将令,杀死响马者,所获财物一概归个人所有,效果不会立即可见,等到打上几仗。有人尝了甜头,全军就会如同贪虎了。”

    杨凌微笑道:“我大明用兵,一向以文官统兵,少上前线却坐后指挥。掣肘于将军。而在他身后又有监军,掣肘于文官。本国公这次来,无文官指挥、无监官干扰,尽付大权于你,权令集中,可以令你便宜行事。”

    杨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天下人调侃,都说我杨凌是天杀星、杨砍头。可是杀人立威的事我还从来没有用过。接掌神机营时没有用,白登山抵御鞑虏时没有用,江南平倭、东南打击佛郎机人,乃至在四川剿灭都掌蛮时全都没有用过。

    神机营的鲍参将也罢、福建巡抚阮大文也罢,都有取死之道,不循军法,单以国法也是该杀的。唯有今日为严肃军纪,杀了二十多个小卒。是实实在在为了树立军威、严肃军法。不如此,我担心你驾驭不了这支杂牌军啊。本国公唱个黑脸。给你罗指挥树起了军心人望,德州安危所系,我可全指望你了”。

    罗指挥肃然道:“国公放心,罗士权职责所在,定不负国公重托,唯有尽心竭力,死守城池,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不够,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得在!”

    “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在!”

    瞧着杨凌向前走出一阵,罗士权忙示意两个亲兵扶着自已追近了些,说道:“国公,您的计划,末将还是有些担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国公位高爵显,现在又掌管山东一省军政,一身所维干系重大,这么做……..”。

    “嗳,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尽管照做便是了,出其不意、以实击虚、正合险胜嘛”。

    “更何况,流贼这几个月来攻必克战必胜,朝廷大军追在后边对他们毫无威胁,反贼骄气日盛。骄兵,总是会主动送给对手许多破绽的!”    杨凌轻轻一捶城墙,目光闪动着道。

    二人边走边磋议着城防事宜,走到北门时,忽见城下聚集了一群人,正在那里连哭带喊,城头上的士兵向下边厉声喝喊道:“滚!统统滚开!这是军事重地,奉罗指挥使将令,不得放一人进城,听劝地赶快往别处逃难去吧,再在这儿吵闹,老子的弓箭可不长眼睛!”

    底下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提包挎篮的,一看就是群躲避兵荒逃难来的百姓。有个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哭求道:“官爷,求求您开恩呐,附近几个县全让土匪占了,到处兵荒马乱的,俺们实在是没地儿去啦,官爷,小老儿给您磕头啦,您抬抬手,给俺们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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