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神医妙手(上)-《萧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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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蘅,周太傅那边可有消息了?”都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周太傅那边却一直不声不响,萧晗倒不是担心周太傅食言,毕竟他是真君子。

    轻叹了一口气,玉蘅道:“没有,这几日丝毫不见太傅的行踪!”

    “主子,会不会是太傅故意避着你呀?”

    萧晗心里笃定,凭周太傅为人断不会做出这等失信之事,可是究竟是什么缘故呢?她指节敲打着桌子反复思索着。

    忽然,流觞进来禀告道:“主子,卫公子来了。”

    子毓他平素不大出门,今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萧晗道:“请他进来。”

    卫玹依旧一袭青衫,只是身子骨略显单薄了。

    萧晗还未来得及问他,他便问道:“萧晗,那日你去了周世伯那儿,他可许了你什么?”

    “他许我若十坛酒不醉的话便向陛下举荐我。”萧晗自动滤过了周太傅叫她远离卫玹的话。

    “然至今,太傅他依旧没动静,甚至不愿见我。”

    “也难怪”,卫玹这样仿佛知晓了内情,道,“萧晗你不知,此乃禁言,至多也只建康中的几个大族知晓。”

    “出了何事?竟会如此!”萧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再回想起那日在周府的情景,似乎周太傅出去见了庾翼便变了脸色。

    “我也是偶然听家里的叔伯说起的!”卫玹思考良久,这件事不能随便说,但是转念一想萧晗可是神医,此事说不定还得靠他。于是便直言道,“陛下得了恶疾,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且近来越发严重了,似乎是疫病!”

    怪不得是禁言了,皇帝得病关乎王朝的兴衰。怪不得萧晗一无所知!

    再细细思索,那日周太傅神情异样还说要尽快进宫,原来竟是如此。

    “萧晗,你有妙手回春之术”,卫玹道,“我想你不若进宫一趟。”

    “陛下生病?妙手回春?”萧晗食指盖在鼻梁中心画着圈,心道这确实是个极好的契机。

    “然我无官无职,卫氏终究也不像王氏庾氏那般,举荐你之事实在有心无力”,卫玹垂下眼眸,满心愧疚。

    “此等之事我若治好了陛下便是功劳,若治不好便是死罪,是以即便你位高权重我也不会让你冒险。”萧晗安慰道。卫玹此人容易积郁成疾,这些事倒不如与他推心置腹一番,也好除却他的心思。

    “不过萧晗,周世伯乃太傅,许是能帮得上忙!”卫玹黯淡的眸光一亮。“再说,世伯近日定是因此事忧愁着,你不定会帮他一个大忙。”卫玹一改方才的抑郁,为他这个提议欢喜起来了。

    “玹公子此言有理”,玉蘅为卫玹添了一杯茶叹道,“可太傅他连给主子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这也不难”,卫玹轻轻一笑,如清泉的眼眸里绽放出无比的自信。

    果不然上午卫玹离开了,下午周府的人便派了帖子来请萧晗,甚至连车架都为萧晗备好,可见周太傅确实急了。

    刚见到周太傅,他便开门见山地说:“子毓说你治好了他的宿疾?”周太傅只知眼前这个少年有大才却实在不知他擅岐黄,给陛下治病,兹事体大可不能马虎大意,是以他对萧晗的医术也多有猜疑。

    “子毓之病在于长年累月地休养,我不过是给了他一封方子,他觉着有效罢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自己何其厉害了,因为这样反倒会引起周太傅的反感,令其觉得她萧晗不过是江湖术士罢了。

    “近日,我瞧他身子确实大好了些。”周太傅点头道。

    “这原本是秘事,子毓原不应冒险说与你听的”,周太傅沉吟了半晌,才继续说道,“然,你若真有妙手回春之术倒也无妨!”

    萧晗默默,听周太傅说着:“想必你也知晓一些了,就连太医令也束手无策,陛下之病乃疑难,你可有法子?”

    萧晗摇了摇头,她不会轻易地答有或没有,而是说:“陛下之病我不曾见之症状,亦不能说有法或无法!”

    “你这话语倒当真与桃源主人很像,果真是他的徒弟!”周太傅叹道,“当年,他给刘绥夫人治病之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桃源主人是新蔡王,然而因以月白无脸面具覆面,因而周太傅等人认不出他也不奇怪。

    “若你师父在此便也好办!”说着周太傅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忙拉着萧晗道,“你是他的弟子,想必也不会差!”

    萧晗真想抚额叹气,这个时候才想起她是桃源主人的弟子吗?

    “若萧晗能观陛下一面,或许也有法子未定。”见萧晗话语沉稳,目色清冽,周太傅也觉着她不是轻言乱语之人。

    然而此中亦不是他能做主的。

    周太傅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陛下重病,如今亦是皇后主持中馈,你能否面圣还需皇后定夺!”

    他这意思是他也不能做主吗,这些全落在了庾氏手里?

    彼时又听周太傅说道:“你不若去寻小庾,小庾素有伟名,也好言说!”

    真要去找庾翼吗,可她真心不想。

    “庾公子恐对萧晗仍有芥蒂!”

    然而周太傅完全不在意她这句话,反倒惊讶地说:“小庾心胸若海,倒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当日你那些商贾之事不是多有波折吗,如今却又大好了,难道你不知是小庾在暗中助你吗?他若对你有芥蒂便不会如此了!”

    周太傅一语令萧晗醍醐灌顶,果然还是庾翼,果然只有庾翼。可庾翼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此事事关陛下性命,我会安排你见小庾的,就在你那‘君悦楼’”。周太傅说。

    庾翼,庾翼为何总是你?

    萧晗不知这一天是怎样度过的,脑海里全是周太傅那句话“小庾在暗中助你“。她不知多少次抚上早已嘴唇上早已愈合的伤口,神思越发混乱越发觉着不对。

    翌日,周太傅约定的日子,萧晗穿戴整齐便去了君悦楼,依旧是清冷冷情的面目,再次面对庾翼,她一定不能乱。

    方至“君悦楼”门口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便赫然在目,熟悉的风格,俨然是庾翼的。

    于是萧晗大步流星,作态愈加从容。在小儿的带领下,萧晗步入了沁梅房。

    推开门,却只见他一人。白衣如流云,青丝如黑缎,他倚在榻上,黑曜石般的眸子含着柔腻,温柔地看着门口的萧晗。

    萧晗别过他的目光将房门掩上,又一脸肃穆地向另一座位走去。

    “晗晗,可还好?”庾翼先一步开口,笑靥如花,温柔如水,他说过定要对萧晗温柔以待。

    “庾公子”,萧晗坐下,面色清冷依旧,淡淡地道,“想必周太傅也与公子说了。”

    庾翼笑了笑,脸皮厚得如城墙,道:“可我就是想听你亲自说。”

    萧晗越发觉着他难以捉摸,时而狠辣,时而温柔,时而又无赖。

    萧晗好耐性也好脾性,便稳稳地说道:“我懂岐黄之术,庾公子想必也清楚。我听闻皇上染疾,或许我有法子,欲面见圣上以观症状!”

    “周太傅说如今是皇后主持中馈,他也做不了主!”

    “所以你便想到了我?”庾翼嘴角一直挂着一轮下弦月,弯弯的,好温柔,好温润。他直起身子,亮亮的眸子似点了两束光,凝视着萧晗,笑道,“你才是大夫,应该是我来求你啊,你此举不是自减身价吗?”其实庾翼知道萧晗在打什么主意,此言完全是在揶揄她。

    萧晗本不待见庾翼,如今面对庾翼的没正经竟一时语塞,只皱着眉,哽着气道:“你!”然后无言反驳他。

    “卿卿”,庾翼就像一个浪荡子,松垮垮的衣裳,胸前的雪肤都可以窥见;无赖的语调,言语的轻佻竟能够坦白。萧晗都不知道世上人为何要说他温润如玉,乃是第一温雅公子。此人明明多变得很,可恶得很。彼时,他语气更加轻佻,道,“你如今怎么这么容易怒了,我可记得你以前平静如水啊?难不曾只是见着我才这样?”他是明知故问了。

    萧晗按捺住胸中的怒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庾公子还是正经些吧,萧晗毕竟在与你商议正事!”

    她神色肃穆,庾翼盯着她,忽然扑哧一笑,笑靥犹如一朵曦光下的太阳花,华美却不是温雅。他道:“好,谈正事!”

    “你想为陛下治病?”庾翼收住了笑容问道,“你可知太医令都束手无策,你治好了方好说,若治不好担的便是性命之虞,你可是想清楚了?”这事毕竟风险太大了。

    “你说我狂傲也好自负也罢,太医令算什么,终究不过穷酸腐儒,我虽未见过陛下病症,然却有七层把握!”萧晗神色淡淡,口气却不小,道,“再说,即便我治不好我也认了,我也难得束手无策!”

    “好,我就欢喜你这狂傲自负的模样!”庾翼大笑,很是欣赏她。

    “庾公子是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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