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神医妙手(上)-《萧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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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庾翼靠近她,黑黑的瞳孔似乎要巴在她身上,鼻息间淡淡的檀香轻轻浅浅的,很好闻,他说,“我又不会拒绝你,卿卿,你有必要心颤颤地吗?”

    原来他一早就看出了萧晗情绪的不平稳,原来他在戏弄她。

    “庾公子”,萧晗加重了语气,喝道,“请你自重!”

    庾翼重新正回身子,挑着眼皮,含笑看着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好,我自重。那晗晗,你不要再脸红了!”

    其实萧晗知道他这话不过是在轻薄自己,自己哪里红了脸,但是还是忍不住变了神色。

    “罢了,罢了”,庾翼收回眼神,理了理松垮垮的衣襟,正色道,“我不戏弄你了,晗晗。明日辰时我会进宫,你同我一道吧!”

    他就这么答应了,按理说庾氏不是外戚吗,应该巴不得皇帝早薨,然后便可以扶植傀儡幼弟吗?

    “你!”萧晗愕然。

    庾翼笑了笑,气息很是舒缓,道:“放心即便你没有对策也不会有什么的,毕竟还有我不是?”他给了萧晗一个保证,皇后最宠爱的弟弟给了萧晗一个保证,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他起身,理了理皱掉了衣裳,道:“最近事物繁忙,我先行一步,记住明日辰时!”皇上病重,大权落在了庾氏手中,庾翼虽实职,但要处理的事物也不少,是以这次见萧晗也还是百忙之中抽出的一点时间。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了,他伸手为萧晗拂了拂被风吹乱了耳发,语气温柔而细腻:“进了宫后万事小心,宫里处处是勾心斗角,我难免顾及不全,你虽不喜这些,可终究多些算计的好!”

    他轻轻一笑,垂下手便走了。

    萧晗怔忡,他此举又算什么,之前他对自己的记恨真的一笔勾销了吗?还有什么时候她说过自己不喜算计了?

    许是皇帝生病的缘故,这场春雨来得有些迟了。已值暮春,小雨才淅淅沥沥地浸润着大地。

    辰时,萧晗撑着伞,方推开大门,赫然看见那辆熟悉的车架。她站着不动,纵然他不再对付自己了,可到底捉摸不透他,萧晗不喜欢在控制之外的事。

    倏尔,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如月华下的玉簪花的笑靥,洁白温柔。“晗晗,来!”那声音亦如玉碎冰泉。

    萧晗回过神,换上一副清冷淡漠的神色朝车架中走去。

    “萧寒冰,今儿只一人了?”白芷坐在驭夫的位置上幽幽地问道。

    萧晗将伞收好,转过头亦幽幽地说:“你不是人吗?”

    白芷一时语塞,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你!”

    紧接着他长鞭一挥,车架剧烈地抖动起来,疾驰而去。

    萧晗方上车辕,一个猝不及防车架便行驶了起来,一时重心不稳,向车厢里直直地栽去。

    意料之外,萧晗并没有磕碰到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头。反而是触碰着柔软的衣料,隔着舒服的衣裳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渐渐地还有几许温暖,这温暖在这骤来的寒潮天忒舒心,令人孜孜不倦。

    骤然抬起眼眸,萧晗发现庾翼竟是垂着眼眸的,一时四目相对,氛围好不尴尬!

    萧晗一把推开庾翼,兀自立着衣裳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呃!”庾翼撑着肋骨处,嘴角隐隐露出丝丝痛楚,纵然如此他依旧保持着那股清浅的笑意。

    “你怎么了?”萧晗皱着眉紧盯着他。

    庾翼慢慢将身子挪正,硬生生地将腰肋间的扯痛吞咽回去。整理了容色他才语气轻松无事地说道:“没事,不过是小伤!”

    “如何受了伤?”萧晗才不相信凭庾翼的武功会被人伤到。

    可庾翼再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他轻描淡写地说:“昨夜来了许多刺客,我一时疏忽受了些伤!”

    怪不得他脸色略略有些泛白。可是是何等人才能将庾翼给伤着了?

    庾翼又笑了笑,仿佛对这伤势根本不放在心上,反倒还安慰她说:“也不是什么大伤,不过擦破了皮,没什么要紧的!”

    擦破了皮会让你这样痛?

    不过看他的模样,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伤。萧晗心间提上的一口气也总算落下了,便顺口说道:“幸好,没死。”她承了师父的诺言便不得不保证庾翼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受点儿伤没什么,重要的是不能死,否则到时候她如何向师父交待说他钟爱的五弟子意外死亡。

    萧晗本是顺口一说,原是无心之言,可是在庾翼听来就伤心了,他楚楚可怜地望着萧晗,道:“我若死了你又如何是好?”

    萧晗是知道庾翼故作此态的,但是想到方才自己那句话再别人听来确实有幸灾乐祸之意,因而也不好对他冷言相向,便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死,就算死我也把你拉回来!”

    “好,这话我欢喜!”庾翼动作过激导致牵动了伤口,于是突然袭来的痛楚让他不得不蔫了,咬着牙叫了声,“痛!”

    萧晗看着,被他一副自作自受的模样逗乐了,可还是端着一脸的清冷,只余光瞥着他说道:“既然受伤了,庾公子还是悠着点!”

    庾翼手握拳头抵着嘴唇引得一阵一阵轻咳,然而眼眸却是笑意盈盈。

    “公子,到了!”车架渐渐稳住。

    “下去吧,至宫门了!”庾翼理了理衣裳摆出一份贵气来。

    萧晗点头旋即拂开车帘,下了车。庾翼亦随后下了车。

    宫闱素来都是富丽堂皇金雕玉琢的,然而就是这么华伟的地方却给人一种压抑之气,许是皇家贵气逼人又许是这里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晗晗,跟着我!”庾翼侧头对她报以一个轻笑,温暖如曦。

    他长袍广袖,步履若风,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宫中一切不比外头,我只一句万事小心”,庾翼走在前面小声提点道,“然你勿要惧怕,万事有我!”

    “宫闱辛秘我也听了不少,自然知道其中险恶!”萧晗面不改色,一如往日般镇定。曾有人说过“宫闱如战场”,由此可知宫中险恶,然而萧晗既决定了这一切便不会惧怕。

    正言语间,王允之迎面走来,他一身绛色官府,一如往昔般深沉肃穆!

    王允之瞥过庾翼,随后又落在庾翼身旁的萧晗身上。他停下了脚步,就在萧晗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允之皱眉,严肃地问道。

    “王大人这是什么话,陛下病重,萧晗有回春之术”,庾翼衣袖一挥挡在萧晗前头,眼神灼灼如烈火,避也不避地直勾勾迎上王允之那深沉得如鬼魅的目光,“庾五自是寻她来为皇上治病!”

    王允之别过目光绕过庾翼,直直地看着萧晗,道:“萧晗!”

    “大人别来无恙!”萧晗来到允之的视线前,做了一个揖。

    “是你自己要进宫的?”

    “是”,萧晗淡漠如初,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萧晗请求庾公子的。”

    “你,何至于此!”王允之凝眉,眼中的深沉愈发不见底,就像夜入中天。

    “大人”,萧晗厉声打住了他的话,道,“我有我的打算,今后亦不再算计大人,愿大人也冰释前嫌!”

    “呵,”王允之讽道,“前嫌冰释不了!”萧晗这是什么意思,冰释前嫌是要他不要纠结从前那些事吗?她之前算计自己也是让自己冰释前嫌吗?

    “既然冰释不了便不要冰释!”庾翼转身至前,冷冷地说道。

    “大人,陛下病症要紧,原谅萧晗不能一叙!”萧晗看了看那原本就水火不容的二人便上前说道。

    “萧晗”,王允之叫住她,叹了一口气道,“当心些!”

    萧晗点头承了他这份关心便跟着庾翼走去。

    “看来你桃花也不少”,庾翼嘴角斜裂,笑数道,“有王允之,有卫玹,还有你那侍卫!”

    “彼此”,萧晗回道,转而又冷凝着语气说道,“宫闱乃肃重之地,庾公子若想谈论此事,不妨日后到君悦楼来,萧晗与你数一数还有哪些人!”

    萧晗这一句话将了庾翼一军,将他哽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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