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硬骨头的忠贞,软骨头的理由-《长风万里尽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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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冷峻的声音:“倒!”时间窘迫,已经等不到热水沸腾了。

    历经石砲的摧残,城头还剩的几口大锅无时无刻不在‘工作’中。一锅热水倾盆而下,几乎瞬间里下面就会传来一批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虽然它没有沸腾,然八九十度水温杀伤力一样巨大。

    就这一下,十几个在云梯车上攀爬的契丹军士兵就完蛋大吉。惨烈的嘶嚎声能让人心寒胆颤,被滚烫的热水浇灌全身后,浑身嗤嗤冒着热烟,露在甲衣外的肌肤瞬间赤红,仿佛是熟透的龙虾,怵目惊心。

    但这些人对比整个城下的攻势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波契丹军潮水一样退下,一声擂鼓声起,新的一波攻击又叫嚎着杀上。

    充沛的军力叫兀颜光玩得起这种对耗。

    此刻的他很有一种陆谦当初的强烈自信。我实力比你强大,我根本不需要耍花招,就能堂堂正正的怼死你。

    这种仗是最叫人放心,也最让主将安心。

    “嘭嘭”数声,几颗砲石呼啸着破空而去,巨石落下,打的城内一片轰响。而若是撞中房屋,则就必然是轰然倒下一片来。

    靠近城池的百姓早就逃避去了城南。

    兀颜光的旗号翻摇,一群契丹兵又咆哮呼喝着冲了来,脸上狰狞如恶兽。

    保州兵马都监徐子龙喘息声和风箱一样,双臂都粗重了一圈,却还是鼓起体内后的力量,弯弓如满月,刷刷刷,连射三箭。每一支箭矢都精准的透过盾牌缝隙,插进那其后契丹军兵的胸膛上。战甲也不能抵挡两石强弓射出的箭矢,三支长箭都狠很刺入契丹军兵的体内,撕裂喷涌的鲜血中,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当一蓬箭矢从城下射来时候,徐子龙身边的士兵早用盾牌挡下,簇拥着他夺回了木立牌之后。冲上来的契丹兵,持加杆长枪向下捅杀的守军,头顶上交错落下的箭矢……

    保塞城下积尸直堆且出了一小坡,鲜血不断从尸体堆中流淌下来,城头自然也嘶叫哭喊,几乎每一刻,都岌岌可危。

    每当支撑不住时候,徐子龙就叫人挂起一面红旗,城下战棚里的守军立刻分出一支生力军来,上城头增援。

    这就是攻城战。

    余烬袅袅的烟火中,夕阳西下。

    徐子龙也觉得自己视野里,到处是血水染的一片。他斜靠着木立牌,大口喘息着,抬头凝视着西天的太阳,时间已来到黄昏,估计该到了酉时正点了。血红的残阳真的如鲜血一样殷虹,洒在了城上,洒在他的周围。

    城下的契丹军退去了,但是在北城,这面受攻击最为激烈的地方,一日的厮杀过来,怕是要有上千名兵勇扑倒在了城头,很多守兵此刻欢喜的脸容下都隐藏着无尽的恐惧。

    他心中却没有恐惧,因为他徐子龙并非出身军将世家,而是武举出身。他在紫宸殿上站过岗,也在西北边疆流过血,此番梁山军大举北上,势不可挡。

    徐子龙心里是很复杂的。他对赵宋自然有感情,可是这感情却还不足以叫他心甘情愿的效死。可是投降梁山军,他也觉得有愧于宋室恩德。

    正矛盾时候,北边传来消息,辽军入寇。

    徐子龙就将所有的烦恼尽数丢在脑后,积极备战,准备抵抗。

    他是不怎的乐意投效梁山,又不想去为赵宋效死。可在外敌入侵时候,他却愿意去拼死一战,且死而无憾。

    只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日他们是抵挡住了辽军猛攻,可到了明日就不同了。城内守军多是民勇丁壮,能受得几层伤亡?若明日再一场如此厮杀,那后天的朝阳自己十八九是看不到了。

    徐子龙在心里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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