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面矛盾-《决战大洋》
京津大会战名义上进行了一个多月,实际上真正打响第一枪还是在十月下旬,华北日军始终难以突破京津防线的外围阵地,至少北京.当局为了保卫都,称得上全力以赴。Ω』笔Δ趣Ω阁Ww『W.ΩbiqUwU.Cc过四百辆坦克在外围防线集结,其中重型主战坦克比例不算很高,轻型辅战坦克较之占据很大比例,不过这也不是日军坦克部队能比拟的;除此之外,京津守军还在上千里的外围防线集中部署了过一千门火炮,有迫击炮、野战炮、山地炮、反坦克炮等,而且北京兵工厂和天津兵工厂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火炮。
单是明军的坦克部队和炮兵部队就让进入关内取得节节胜利的关东军再也骄傲不起来,如此烧钱到极点的豪华阵容,就算日本军方能痛下决心,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为了打赢这场许胜不许败的全面战争,日本军政府已经欠了太多的海外债务,绝对是债台高筑,还行了数千万日元的国债,国民虽然在无怨无悔地认购,但整个国家从上层到基层,潜力也差不多掏空了。
若不是看好日军能打下北京,获得足够的战争红利偿还债务,日本政府的大债主,诸如美国、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等,早就催逼日本还债了,如今则在静等京津大会战的胜负结果。如果北京失守,不用说,美法西意等国会落井下石,虽然明国没有向他们举债,但都的沦陷肯定要导致全国政令混乱不堪,甚至造成军阀割据,欧美列强完全可以再大度地向日本政府借款,支持日军和明军打下去,打得时间越长越对他们有好处。
打不下北京,日本就可以说完了,经济大萧条的大背景下,国家经济不生雪崩是不可能的,巨额的海外债务也会让军政府破产,最终民众会选择一个新的执政方来拉回处于冰点的经济状况。总而言之,京津大会战的成败与否,是明日国运的转折点,只要两国的执政当局还想为国家的存续尽一份力,就会尽全力打赢这场旷世大战,尤其明日是亚洲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其中一方的倒下,必然导致另一方的崛起。
将对方打倒,就能称霸亚洲!
华北日军的第一目标是肃清北京市一角的外围防线,企图打开一个缺口,寺内寿一研究了一夜,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怀柔县喇叭沟门乡,从张家口和承德双向夹击,无疑能最快度取得突破。可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因为喇叭沟门正对着的丰宁县和赤城县不是完全控制在日军手中,有近一半的地盘还是明军占据。
“必须肃清支那军队,不然打不开缺口,我们没有时间和明国干耗,日本是耗不起的!”寺内寿一默默地想。
在丰宁和赤城一带盘踞的日军并不多,寺内寿一紧急抽调了一部分主力师团,其中某些联队是完全的机械化部队,他决心以雷霆万钧之势扫清丰宁和赤城的残敌,并一举攻克喇叭沟门,进而占领怀柔全境。刘诚志现在每天面对的都是日军的大规模调动,虽然寺内寿一决定从喇叭沟门打开突破口,但说到底喇叭沟门是个小地方,外围防线的炮兵部队更是没有部署多少。
日军向喇叭沟门调动了小规模的军队,刘诚志一开始没有重视,这是因为日军每天都在调动,有大有小,每个都去关注是不可能的。他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正面战场,以及敌后战场,比如东北游击队。
他设法和满洲里一带的游击队政权取得了联系,显然,官方布《权利宣言》正式承认游击队的地位,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神经。刘诚志表示要和游击队合作,京津守军在正面战场和日军打,游击队由于装备差,组织能力也不算很强,贵在灵活性和机动性过重装甲部队,所以可以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且战且走。
刘诚志的意思是,游击队要在京津大会战的关键时刻尽力骚扰敌后战场,牵制日军的一部分兵力,确保正规部队能保住都。上百支游击队派出代表在日军还没有严密封锁之下赶来北京,向北京.当局提出了要求,除了要承认游击队和其建立的地方政权合法性,还要确保东北人在国家统一后参与国家决策,简而言之,就是建立真正的民选政府,或者直接给予东北人特权,不要挂羊头卖狗肉,蒙蔽七万万三千万同胞。
朱清清亲自接见了他们,一一听取意见,最终提出一个问题:“东北三省的游击队政权是否会尊奉北京为中央政府,愿意听从中央政府的调令?”
大明天子的话无疑是直面矛盾,针对最尖锐的问题直接提出质问,某个游击队代表答道:“不能否认中央政府对于地方政府的权威性,但在《权利宣言》上也说了,承认东三省的高度自治,给予东北人更多特权……”
朱清清毫不犹豫地打断道:“我想游击队是曲解了《权利宣言》的内容,中央政府给予光复后的东三省高度自治权没错,但不会给予东北人特权!”
她请所有人坐下,进一步说明:“大明帝国自天佑皇帝始,大力改革面向现代化,在帝国宪法中就明确规定: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么,东三省的高度自治权……”
朱清清微微一笑,说:“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好比帝国国会吧,也叫帝国议会,就是由参议院和众议院两院组成,初始被称为‘院会’。这是帝国宪政的开始,三十多年的宪政,虽然不敢说民主、自由、平等、法治深入人心,但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
游击队代表们迷惑了,不明白女皇陛下的意思。
“简而言之,宪政之下,帝国要做的就是使国家尽快进入现代化,稳定社会秩序,并且将法治理念作为治国的指导纲领,确保人人平等能始终如一在全国推行。于此之下,特权阶层虽然会有,但不能摆在明面上,东三省可以有高度自治权,但东北人不能有特权,两者根本不存在对等关系;好比大明目前唯一的蒙古特区,拥有真正的高度自治权,但确实是因为情况特殊,蒙古地广人稀,又大多是蒙古人,为了维护统一,民族自治区的普通自治权显然不能让那些满蒙王公满意,所以帝国政府才不得不妥协,搞出一个特别行政区。”
“也就是说,特区的高度自治权是归于政府的,不是归于人民的?”某个游击队代表别有用心地问。
朱清清想都不想地摇头,否决道:“这种说法是绝对错误的,高度自治权归于政府没错,因为社会秩序必须依靠政府维持,但地方政府又不能拥有太大权利,否则会让大明进入松散的‘领土分封制’,那样对大明这个七亿人口的老大国家有害无益。人民虽然不能享有特权——哦,官员也不能享有特权,至少在明面上要这么说,大明的国情不同于欧美列强,亚洲国家一般都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好比美利坚,三百年的短暂历史,能沉淀什么?国家的凝聚力能有多少?可是,深厚的历史底蕴必然会导致许多传统糟粕,大明国情是特殊中的特殊,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至高无上的女皇如此开诚布公,游击队代表们一时间竟然无话可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该说的我都说了,诸位先下去休息休息,和你们的一把手请示一下,我在北京静候佳音。”
所有人一起起身向女皇行礼,然后66续续地走出了房间,朱清清叹着气坐下来,感到深深地疲惫。
皇兄,你在哪里?为了这个国家,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登上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没有人能和我推心置腹;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如果还是不能挽回败局,我也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