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道歉是应该的,不被原谅也是应该的-《婚夫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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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你!”他眼神一下变得耐人寻味,并不是想责骂她,而是,“二叔说你一回家就病倒了,你身上还有钱?”

    楚俏别过脸去,心知挣不了钱,要靠他养着,自己在他面前始终没法硬气起来,“我妈给了一点。笔Ω  ΔΔ  趣阁Ww『W.『biqUwU.Cc”

    男人见她脸上颇为挂不住,也知她脾气倔,只道,“我们一结婚就来了部队,也没帮上岳父岳母什么,回了家也不能总是靠他们……”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还回去。”楚俏一下打断他的话,脸上火辣辣的紧绷着。

    她独自一人走回西屋,出来就把背包里的药草倒出来,也不去看他,只道,“二叔叫我捎带过来给你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有那些菜干,得空了你拿出去晒晒,放在阳台里头就成,不然被雨淋湿了容易霉……”

    “屋里的那些书,我一下带不了那么多回去,先放在你这儿,我已经收拾好了,放在角落不占地方的。”她昨晚吃完饭,一下还睡不着,就寻她的书,没想到男人竟然又摊了出来。

    陈继饶听着她的叮咛,却见她并未把背包放下,心知她铁了心要走,他眉色一变,双手握住她瘦削的肩头,“俏俏,我不是怪你……”

    他正说着,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楚俏如梦初醒,触电一样推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撑起笑容来,“我去开门。”

    来人是刘友兰,她手上还抱着燕子,脸上的笑容在见到楚俏的刹那,一下愣住了。

    眼前这一身白衣黑裤的姑娘,虽然只到陈营长的肩头,不过衣服裁剪合身,脚上还穿着一双宽大的男式拖鞋,露出嫩生生的脚趾头,那眼眸里似层层雨雾,唇角那一抹浅浅笑意,婉约如诗,婀娜如画。

    而陈营长的目光似乎一直黏在她身上,仿佛魂魄都被她那一笑间摄去了,直看得人柔肠百转。这乌明眸、娉娉婷婷的小模样哪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弟妹?

    老攀常跟她提起,弟妹以前美得跟仙子一样,她还不信。可一回想,陈营长那日会那么不留情面地当众斥责秋兰。

    “嫂子来有什么事么?”楚俏没她那些弯弯绕绕。

    刘友兰托了一下燕子,笑道,“弟妹变得可真俊,我都不知道让燕子叫你做婶子还是姐姐呢。”

    楚俏淡淡一笑,心知刘友兰就没好事,索性装傻,轻轻刮了一下燕子的鼻梁,“燕子才是越长越好看呢。”

    她似乎很喜欢孩子。

    陈继饶只觉得一抹淡淡的温婉如轻烟般笼着她,他一阵心如擂鼓。

    刘友兰见她难得对孩子上心,托着燕子就往她面前凑,“弟妹也喜欢孩子?要不抱抱吧?”

    面前的燕子满嘴的米糊,鼻涕横流,两颊还蹭得黏腻腻的。

    真的不是她嫌弃孩子,而是真没法下手,楚俏一下为难了。

    还没等她开口,陈继饶一伸手就把她隔开来,面色微愠,“俏俏的手还没痊愈,以后有的是机会抱孩子,嫂子一早就来,有事?”

    这护短也太明显了吧?

    刘友兰几声干笑,“也没啥事,就是弟妹好一阵儿没来了,燕子现在皮了,总不愿在家待着,就上来窜窜门。你们还没吃早饭?”

    说着,她人已经挤了进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照理说,窜门撞见主人家正吃饭,该避开才是,不过刘友兰是有备而来,生怕陈继饶一走,门又锁了。

    陈继饶也不好赶人,递了一碗给楚俏,扭头见燕子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菜,“嫂子要不要来点?”

    刘友兰见桌上的油光鲜亮,咽了一下口水,却摆摆手道,“俺吃了才来的,你们吃吧,我坐会儿哄哄燕子就成。”

    可燕子渴望的小眼神那样锲而不舍,楚俏到底不忍心,起身去灶房拿了一个小碗来,舀了小半碗,又倒了些肉汤,塞到刘友兰手里,道,“嫂子不饿,小孩子可不经饿,继饶熬的米粥比较稠,比较抗饿。”

    “这怎么好意思?”刘友兰嘴上说着,手却是接了,又低头逗燕子,“燕子,快谢谢婶子。”

    男人默默瞧着,眼里泛着暖意,倒没说什么。他照例吃得快,放下碗抬头瞅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见时间尚早,还坐在原地等楚俏。

    楚俏扭头望了他一眼,道,“快去训练吧,等会儿我收碗。”

    “还早,等会儿我收。”男人专心致志地盯着她。

    刘友兰虽低头喂着燕子,两只耳朵可是高高竖起,一听陈继饶这话,心道楚俏还真是好命。

    把最后一勺塞进燕子嘴里,刘友兰刮了一下碗,笑道,“也真是怪了,燕子平日里挑嘴得很,没想到陈营长家的豆干倒对了她的胃口。”

    楚俏听她这话,一下明白了过来,她这是惦记豆干呢!估计,她惦记的还不止是豆干。

    回想那时,刘友兰怎么说?

    说她不会过日子,左右把日子过穷了。

    想从这儿得到好处,哪是那么容易的?

    楚俏也一味装傻,笑笑没吭声。

    刘友兰心急,心道她也忒没眼色了吧?可等会儿陈继饶又得走了,老攀又开不了那个口。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来说去,还是弟妹眼界高。你瞧瞧,现在菜价儿那么贵,咱们干部楼里,我听说已经有好几家吃不起咸菜了。还有好几家,咸菜里头还得加盐,也只陈营长,锅里还沾油腥。”

    连着旱了几个月,也就俏俏走的那天下了场雨,但那也是杯水车薪。一个多月前,淡水还算充足,青菜的长势也还好,可接连的大热天,晒死旱死的不计其数。

    菜农望天喟叹,他们何尝不是?

    男人也是怕楚俏来了没菜吃,一日三餐也是在食堂里啃硬馒头吃老咸菜。只是这些,没必要对她说罢了。

    刘友兰见陈继饶不说话,而楚俏也停了筷子,心知夫妻俩是听进去了,喜上眉梢,却又拼命压抑着,“要是大人,倒也没什么,可咋能苦了孩子呢?我这次也是舔着脸来的,弟妹回去前不是晒了一袋豆干么?我寻思着,要是借三四斤给虎子和燕子尝尝嘴……”

    她倒也知道是舔着脸来。

    三四斤,她晒的豆干还没那么多呢。

    有些人,你帮了一次她是知道感激,等帮到第二次,她就习以为常了,待第三次你不帮她,她就以为你狼心狗肺。

    楚俏也算是切身体会,只觉得好笑,瞥了她一眼,“南面运来了菜车,那会儿我也劝嫂子多买点囤着,嫂子非但不听,还笑话我呢。”

    那话她的确说过,可眼下刘友兰也只能装傻充愣,“我说过那样的浑话么,弟妹记错了吧?要是不行,借几斤咸豆角也成。”

    咸豆角倒是分量重,可她几时还呢?她开了一次口,难保就不会有下一次,而且一旦应下,楼上楼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都跑来借,他们还用过日子么?

    可一口回绝,也终究是不稳妥。

    楚俏正觉得为难,却听男人一口回绝,“嫂子,这恐怕借不了。”

    她猛然扭头,见他清俊的面庞神态严肃,“老攀还没告诉嫂子么?我和俏俏结婚也一个多月了,按理我们夫妻该请大家伙吃一顿才是,只是先前忙着演习的事,就给耽误了。昨天知道俏俏要来,我就通知了宗庆老攀他们,今天中午大家一块来吃饭。”

    楚俏一听他早打好了算盘,看来今天她是走不成了。

    刘友兰还在回缓,又听他眉色如常道,“嫂子也知道菜价贵,请一桌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津贴,俏俏的手还得治,能上饭桌的也是囤着的豆角和豆干了。”

    人家用来请酒的豆角,她就是在没皮没脸,也不好意思跟人要呀。

    刘友兰只好放下碗,燕子不依,哭了起来,她气得使劲揍了两下,直起身来,耳根通红,“那也是应该,中午要是忙不过来,弟妹尽管开口,燕子这会儿又不听话了,我带她下楼转转。”

    门掩上,屋里一下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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