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都嘀咕啥啊?” “去洪河当民工开回的完工证,媳妇儿计划生育的补贴工,给检查工作的市委副书记管饭借用老苗家的半瓶子油,三升白面,秋后得补钱……” 喜儿听得瞠目结舌,她老爹可管着四个大队,光这每天的琐事儿都能烦死个人。 高仙儿说她们家现在台历上,书皮上,纸烟盒上,废信封上,报纸边边儿上,有时候胳膊上全都是她老爸的字迹。 家里不时有人来,哪儿逮着方便的就写哪儿。 前两天高俊刚挨揍了,因为拉粑粑拿了他老爸一张纸擦屁股了,据说后来屁股都揍肿了。 喜儿很好奇,她爸做会计难道是新手?咋会这么没章法呢? 因为她前世就是学会计的,虽然只学了一年就重生到这里,但最基本的财会知识还是会的呀! “你老爸以前做啥的?”喜儿问道。 “不懂,反正每天就会写很多很多的字,家里老多老多书了。” 文学作者?不对啊,如果是文学工作者怎么会一下来就干这工作呢? 书? “你们从以前的家里搬来的?” “嗯嗯,我们以前住在南京,光书就搬了整整一大卡车,有这么这么多。”高仙儿拿胳膊比了比,不行,实在太多了,反正那一卡车就光拉书了。 两个小女孩儿你来我往,聊得也还愉快,高会计的身份喜儿也算明白个大概。 高仙儿爷爷是个很睿智的老头,眼看时局不对,自家儿子和媳妇儿三天两头被拉出去批斗。 这天晚上,高氏夫妇难得一齐回家,高老头召开家庭会议。 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然后指着那个地方说:“这里是淮北,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要求主动下放是唯一获得解放的机会,这两件事一开始就是挂钩的。 两天后,高家就来了一伙儿人,在高家门前敲锣打鼓,高呼口号。 高仙儿形容:他们穿着绿衣服,腰间束着人造革皮带,有几张面孔依稀有些熟悉。 一年前这些人也来过一次,上次是来揪斗自己父母的。 他们振臂高呼,喧嚣声响彻整个楼道,还撕下他们家门框两侧已经泛白的红纸标语,刷上浆糊,贴上崭新的标语。 仙儿说,内容已经从“打倒”、“炮轰”、“火烧”、“油煎”变成了“热烈欢送”和“光荣下放”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