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辉一脸倦怠地说:“还可以吧!” 唐人杰问:“赔了多少钱?” 张辉说:“赔偿款九十万元,人转回阳城治疗,医药费等其他费用据实结算。” 唐人杰说:“那还不错。” 张辉苦笑着摇摇头,“什么叫不错,伤那么重,唉!一言难尽。” 说完噼里啪啦把案卷锁进柜子的抽屉里说:“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回家补觉去。”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风风火火又走了。 看来老张撤诉是对的,唐人杰当时给他说最多能赔十万元。 那是今年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唐人杰站在律师事务所十八楼的窗户前,看见驼背的老张在红灯亮起时,穿过马路向他们所的方向走来。他们的办公室在十八楼,但在一楼挂得有牌子。 唐人杰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老头可能是要打官司的,就猜测,他会不会来他们所咨询?那一天他值班。果然,他的感觉没错,老头上了十八楼,径直向他办公桌走来。 当时唐人杰也没事,就殷勤接待了老张,老张的事实是这样的—— 1993年,经本人申请,村两委会审查、公示,老张申请到一个《宅基地建设许可证》,俗称准建证。后来又经过抓阄,老张获准在村东头的空地建房。正当他备料建房时,村里来做他的工作,劝他把自己的准建证让出来,让那些家庭人口多、孩子急需结婚或分家的人先建房,等来年申请新证时,老张再建。 经不住村里领导的规劝,思前想后一个星期后,老张把他的准建证借给村里。村里为他出具了欠条,主任和书记都签了字,又加盖了村委会公章。谁知风云突变,因为江边私搭乱建严重,上级停止新的宅基地审批,此后几年再没有核《宅基地建设许可证》。 老张年年拿着手里的借条找村里,村里年年许诺给他一个“处理”,这一拖就是十多年。2oo5年,旧村改造开始,宅基地审批彻底停止,村里的旧房子全都扒了。当年的房子如果建起来,能换两套七十平米的楼房,按现在的价格,最少也得一百四十万元!老张很后悔当年把准建证借给村里。 “请问律师,村里是不是得赔偿我两套房?”老张问唐人杰。 .从法律上来说,老张和村里形成的是一种借用合同关系,借物应当偿还,一旦损毁折价赔偿,这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但是又觉得老张与村里之间形成的借用合同不一定受法律的保护,准建证是不是一种可借物呢?最头痛的是,另一方是村委,虽然不是正斧的正式编制,但也算是另外一种组织的正斧,在华夏,凡是牵涉正斧的案件,基本没打赢的,国情如此,民告官,太难了!官官相护,这是历史以来永恒不变的真理,比法律管用。 那天老张在唐人杰的办公室坐了一上午,他们俩聊了很长时间,他说他叫张民安,是王道街道办事处三社区的江边渔民。他俩甚至讨论起了一种叫“八袋”的海鲜的学名与吃法,老张高兴起来就像个孩子,眼神透着调皮的光。突然,他问唐人杰:“如果请律师代理这个案子,律师费是多少?” 老张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唐人杰,他身体不错,完全不像个74岁的老人。唐人杰在心里快地算了一下,迎着他的目光,坚决地说:“得十万元!” 唐人杰知道这个案子的难度很大,还没有研究,现在法院立案审查很严,有关房子拆迁补偿的案件都是一刀切——不立案。这个案子看上去简单,实际很复杂。他不愿意接老张的案子,就说了一个高昂的律师费,想把他吓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