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谁是奸细?-《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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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的时候,御林军安营扎寨在空地处,赵无忧身子不适,便早早的进了自己的帐子。笔』『趣  』阁Ww  W.  biqUwU.Cc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她也着实累着了。

    躺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有些微微热。

    素兮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眉目微微拧起,“公子?”

    赵无忧睁开眼,略显无奈的望着她,“都习惯了。”

    “卑职去找温故,好歹能缓解公子的疲乏。”素兮小心的将赵无忧搀起,拿了软垫子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公子的药效似乎越来越短了些。”

    赵无忧轻叹一声,“你去把温故找来吧!”

    素兮颔,“卑职马上去。”

    温故来的时候,赵无忧正靠在软垫上,面色苍白的揉着眉心。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担虑的望着赵无忧,“今儿不是吃过药了?为何瞧你的神色,还是这样难受?”

    “估计是路途颠簸,累着了。”赵无忧睨了他一眼。

    轻叹一声,温故伸手扣上她的腕脉,四下快安静下来。素兮在旁站着,眸色担虑的望着床榻上娇眉紧锁的模样。

    “温大夫,我家公子的身子为何越来越弱?”素兮担虑着,“早前还能好些,如今是越的——”

    温故蹙眉,“你的身子越来越寒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无忧面无表情,何止是寒凉,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冰雕的人儿。若非心口上保存的那一点温热,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素兮,你先出去。”赵无忧道。

    素兮一愣,随即行了礼退出去,公子有些事想跟温故私底下商量,她自然不能打扰。走出帐子外头,素兮谨慎的守在外头。

    见着素兮出去,温故便懂了赵无忧的意思。

    “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温故轻叹,“你若实在不信,可以去问问当今圣上,想来这大邺帝君对这蝴蝶蛊会很感兴趣。”

    赵无忧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温故良久。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温故面色紧了紧。

    “你没说实话,但——”赵无忧敛眸,“我今日不想怀疑你,只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她从袖中取出药瓶,将里头的药倒出两三颗递给温故,“我要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药?”

    温故一愣,当即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的将药丸接过,“这是你一直以来吃的药?”她不是不信任他吗?怎么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我要知道里面的成分,还有真实药效是什么。”赵无忧眸色微沉,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黯淡,“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有先天不足之症,包括你,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吃药中度过。这些是爹专门让人给我配置的药,伴我很多年。一直以来,爹始终不肯告知配方。”

    便是父亲离开大邺出使邻国,也未能将配方交出来,而是留下了足够的药。

    如今细想起来,赵无忧只觉得可笑,身为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竟也没有半点信赖,这官宦世家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的。

    父女之间,也只剩下算计。

    温故细细的凝视着手中的药丸,然后凑到鼻间轻嗅,最后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收入袖中藏着,“你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我必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这话刚说完,温故便犹豫的盯着她,“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的话是真的,蝴蝶蛊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那我就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她强压着喉间的涌动,那种腥甜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如果蝴蝶蛊因为寒毒压制,而无法成化,那么就会造成宿主的虚弱,我必须得用更多的精气神去养护着蝴蝶蛊的催化。”

    温故点点头,“是这个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赵无忧敛眸,“不管是谁,都得为了自己活下去。自欺欺人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我不会让自己白白死去,总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爱也好恨也罢,终究要有个尘埃落定的结果。”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温故低低的开口,仿佛怕她伤了心,“不管这事跟这药有没有关系,但愿这人心还没有坏到那样的程度。这毕竟是你爹给你的药,你、你该相信虎毒不食子。”

    赵无忧突然笑得有些嘲讽,“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担心知道真相?那是我爹,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你不必担心。即便是虎毒食子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终究都是自私自利的,尤其是身居高阁,为了手中的生杀在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昔年汉武诛妻灭子,后有武曌儿女皆屠,不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人不怕得不到,最怕的是得到之后还会被人抢走,得而复失的感觉最让人疯狂。”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揉着眉心,“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便是素兮也不必说了。”爹的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

    “你担心素兮?”温故不解。

    赵无忧一笑,“若然真是我爹下了手,素兮会去找我爹拼命的。她只听从我一人,这丞相府本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出身江湖,行的忠孝节悌,所以跟我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你放心吧!”温故轻叹,“我会保守秘密。现在我去给你开药,你体内寒气太甚,以至于让你气血运行不畅,这也是你经常头疼的缘故。若然还是不行,我便只能用内力替你顺血。”

    赵无忧一顿,“你是说,你们习武者的内力能帮着我运行气血?”

    “对!”温故很肯定的点头。

    “武功越高,内力的输入是不是越舒服?而且越不容易让人察觉?”赵无忧追问。

    温故颔,继而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你们这些人所谓的内力赶到很好奇,当初我身子不适,也是素兮输了内力给我。可输了内力之后,素兮的身子便极为虚弱,毫无招架之力。”赵无忧敛眸,“输内力,会对你们有影响?”

    “很快就恢复,所以不妨事。”温故起身离开,“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煎药。好在出来的时候我便担心你身子不适,是故该备的药我也一直都存着。”

    眼见着温故出去,素兮才进来,“公子?”

    “头疼!”赵无忧痛苦的凝眉。

    素兮坐在床边,举止轻柔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这样会不会好些?”

    赵无忧低低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胸腔里的一口气突然涌上喉间,猛然趴在床边呕出一口血来,惊得素兮手上剧颤。

    “公子?”素兮骇然。

    “别慌!”赵无忧快握住素兮的手腕,免得她又跑出去,“别嚷嚷。”

    素兮红了眼眶,不敢置信的望着喘了粗气的赵无忧。

    赵无忧掀了眼皮,翻身躺回床榻,“好多了。”

    “公子?”素兮蹲在床前,眸光焦灼的盯着她,“为何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她苦笑着去看素兮,“约莫是时数将近,时不待我。”

    “公子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我们还有温故。”素兮握着她冰凉的手,“再不行,卑职就带着公子行遍天下。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必定有人能治好公子的。”

    赵无忧笑了笑,“我也想随你行遍天下,自由自在的真好!”

    素兮取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拭去赵无忧嘴角的残血,眼睛里噙着泪,“公子要好起来。”

    “真傻。”赵无忧阖眼,这一口血吐出来,气倒是顺畅了不少,只不过浑身的气力也仿佛随之抽离。那种精疲力竭的瘫软,让人很不舒服。

    这厢,赵无忧旧疾复。

    那头,含音瞧见素兮来找温故,心下便明白定是赵无忧的旧疾犯了。她放不下心,奈何自己又是有伤在身,现在去找赵无忧等同添乱。

    想了想,含音便觉得自己去外头等着也好,等温故出来便问一问。若是方便进去再进去看看赵无忧,否则这颗心总是悬着,也是折磨。

    然则因为含音的身份特殊,所以赵无忧特意将她的营帐安置得偏远,所以含音也不知道赵无忧到底在哪个营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随意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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