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舌尖上的部落-《从酋长到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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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与油的混合,是另一种粘稠。

    当粘稠到在树枝上留下丝线的时候,炸好的块茎放入到里面,快速地翻弄着,让糖液包裹住所有的外皮……

    族人们第一次知道饭原来还可以这么吃,单单是嗅,已经能够想到这些味道在舌尖上绽放时的美丽。

    等待从沉默变为焦急,族人们敲着手中的陶碗陶罐,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老祖母欣喜地看着这一切,将今天分配食物的权利交给了陈健。

    而陈健的回报,是滚沸汤汁中浇下的蕨根白汁。

    含有大量淀粉的白汁在沸水中迅速凝聚成团,用纤维布捞出,软软的透明而滑腻。

    小心地盛了一碗,似乎随时都可能碎开,不敢用一丁点的力气。

    浇上一点酸浆草的嫩汁,配上几片辛辣的韭叶,加上砸碎的茱萸调出辣味儿,放上一点糖浆,配上两片薄荷,浇上一点儿炸过花椒叶的羊油。

    入口的瞬间,辛辣中带着一丝麻香,味蕾迅速地绽放,血液流动加快,却更加剧了其余的味道。

    于是酸浆草的酸味,枫糖的甜味,还有羊油的膻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味道,覆盖在微苦的蕨根凉皮上。

    正要回味,却被薄荷叶的清凉取代,于是只有再吃一口,以体验那瞬间的感觉……

    族里的老人们和牙齿不好的姨妈们都有一碗蕨根粉儿,里面还有半枚煮熟的鸟蛋。

    春末的炙热被酸浆草和薄荷消散,辛辣化为额头的汗水,苦味儿留在齿间和甜味抗争。

    她们吃过几口,急忙叫来小孩子,喂给她们,让她们也感受这奇异的味道。

    成年人们则每人先喝了一碗羊汤。

    鲜,本来就是羊的味道,配合上带着春雨味道的蘑菇,更是激发着人的食欲。

    狼皮被烫的不断伸着舌头,却在喝完了一碗后又盛了一碗,里面还有一块煮熟的羊肉。

    从没吃过煮肉的他,发现了一种和烤炙不同的味道,略微的甘甜,也更加的嫩滑。

    旁边的陶碗中,炸得金黄的、裹着蛋液的刺老芽和香椿儿,更是孩子们的最爱。

    外焦里嫩,虽然略带羊肉的腥膻,却无伤大雅。

    油浸入到嫩芽当中,这是方圆百里内,香椿素第一次与油融合。

    却天生相契,入口回甘。

    榆钱儿吃了一团刺老芽,便将目光转向了那碗块茎。

    哥哥用两根树枝夹起一块,上面粘稠的糖汁伸成长长的丝,孩子们拍这手叫好。

    那丝线却越来越长,孩子们不再喊叫,盯着丝线生怕断掉。

    终于断掉后,却又发出了一声叫好声,好奇地学着陈健的样子,用树枝扎起一块,将糖丝拔的老长。

    入嘴后,更是糯软甘甜,化掉外皮的糖,舌尖一抿,细砂般的块茎涂抹在舌苔上,寻找着甜的味蕾。

    欢声笑语在洞穴中回荡,陈健所喜欢的味道在这个简陋的洞穴中暂时相聚,又互相组合,流连在唇齿之间,荡漾于舌尖之上。

    缤纷中,唯独少了一味叫咸的兄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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