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暮红楼 第四节 上-《香色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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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晨曦的阳光还未洒在白鸽的身上,海关大楼的钟声就已然惊醒了这座微寐的城市。
陈瑾轩起得很早,在家里吃过了早饭,便去霓裳服装店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又出了门,一直走到霞飞路上才又叫了辆黄包车往郁曼琳那里去了。
只是陈瑾轩去到郁曼琳的门外欣喜的摁了门铃,却见楼门里出来的是个老妈子。
王妈走过来隔着院门上雕花的空隙看着陈瑾轩问了一句,“先生您找谁?”
“请问曼……”陈瑾轩刚要对王妈讲话,郁曼琳就从楼上推开一扇窗子,探出头来问道,“是霓裳服装店的陈先生吗?”她那话里的“陈”字还刻意说得含糊不清。
陈瑾轩听着那话只觉着陌生,一时间俨然失了颜面,本想就此回转去,但又一想何必要做得如此明显叫人看出来,于是只应了一声,“是的,陆太太。”
“我这就下来。”郁曼琳说着又对王妈讲了一句,“你去做事吧,我这就下来了。”
王妈见郁曼琳也没叫她开门,于是对陈瑾轩说了一声,“先生您稍等一下,太太就下来了。”于是便转身又进了屋里。
郁曼琳下楼的时候见王妈已走进屋来,于是刻意的问了她一句,“是带着做好的衣服来的吗?”
王妈抬头看着她回了一句,“那位先生好像是空着手的。”就又低下头去做她的事了。
郁曼琳于是故意的在王妈面前说了声“这就怪了!”才又走去院子里,开了院门,见着陈瑾轩于是又刻意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个王妈真是,也不知道开了门再进去。”
郁曼琳的这些伎俩陈瑾轩虽看得明白,却也不想去与她计较,更不愿有一丝的不悦显在脸上失了风度。更何况见着郁曼琳始终站在门口,也看不出请他进去的意思,便也识趣的说了一句,“我是来此地见一个朋友,所以顺道来看看陆太太,问候一声,就不打扰了。”
“这就急着要走?也难怪只是顺道才来看看我的。”郁曼琳这时又娇嗔的如此说了一句,言语间还带着点责怪的意思。但她在说这话时心里却是几分忐忑的。
陈瑾轩本想应着她的话就此留下,叫郁曼琳为了这句比酸梅还要作的话去后悔,但转念一想,如此又是何必,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人,何在乎这样费心的与一个女人来回算计,于是面露一丝无奈的苦笑,也不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一路上,陈瑾轩都在想,他若早知郁曼琳是这般虚伪又城府颇深的女人,当初又何以要陷进这张情网,到如今讨了个没趣。如此的懊悔着,却又转念一想,这样兴许倒好,从此也不用再为此情困扰,以后也好安心的过回往常的日子。
陈瑾轩走后,郁曼琳心里明白,他这日必然是会要不高兴的。于是在郁曼琳的心里把这又都怪在了王妈的头上,回到屋里就悻悻的挑了她许多毛病,大概都是说些干活不够精细、手脚也不利落,要辞了她另去请人之类的话。但尽管是这样说,到了王妈走的时候她却又多塞给了她一块银元。
郁曼琳觉着,即便是说了她几句,这老妈子看在银元的分上也还是会要记着她的好的,兴许还会觉着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慈悲人。
但偏偏这王妈就不是只省油的灯,她毕竟是不知给多少人家做了一辈子下人,许多事见得多了便深谙其道。且她也不是一般的精明,不仅从不多话,而且在郁曼琳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麻木又怯懦的样子,叫人看了只当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但她的心里却是记着帐的,而那帐目也是清得很,她之所以记着这些与她无关的帐,也是为了日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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