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暮红楼 第四节 上-《香色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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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回家路上的陈瑾轩虽然一直在心里边宽慰自己,但直到进了家门,他也依然对上门去受的冷遇耿耿于怀,只觉着是失了天大的面子一般,咽不下这口气去。于是中饭也没吃,就这样在房里闷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才不得不下了楼去,勉强吃了点东西就又要回楼上躺下,只是却被他的父亲叫住。

    陈忠庭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看着站起身的陈瑾轩不紧不慢的说,“瑾轩啊,你先坐下,我有一桩事情要同你商量。”

    陈瑾轩虽是有些不情愿,但也唯有无奈的坐下来。

    “我昨天同你卓伯伯吃饭,”陈忠庭说到此处,张妈端了一壶刚沏好的茶过来,放在他右手边的饭桌上。于是陈忠庭话语停了停,眉心微微的一皱,这才又继续对陈瑾轩说,“昨天我同你卓伯伯聊起你,他跟我讲,一家与他生意上有往来的银行要招职员,我已跟他说好叫他们记下了你的名字。”

    陈瑾轩听到此,问了一句,“是要让我去银行做个小职员?”

    “你也大了,何况读了这么多年书,总不能每天坐在服装店里把时间荒废了。在银行做事,只要你用心,总比像现在这样见得多也学得多。你考虑考虑,若是你不愿意去,我再让你卓伯伯叫他们把你的名字勾了。横竖我也养得起你。”

    陈忠庭这话虽然是说得漫不经心,但于陈瑾轩而言,以他的性格是万不能听见最后那一句话的。

    “什么时候上班,通知我一声好了。”陈瑾轩说完,便呕着满腹的气转身上了楼去。

    “依伶就快要回来了。”陈忠庭听见他仿佛要将楼梯踏碎的声音,于是又说了一句,“既然你愿意去银行做事,日后就要用心一点,机会你是笃定比别人多的,但将来能不能有作为还要看你自己。到时候不要叫一个女人看不起。”

    “我晓得了。”陈瑾轩于是站在楼梯上不耐烦的大声回了一句就又快步的上楼去了,生怕再听见他的父亲又说出叫他呕气的话来。

    一个星期后,陈瑾轩进了银行,生活也从此有了规律,然而工作的单调于他而言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要感到乏味的,只是因为与他的父亲还呕着一口气,所以也只好这样无奈的煎熬下去。

    陈瑾轩自从那天受了郁曼琳的冷遇,之后就没有再去见过她,那样有失面子的事他是再不会去做第二次。

    只是郁曼琳却时常的会要想起陈瑾轩来,她想着他的儒雅和他透着浪漫的年青。她觉着自己的心就像是壁炉里余烬的炭火,原本是已然灰冷的,却被人拨弄了一下,于是那颗火红的炭就又从灰烬里跳了出来,仿佛是再也不能安定。

    尽管在那之后郁曼琳去过霓裳服装店两次,却终是没有见着陈瑾轩。这令她感到心里越发的煎熬。这煎熬是因为于陈瑾轩的想念,却也不全是想念,她无法忍受一个人可以就这样将她平淡的忘记。于是她又第三次去到霓裳服装店,心不在焉的选了一件阴蓝色滚边旗袍,量了尺寸,临到离开的时候才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像是有段时间没见着陈先生了。”

    解元毡赶紧凑上前来回了一句,“瑾轩少爷如今去银行做事了。”这时他已然忘了,陈忠庭交代过,让他不要将这件事说与别人听的。

    “难怪。”郁曼琳一面说着,一面走出店门上了一辆黄包车。

    回到家里,郁曼琳就从抽屉里寻出许久不用的纸笔,用方正的宋体端正的写了一封短信,那字迹就仿佛是印刷机里印出来的一般,信里大概都是些表情的文字,内容直写得情真意切,只是落款却仅写了个曼字。末了用信封仔细的封好,在外面同样工整的写上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却没有写上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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