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雷星求之不得,作势便想把宝盒扔出去。 林天鸿闪身欲绕过杜飞虎,杜飞虎举刀跟进。沈如月抢先上去,与杜飞虎交起手来。 雷星突然一声大呼,宝盒被饱受了精神折磨和身体痛苦的吕会声窜起来夺下。吕会声得手后,精神大振,大喊道:“独孤宫主,你让我过去,宝盒我双手奉上。”他一边说着,一边飞身向绳子上跃去。 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一直瘫软如泥、像死狗一样的西北苍狼吕会声竟能以虎豹般的敏捷窜了出去。他虽然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激发了潜力,一窜惊人,但终究是饥肠辘辘的豺狼之躯,在真正龙虎之姿的林天鸿的拦截下,他没能成功,而且状况更惨,不但失去了宝盒,还被打落了水中。他是失败于‘捕风捉影手’和‘捷步登云术’之下。林天鸿用‘捕风捉影手’扣他手臂,打落了宝盒,又一脚侧踢把他踢落水中。好在陆同章及时地撒开一张大网把他兜住,他没被浪卷走,但独孤冷月的希望却因此而落空了。 那宝盒在空中翻转着令人揪心的筋斗向船外落去。杜飞虎和沈如月被变故惊的停下了打斗,齐身来抢宝盒,但因相距的远些,又有绳子的妨碍,他们措手不及。在宝盒悬于一线之际,张新成纵身跃起,旋身出船,以太极柔劲把宝盒吸附入手。就在他脚尖一勾,旋回船上时,杜飞虎的虎头刀挑了过去。他一惊之下,急忙撒手,宝盒砸在了王兴头上。 王兴大叫一声,一把抓住,高兴的屁滚尿流。他刚想献盒脱身,却被林天鸿、沈如月、陆同章、张新成、杜飞虎同时把他围住。 不过,此时看似几人怒气冲冲地围住了王兴,但却想法各不相同,有人担心献盒成功,意欲阻拦,有人担心他献盒有失,意欲相助,唯有沈如月心中纠结,不知是该相助还是相拦。 王兴置身焦点,吓得怪叫一声,忙把宝盒塞到雷星怀中。 宝盒失而复得,雷星一喜又忧,在船内一滚,虽然狼狈却已立于不败之地。他又把那令人又恨又惧的霹雳弹高高举起,喝道:“别······别过来!都别动!” 此举果真有效,几大高手望而却步,怔在当地。 陆同章这才想起了被渔网兜住的吕会声,忙把他拉上船来。 先时差点把胃吐出来的吕会声已饱饮黄河泥沙之水,面青唇紫昏死过去,肚腹鼓胀如待产的孕妇。 林天鸿见状,心中不禁有愧。好在老船工的一番按压倒控后,吕会声吐出了一大片水和粘沫,幽幽转醒。他一醒转,便如脱胎换骨般怒气勃发,没骂打他落水的林天鸿,也没骂将他忘在水中的陆同章,而是骂起了先时许诺救他的杜飞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咳着骂道:“杜······杜飞虎,你······你他娘的说话不算数,你不是······不是说要救老子的吗?” 众人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和滑稽的神态惊的一呆,浑忘了处身安危和方才的打斗,竟然相视对望差点笑出声来,缓和了紧张局势。 杜飞虎哈哈大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吕,让你受苦了。” 吕会声说道:“你他娘的少来。” 众人皆笑了起来。 正在众人在刚缓和的气氛中又要面对难以抉择的对峙时,船身猛地一掀,疾速冲下。独孤冷月发出了一声与她以往的冷静、傲慢极不相附和的尖利呼声:“如月!”她纵身扑入了滚滚浊流。 紧接着,冷月影也发出了尖利的一呼:“师父!”她也纵身扑了出去。 众人因船的失控而大惊,因独孤冷月和冷月影的举动而更惊。 沈如月发出了一声声盖浪涛的大喊:“师父!师姐!”扑到船舷上,热泪滚滚而下。 林天鸿以为独孤冷月和冷月影必定葬身黄河了,抚着沈如月的肩头说道:“如月节哀吧,她们已经死了。” 杜飞虎沮丧地说道:“别哭了,早死晚死都免不了一死,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和她们一样了。她们是自作自受,我们可是受了她们的拖累。唉!” 沈如月凄苦摇头,泣不成声说道:“是我拖累了师父和师姐。” 林天鸿歉意地说道:“是我拖累了大家。” 此时,奇迹出现了。冷月影抓着独孤冷月的一只脚,独孤冷月抓着那柄钢枪,钢枪连着绳子,绳子还连在船上。她们两个像油锅里的一串蚂蚱,像两根大油条,被大浪吐出又吞下,如浮萍,像败叶,随浪起伏,隐隐现现。 沈如月激动、欣喜,泪流更甚,声音沙哑地说道:“师父没死,师父还活着,师姐还活着。”然后,她拼命地收拉绳子。 在林天鸿的帮助下,独孤冷月师徒被拖上了船。王兴本也想上前帮忙的,但没插上手。 此时,船已被冲出二三里远,乘风破浪,直指朝阳。 独孤冷月水湿淋淋,如出水的白莲花一样,散发出桀骜不驯的狂野,在霞光下熠熠生辉,悲壮且庄严,令人不敢鄙视。她猛地推开沈如月,盘坐运功,周身热气氤氲。 冷月影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不会闭气,引以为傲的水性难敌翻滚的浊浪。她神情萎靡,软香柔躯扑倒在船上,让人心生怜意。她微微凸起的肚腹剧烈颤抖,伴随着一声声让人胆寒的干呕,口中、鼻中、耳中阵阵冒水。冒水的还有她的眼睛,那是痛苦的眼泪,让人心生恻隐,不忍再看。 这个时候,昏死过一回的吕会声好像已经适应了船的颠簸,并精神渐旺。他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说道:“独孤宫主、冷姑娘,这滋味不好受吧?”说完,又笑,笑声苍茫凄凉,眼中挤出了两颗浑浊的泪珠。 吕会声的笑声和眼泪好像打动、触动了众人,似乎正表达了他们的心境,他们没有鸣不平,也没有取笑,而是怅然叹气。 独孤冷月闭目运功一阵,慢慢启开了双眼。 沈如月关切问道:“师父,你感觉怎样?没事吧?” 独孤冷月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喝道:“你为什么不走?” 沈如月跪下,说道:“是如月连累了师父,如月该死。” 独孤冷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去看看月影。” 沈如月忙去搀扶冷月影。 这时王兴要过来搭手,冷月影翻着白眼拒绝,引发了又一阵的咳嗽。 水滚浪翻,船行如奔,众人心知凶多吉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杜飞虎突然哼哧一声,站起来说道:“独孤宫主,你为难大家,自己反弄成了落汤鸡,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又对林天鸿说道:“林兄弟,我本看好你的,可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不识时务?那宝盒再金贵,能比得过性命?”说完叹气苦笑,又说道:“唉!独孤宫主,经历了一番生死,现在对那宝盒作何感想?你本已逃生却为何又要回来?是为了宝盒还是为了你这徒弟?我可有些猜不透了。” 独孤冷月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何用?别管什么原因,我既然又回来了,宝盒非得到不可。” 杜飞虎打哈说道:“噢!这也难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不过你冷月宫多的是金银珠宝,你没必要为了一颗珠子连性命也不要啊!难道你也信了这宝珠可以驻春保颜的传言?嘿嘿······嘿嘿······其实这又何必呢?独孤宫主风华绝代,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容貌却依然不逊于青春少女,完全不用丹药相助啊!可惜啊!如今要陪咱们这些粗人葬身大海喽,可惜喽!” 独孤冷月横了一眼沈如月,说道:“哼!若不是我这弟子不争气,便是有十个宝盒我也断然不会再上这船。可是既然上来了,定然是不得不罢。” 沈如月心中万分感动,又惭愧说道:“如月该死,如月连累了师父。” 独孤冷月猛然站起身来,说道:“你是该死,他却更该死!”手臂一抬,那条灵动自如的锦带迅疾打向了林天鸿。 陆同章正在衣服上擦拭钢枪,喝道:“住手!”顺势挺枪挡了过去。枪带相击,迸出水花无数。 独孤冷月怒道:“多管闲事!”也不再理会林天鸿,欺身直进,向陆同章扑去。 陆同章本想劝架,未料到独孤冷月会突转矛头迁怒于自己,忙举掌应对。“砰”一声闷响,独孤冷月退回原处,陆同章却连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 一直沉稳的张新成忍不住发火了,怒道:“你这婆娘,真是无礼!坏了大事,不寻你晦气也就罢了,还胡乱出手伤人!”他跨上前去,施展开太极拳法,又要与独孤冷月推磨拉锯回旋画圈,交起了手。 独孤冷月早先与他推拉过一回了,划拉了几十个圈后差点被圈住,已知其中厉害,岂会再上当?她避过张新成力道绵密的一掌,齐聚真力,双掌直推猛进,力求一招克敌。 可张新成是武当派高手,自也不会轻易被克。他运起独门内功与独孤冷月相拒。 二人四掌相交,俱是身子大震,微微一分,即尔胶着粘上,内力鼓起千疮百孔的衣袖,劲风肃杀逼人。 杜飞虎说道:“完了,完了!用不了船翻了,他们二人定会力竭而亡。” 沈如月闻言一惊,与林天鸿眼神会意。二人各运内力,一齐冲入劲圈,平托力举,磕开独孤冷月和张新成掌力。 独孤冷月不改要强的本色,喉间咕咕作响,硬是咽下了冲喉的热血,唇角流出的一线血丝却暴露了她的伤势。 张新成后退了两步,却不硬撑,歪身向河中喷出一口血箭,说道:“好家伙!果真了得!”立时坐下来运功调息。 独孤冷月这才冷笑一声,坐下平复翻涌的血气。 如此一来,船上众人算上老船工一共十一人,已经受伤近半,都互有怨恨,稍有言语不和便极可能再生事端。 林天鸿扫望船上众人,又看了看河面,说道:“杜大哥,你可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合适的所在?我们再试一次。” 杜飞虎一脸的坦然,摇头说道:“没有了,船在中流,距岸几十丈远,就算我有力气投过去,那些松软的泥沙也吃不住,没用的。”说完,他竟像事不关己似的,悠闲地用手接浪花扑脸。 林天鸿说道:“我们便坐以待毙吗?当真再无别法了吗?” 杜飞虎说道:“听天由命吧!直盼着到了入海口,水能缓一些海浪若能把船扑到浅滩上,或许还有些希望。坐下吧,老弟,别瞎操心了。” 林天鸿见他如此说,心知定然是别无他法了,便也坐以待时。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