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喜忧感怀回家去 初显身手解父危-《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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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鸿说道:“你平日所练的拳法哪里去了?怎么和他斗起了牛架?若是用上你那擒拿拳,他早就败了。”

    崔成一拍脑袋,啐道:“嗨!我被他气糊涂了。呸!再来!”

    “哎!”林天鸿拉住了他,说道:“不用再来了,他斗不过你的,你先退下,我有话问他。”

    崔成说道:“等我把他打趴下,再问不迟。”他捋袖又要上。

    林天鸿忙又拦住,说道:“不用你来了,看我的。”

    崔成心知林天鸿是想露露武功,给父亲惊喜,便点头退了下来。

    那王兴打斗了这许久,中了四五记拳掌,已是身疲力乏,浑身疼痛,有了怯意。他见林天鸿瘦弱单薄许多,且又有伤在身,心中暗喜,眼珠子一转,说道:“你们不三不四的车轮战,不是好汉。你是林方的儿子,替父出战也算是名正言顺,咱们一战定输赢,可不许反悔。若是怕了,你们父子给我磕头认错,从此不再踏足码头,咱们的仇怨就一笔勾销。若是硬逞强勇,我的拳头可不含糊,打死、打伤是你自找,这些道士们可不许干涉。”他说完,大手一挥,叉腰挺胸,气势凌人,犹如胜券在握。

    王克勉眉头一蹙,说道:“比斗输赢在所难免,输了便让人磕头,可太过分了。林兄弟回来,我来同他比个输赢。”

    林天鸿说道:“王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是来找我爹寻仇的,当然有我来担当······”

    王兴不耐烦嚷道:“喂!你小子打是不打?婆婆妈妈的!干脆让你再去宝相寺搬救兵得了,那也不用再比了。”

    林天鸿说道:“打!当然打!不过,咱们得先把话说明白。若是我侥幸能胜你个一招半式,你以后再要寻仇,尽可以找我,可不能再纠缠我爹。”

    王兴一怔,喝道:“你能胜我?你有几斤几两?哼!若是我输了,以后见了你们父子躲着走,从此不在码头混。看拳,小子!”他熊步虎跨,势若奔牛,冲了上来。

    “哦!”林天鸿分脚错步,滑开丈余,说道:“好!说话可要算数?”掀起衣角掖在腰间,亮开了身式。

    王兴一拳打空,见对方身法如此迅疾,很是感到意外,收势转过身来,喝道:“当然算数!”又冲上前来,左拳右掌,夹击而下。

    林天鸿蹲身一转,从他腋下钻过,抬手向他后颈拍去。王兴回身侧肩,掌风刮面而过。他暗呼“好险!”退了两步,惊了一身冷汗,先时的狂傲荡然无存,说道:“这是什么武功?真是邪门!”

    林天鸿说道:“这只是粗浅的功夫,我爹不屑于用。还有更邪门的,你可要小心。”他腿脚连错,身形闪了几闪,忽然打出一招父传的‘排山倒海’。

    王兴一惊,应变倒也神速,猛地抬掌迎了上去。

    双掌实实相碰,林天鸿翻身退后,落地一个踉跄,手捂向腹间伤处,额头暴起冷汗。

    而王兴却只退了一步,便即站稳,笑道:“原来就这点力道,装模作样!”

    王克勉说道:“林兄弟,你伤口未愈,不可大用内力。”

    林天鸿点了点头,飘身又上,不敢再出重招与他硬碰,施展开‘魅形鬼影’的身形步法飘忽纵跃,以‘捕风捉影手’勾、锁、缠、拿来化解王兴的巨掌重拳。

    王兴往日在码头上厮混,欺负的也只是些普通的工人、商贩,哪里见过这等诡异迅捷的身法?他被林天鸿神出鬼没的怪招弄的眼花缭乱,虚实难辨。攻之不中,避之不及,他心惊胆战,又羞又急。

    林天鸿念他是就近乡民,虽然蛮横,倒也不是奸恶之人,只想打退他,化解他与父亲的过节,并不想伤他,是以出手留有余地,并不打他要害。

    面对林天鸿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如上了机括般的乱打,王兴虽未曾受伤,却被逼迫的手忙脚乱,气得哇哇大叫,出拳已全然不成章法。

    林霁遥又惊又喜,拍手叫好。

    林青尘轻摇着下巴,赞叹说道:“妙啊!天鸿到底经历些什么?怎么三个月的时间竟学得这般精妙的武功?”

    林方也是颇感出乎意料,以为是张若虚对儿子的指点传授,禁不住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张若虚知林方之意,轻轻摇头说道:“不是贫道,我也是前几日才见到天鸿的。”

    只见林天鸿一招快似一招,也不理会王兴如何招架,好一阵乱拍乱打。噼啪乱响中,王兴的胸、背、腿、臂连连中招。他惊惧之中,觉得掌影、拳影、爪影、身影无处不在,眼观犹自不及,躲不得彼,顾不得此,实在无从招架。便也不再理会拳、脚是从何而来,掌、爪要击向何处,直把拳打脚踢,使的一塌糊涂。林天鸿打完收功了,他还挥舞个不停。惹得崔成、林霁遥和林青尘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那几个小混混们傻了眼了,提醒说道:“老大,你打什么呢?”

    王兴这才停手,已是气喘如牛,头昏脑胀,如灌了一壶烧酒。他怪眼翻白,拍了拍脑袋,骂道:“他奶奶的,这哪里是武功?分明是妖术,俺不比了。”愣了片刻,他脸上抽动一阵,变得痛苦狰狞,说道:“你们父子俩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长叹一声,拔腿跑了。小混混们喊叫着追了出去。

    崔成和林青尘开怀大笑。

    林霁遥说道:“哥,这是什么武功?真好玩,跟谁学的?你怎么受伤了?哎!这些该死的灰老鸹!”她正和哥哥说着话,看到有鸟儿在枣树上捣乱,立刻跑过去吆。她捡起一块瓦片向大枣树上的一群灰喜鹊投去,喜鹊喳喳聒噪着四散而飞,落下了十几颗鲜红的枣子。

    林天鸿转头去望满脸欣慰的父亲,忍不住有些得意,却见父亲的脸色忽然一沉,说道:“华而不实,算不得好武功,若招摇卖弄,遇到强敌肯定要吃大亏。”说完,他叹气一声,又说道:“鸿儿你伤的怎样?过来我看看。”

    林天鸿走上前去,说道:“只是皮外伤,已经好了,爹不用担心。”

    崔成说道:“林伯伯,我大哥打跑了那黑厮鸟,你应该高兴才是。他身法迅捷,招式巧妙,怎么还算不得好武功?”

    林霁遥看了一眼崔成,对他口中说出的‘黑厮鸟’三字实在忍俊不禁,捂住嘴笑了起来。

    林方正色说道:“任何武功招式都要以内力驱使才有威力,弄花取巧只能眩人耳目,遇到真正的高手是没什么用的。你们根基尚浅,切不可只图表象繁华,要固本培元,以修习内功为要。”

    林天鸿听到父亲又叮嘱自己要勤练内功,心想:“如今爹的一身内力荡然无存,再也练不得武功了,唉!”他痛惜之下,鼻腔一酸,声音变得哽咽,说道:“是,鸿儿记下了。”

    “可是······”崔成抓抓额头,欲言又止。

    张若虚捋须点头,说道:“崔成,你要记住林伯伯的话。内力为本,招式为标,本是主,标是器,主驱器行,主威而器利,器利则助主威,标本同修,齐头并进,武功方可有大成。”

    崔成连连点头。

    林青尘皱眉出神,若有所思。

    林方点头说道:“道长说的好!剖析明了,言简意赅,不愧为玄门正宗,武学之道果有见地。”转身又说道:“霁遥快去帮你娘弄酒、弄菜,今日我要和道长一醉方休。”他豪气顿生,面色变得绯红,却突然咳嗽起来。

    林天鸿忙上前搀扶住父亲,林母一边安抚着丈夫的胸口,一边招呼客人进屋去坐。

    林家从未一时之间待过如此多的客人,屋内还算宽敞,可是椅、凳却不够用了。林青尘跑回家搬来了一条长凳让王克勉和崔成坐。正忙乱着抹拭灰尘,见郑婉君捧着一摞粗瓷大碗走进屋来,她低着头,款款怯怯,瞄了林天鸿一眼,双腮泛红,现出羞色。

    林天鸿忙上前接过碗,说道:“来我家你也总是忙前忙后的,真是辛苦你了。”

    郑婉君微微一笑,扭身闪出门去了。

    “哎!小心烫着。”林霁遥拎着一把大大的水壶摇摇晃晃走了进来,险些和郑婉君相撞。

    崔成抢身去接水壶,被壶嘴里溅出的一股子热水吓得呼了一声,闪了开去。

    林方眉头一蹙,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

    林青尘笑道:“崔公子是富家少爷,能文能武,肯定没摸过这样的水壶,还是我来吧。”他接过水壶,对林霁遥说道:“崔公子进屋还没坐稳,倒险些被你烫着。”

    崔成满脸呵呵地笑道:“没有!没有烫到!还差的远呢。”

    林霁遥看了看崔成,被他的窘相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瞄了父亲一眼,忙打住笑声,跑出门去。

    林方和张若虚喝着茶,说起别后境遇,不禁感慨叹息一番。一时听林天鸿说到魏荆天的所为,他对崔府惋惜一阵,说道:“魏荆天玩世不恭,行事荒谬的有违常理,可也算得上出人意表。只是他性子太过孤高桀骜,才有了这桩惨事发生,真是因小失大啊!唉!若非如此,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也是可以做个朋友的。”他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落寞,深深叹气,摇头苦笑,又说道:“如今哪里还能再管的上这些?武林于我绝缘,江湖离我已远,还是安心做个庄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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