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佛光祛毒伤 五毒鬼手转心肠-《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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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魏荆天说道:“不用就不用。”他双掌齐出,那两个汉子喊叫着被他打飞到岸上去,挂在了柳树上一命呜呼了。落水的那两个人刚一露出水面,便被他踢出船上的竹篙串成了一串随波逐流了。
林天鸿傻了眼,也忘了继续穿衣服,呆呆地看着魏荆天拨水划船。魏荆天说道:“喂!快穿衣服啊!这些鼠辈仗着漕帮势大无法无天,是死有余辜。你小子即说用毒杀人不算好汉,那我便不用毒,以拳脚武功取胜,你可服我?可愿意拜我为师?”
林天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若不用毒,以光明正大的武功取胜自然是英雄。但若不分因由情理胡乱杀人,也算不得好汉,只能算是个凶汉、蛮汉,是屠夫。我看你除了用毒也不见得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真本领,要我拜师万万不能。”
魏荆天愕然生笑,说道:“你小子口齿倒很伶俐,好!我便不用毒,让你见识些光明正大的真本领。”
他们将近靠岸时,远处驶来一条大船,船头大旗上绣着一条叱诧风云的青龙,旗下立着十几名持刀大汉。有人晃着白光森森的大刀片子喝道:“老贼休要逃!我青龙堂的五位兄弟何在?快快放了那少年说个明白。”喊话之间大船已经靠近,航速不减,山一样向小船撞了过来。
林天鸿说道:“快上岸跑吧!我随你去便是。”
“为什么要跑?我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呢!”魏荆天冷笑说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本领。”
林天鸿问道:“你要干什么?又要杀人不成?”
在两船相撞之际,魏荆天提起林天鸿的衣领纵身而起,随着溅起的水花落入大船。魏荆天踢倒两人,说道:“你说不杀便不杀,陪他们耍耍就罢。”
为首的一个中年壮汉大声喝道:“好狂妄的老贼!快快放了这孩子受死。”他手中的一对铁桨一磕,撞出了火星当一声响。
魏荆天冷冷说道:“你便是青龙堂堂主王江龙?”
王江龙说道:“噢!你倒识得本堂主?为何杀我堂中兄弟?今日定放不得你。”
魏荆天说道:“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你能困得住我?”
“哼!”王江龙双桨夹砸而来,劲风扑面令人窒息。
“噢!”魏荆天倒也不敢大意,振臂运力,分击双桨。砰一声响,王江龙退出三步。魏荆天提起林天鸿在那十几人之间穿来穿去竟如同鬼魅一般,那些人挥刀舞剑却伤他不得。他转了一个来回,猛然向王江龙逼近。王江龙吃了一惊,一边退步一边举桨打来。魏荆天突然把林天鸿当作武器捅了过去,不偏不倚,林天鸿的脚尖正好点在王江龙的肋下。王江龙举着双桨立刻僵住动弹不得,幸好魏荆天听了林天鸿之言,不欲伤他,否则他此时定是凶多吉少了。
魏荆天穿插来去将那十几个汉子玩弄于掌股之间,他不是点指便是踢足,更有几记是以林天鸿腰间的笛子作器,将他们一一点倒。
王江龙气血冲头,几乎要瞪破了他的虎目龙睛,又气又怒却动不得分毫,任凭魏荆天飞身跃上河岸扬长而去。
魏荆天拉着林天鸿一口气跑出二三十里,停下咳嗽了一阵大口喘息,老脸憋涨的通红。林天鸿问道:“你受伤了?”
魏荆天说道:“用力太过,牵动了旧伤,不碍事。怎么样?我的本领如何?不用毒也一样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吧!”
林天鸿说道:“你好不知羞!那都是些小角色,打赢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魏荆天眼一瞪,说道:“什么小角色?你可知道那王江龙是漕帮四堂堂主之首,名头可响亮的很,怎会是小角色?”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又说道:“不过,与我老人家比起来当然是小角色,不值一提!哈哈!”
突然,两匹快马由北驰来,马上一人喊道:“哎!老头,可曾看到一个恶人带了一个孩子路过?啊!是你?”二人大惊失色,纵马上前欲拔鞘中之剑。
魏荆天飞身而起挥掌打了过去,那二人剑未拔出便被打下马来喷出一口热血。他提起林天鸿跃上一匹马,策马而去。
魏荆天纵马向南狂奔了一阵,见天色已晚,自己又感到胸中气血不畅,便欲找个地方静下来调息。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废屋,他放开缰绳在马臀拍了一记,任其自去,然后进屋运功疗伤。
当晚,林天鸿毒又发作,却不见魏荆天给服解药,心道:“这老鬼见我不肯屈服于他,今晚便要杀我了。日间对我和颜悦色原来是拿一副伪善的脾性为我送行。也罢!落在了他手中也别指望活下去,早些死了也少受些折辱。幸好今天在河里洗了个干净,能干干净净的死去。唉!就此安静等死吧!也别指望看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叹气一声,忍着身上的痛痒闭上眼睛想要睡去。
既知将死,却哪里又能睡得着呢?他望着破烂窗户外的星空,思绪如潮,往日情景纷至沓来:慈祥的母亲、严厉的父亲、调皮的妹妹、天真的弟弟、搞怪的青尘、温和的婉君······。他心中五味杂陈百感齐发,默默说道:“爹、娘你们不要记挂我了,我就要死了,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也不能孝敬你们了;天远、霁遥,你们和青尘、婉君一块玩吧!以后世上便没有我了,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言念至此,悲从中来,他流下了一串串热泪,却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魏荆天自一进屋便坐在地上运功,心想过不了一时三刻林天鸿必会求取解药,到时候自己便可以依计行事传他修炼内功之法。谁知左等右等,自己已经行功三遍,却迟迟不见他有动静。他不禁大为疑惑,走上前来看过。只见林天鸿满眼泪花,浑身打颤,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就是不出声求救。他颇感意想不到,心道:“这小子倒倔强的很,我看你能撑几时?”又坐回原处。
林天鸿体内如有千万只虫蚁在蠕动蚀咬,痛苦难当,真是生不如死。他见魏荆天看了一眼又坐了回去,只道他不怀好意是来看自己死了没有,便翻身面向墙壁不去理会,心中却大骂了魏荆天的祖宗八辈。迷迷糊糊中只觉眼前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虫飘飘荡荡。他心想:“这是萤火虫还是蜜蜂?要是蝴蝶就好了,能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唉!蝴蝶只会保佑如月妹妹那样的人,她们从来不伤害蝴蝶。我可是没少摆弄过它们,鸟窝掏了无数,野兔、野鸡也捉过不少。不妙!今天还吃野兔来着。好你个老鬼!怪不得今天不让我挖野瓜找果子,却让我吃野兔,原来是坏我的善果灭我的功德,让神灵不得保佑我,真是用心险恶啊!你个娘娘的毒蜘蛛、癞□□!”他心中又气又恨,双手乱抓乱挠。
忽然,他的手碰到了一旁的笛子,便一把抓了过来。心道:“如月妹妹送我这只笛子意在让我睹物思人,可现在是最后一次了,可惜我还不能吹奏的娴熟,真是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想到此节,他也不再顾及身上的痛苦,将笛子拿到唇边吹奏起了那曲《蝶恋花》。
“噢!”魏荆天一惊,跳起来大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是岂有此理?”来回跺了几步说道:“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吹笛子?你不怕死吗?怎么不求我解救之法?”
林天鸿以为自己今晚就要死了,已心灰意冷,痛苦挣扎中触碰到了笛子,思绪突至当日收笛之时,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一双俏美娇羞的女孩音容。当日自己宽慰说“相见不易,却未必不能。”,可自己这一死不正应了那句“不能相见了”吗?想起沈如月吹奏吟唱中的哀怨惆怅、悲凄不舍,他此时感怀身受,拿笛子吹奏开来。心想:“你若有心杀我,求你何用?我才不求你呢。”他强忍着痛楚,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吹出的曲音已是断断续续几不成调。
魏荆天怒道:“吹!你还吹?月上中天之时你便无法可救了。”
林天鸿说道:“你着什么急?我死了你不正好如愿?何必假惺惺作戏?你若不想让我死,干嘛不给我解药?”
魏荆天说道:“我是不想让你死,可是解药没了,否则早给你了。”
林天鸿彻底失望了,说道:“那不等于没说,还是免不了一死。好了,你别烦我了,让我清静些死吧。”
“嗨!”魏荆天一怔,笑道:“解药虽然没有了,但救命的法子还是有的。”
林天鸿自然是不想死,是以为必死无疑才故作慷慨不畏生死的。此时听他说无叫死之心,且有救命的法子,如何能不喜呢?他翻身坐起靠在墙上,说道:“有什么法子?你快些说,我可真有些撑不住了。”
在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魏荆天莫可言表的得意之色,只听他干咳了两声郑重说道:“这也算是你求我了。快脱掉鞋袜,我传你运气冲穴的逼毒之法。”
林天鸿一怔,说道:“我可不是求你,你若不教就算了。什么古怪法门?还要脱鞋脱袜。”他虽然觉得古怪,但见魏荆天已经除去了鞋袜在地上摆下了身形,也便依言照做。
魏荆天说道:“双臂自跨内伸出,双手扣住脚心,中指按住“昆仑穴”,运丹田之气上行于臂,延“天泉”、“曲泽”、“中冲”一脉贯入“昆仑穴”,于“飞扬”、“承山”、“委阳”一脉汇入丹田。如此气冲血脉,循环往复之下,可使毒液虑隔聚于指尖,你割破挤出即可。”
林天鸿听他气走经脉之法与常理大不相同,心想他古怪之人行古怪之事,也不足为奇,也便依言为之。然而,当他气行“中冲”直抵“昆仑”之时,却突然气血翻涌冲顶,立时胸肺憋闷几欲窒息。心中大惊,暗道:“完了!完了!此番必定经脉错乱走火入魔。”转念又想:“他这法门古怪,或是应有之象,未必会走火入魔,忍着点吧,不可嚷出声来叫他小瞧了我。”于是,他勉力坚持。
可是,痛苦越来越难当,张大了口想叫却已叫不出声来。忽然,有一股气流如清泉般自“命门”注入,他全身为之一振,憋闷感立消。
魏荆天在为他注输内力,说道:“我原以为你只识些拳脚招式,没想到竟有些根基。我传你的内功法门与别派不同,与宝相寺的内力相冲相克,倒险些害了你。不过不要紧,我助你把两般内力相融合,让他为我所用。我可有些吃亏了,真是便宜了你小子。”于是,他将如何调转内息、如何行经走脉、如何汇聚天元?尽皆解说释义,令林天鸿照做。又连变十数次掌指将内力从“通天”、“天柱”、“附分”等十几处穴道注入。
二人授受内力直努力了两个时辰才结束,此时已是鸡唱天明。虽一夜未眠,林天鸿却感到精气充盈无一丝疲惫。抬手一看,见中指尖各聚起一个青紫的血泡,便用尖刀刺破挤出血来。再看魏荆天时却吃了一惊,他往日凶神恶煞的模样已变的萎靡憔悴。心知此番受他恩惠着实不小,不禁大为感动,又想到他伤了父亲又掳了自己,立时又收起了感激之心。看到他兀自闭目调息,便轻轻转身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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