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林天鸿回到家时,林霁遥和林天远正在枣树下演练拳法,虽打的各有精妙,但是力弱并无多少威力可言。他笑着上前说道:“爹教的严谨拳法到了你们手上却成了耍猴买艺的把式了,好看却全无劲力是不中用的。依我看这招‘排山倒海’这么使就更俊了。”他将乌笛插在腰间,挥掌急拍向枣树,枝梢大震,落下许多青青的枣子。 他甩着手喊起了疼,林天远拍手叫好。 林霁遥却觉得可笑又可气,说道:“有力没处使吗?干嘛打我的枣树?多可惜了这许多枣子。” 林天远跳上前来抽出那笛子把玩,林天鸿忙又抢过来,说道:“这不是玩的,小心手脏。” 林霁遥说道:“哥哥去了这老半天,蝴蝶没捉到一只连笼子也丢了,倒多了支黑不溜秋的笛子,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有什么巧事不成?午饭的鸡蛋可没有了。” 林天鸿笑道:“没有就没有。” 林天远说道:“我的要有!” 三人正说笑着,却见郑婉君手托着一只小草笼走了进来,里面装着一只五彩大蝶。 林霁遥跳上前去,说道:“这正是我看到的那只,原来是被你捉到了。” 郑婉君笑道:“我才刚在菜园子里捉到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想着拿来让你们看个稀罕,原来你是见过的啊!用它作个样子绣在手帕上定然好看。” 林霁遥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绣就是了,可别拉我陪衬,我没那耐心。” 林天鸿看那彩蝶在笼中振翅抖擞,心念一动,笑道:“这蝶儿又大又艳必不是凡品,说不得是个仙子什么的,是有灵性的,也是有气性的,只怕关上两天便活不得了,不如把它放了吧?婉君手巧绣什么都好看,何必一定绣蝴蝶呢?” “哎吆!”林霁遥说道:“你没捉到便也罢了,为何还要婉君放掉?什么仙啊神啊的?我看哥哥是巧事遇多了脑袋发昏了吧!” 郑婉君笑道:“这么漂亮的蝶儿若死了怪可惜的,即便不死,如此困在笼中不得自由也是可怜。就将它放了吧!”说着,她打开笼子把蝴蝶放飞了。 林霁遥不依不饶追问林天鸿为何如此一反常态,还有这笛子是什么来头。林天鸿只得向众人说了河边之事。林霁遥和林天远称奇道妙不住地感叹世上竟有如此七窍玲珑的人儿。郑婉君微笑不语,若有所思,隐隐有一丝的惆怅袭上心头。 沈如月和灵儿回到船上,沈父便命起帆开船。船体虽大,卸空了货物吃水便浅了许多,又有风助,航速倒也甚快。货物得易,获利颇丰,一船上下无不欢悦,只盼得能快些到杭州赏玩风景,置办礼物。 待到日落天晚,河面并无大的风浪,沈父便命人轮流把舵乘月色继续前行。 月色清明,星光灿烂,清风徐徐送爽,不时有游鱼窜出水面惊起点点水花。沈氏夫妇便将凳几移至船头沐风饮酒,又命小丫头请小姐来抚琴奏曲一同赏观夜景。沈如月却推却头疼,只是在舱内歪躺着拨弄手中的小小草笼。沈父以为是昨日落水受惊着凉的缘故,也未作他想,命人去熬些汤药散发。他依然兴致颇高,起身走向船头,脱口吟道: “乘风破浪泛星汉,金鲤茫然入月宫。 天水沉沦成一色,一生奔忙始享成。” 吟完诗句,他呼出一口长气,说道:“夫人,以后我们便可以在家安享天伦之乐了。” 沈母说道:“是啊!以往你在外奔忙,我们娘俩可是整日的挂念,以后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只是你刚才不该吟这诗,‘茫然’‘沉沦’这两个词不好。” “噢!”沈父笑道:“一时高兴,得意忘形了,哈哈!不妨事!不妨事!”他饮了一杯酒又笑。 不觉间,时辰已晚。沈氏夫妇谈笑一阵便命人撤了回舱休息,只留有两人值夜开船。沈如月和灵儿辗转反侧各怀心事,时不时说一两句悄思之话,一问一答却各不沾边,二人谁也不在意,直到三更时分才朦胧睡去。 “谁?什么人?”舱外的喝问之声将二人惊醒。紧接着惨呼落水之声将合船人都惊醒。沈父和管家众人各执兵刃向船尾冲去,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正要冲将过来,便喝道:“大胆歹人,要杀人越货不成?” 那二人一怔,互使一个眼神,挥刀便砍。众人奋力抵抗,怎奈贼人武艺高强凶狠毒辣,众人一个个或是横尸船上或被砍翻落水。 沈父又惊又骇,说道:“沈某并无仇家,二位深夜登船只不过是为钱财,何必要杀伤人命?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船上之物随便取就是。” 一名黑衣人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的明白。在中都码头沈老爷显富露贵,一出手便是数百两黄金,只怕你这船上有十倍不止吧?若是向沈老爷借了去,沈老爷定不会善罢,若是报了官可大大不妙。中都神捕我们兄弟可不敢招惹。” 沈老爷说道:“金银不过是身外之物,二位随便取就是,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我绝不报官。” 另一人说道:“大哥切莫信他,反正今天已经杀了好几人,也不差他们几个,若是被他骗过报了官,你我兄弟有命得了金银,只怕未必有命享用。那江洋大盗尹一鸣便是例子,他好生了得还不是被陆同章给拿了。事不宜迟,先结果了他再说。”话未说完,他挥刀砍来。 沈老爷不及躲闪,忙举刀格挡,火星四射,金铁交鸣一声响,只觉得手臂被震的痛麻,再招架起来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沈如月惊惧地把着窗缝往外看,指甲抠出血来还浑然不觉。 贼人狡猾,故意卖个破绽,见沈老爷果真上当,便一刀向他肩头斩来。沈老爷格挡躲闪都已不及,不由得大惊失色。却听当一声大响,沈夫人跳上前来用剑将这一刀挡下。 沈夫人娘家是江南武林世家,她自幼耳闻目睹也学得了些武艺,一时与那贼人斗的旗鼓相当。 另一名贼人见状,颇感意外,喝道:“兄弟退下,我来!”他抬手一扬,寒光点点,三枚铁锥急射而出。 沈夫人一边迫开那贼人,一边回剑拨扫暗器。却只打落了两枚,另一枚钉入左肩,破肤入骨。她吃痛之下仰面后倒,忙拧腰回身用剑拄住。此时贼刀当头劈下,她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已是危急万分。 只见沈老爷举刀冲上去招架,敌人刀重,力气又大,斩断了他的刀还余势不衰,咔嚓一声砍在了他的肩头,他紧抓住贼刀不放。 “爹爹!”沈如月一声大喊。 突来的喊声把那贼人吓了一跳,他回望了一眼,欲拔刀再砍,却拔不出来。他挥起拳头向沈老爷的脑门连打了四五下,可怜奔忙大半生将要享清福的沈老爷哪里还有命在?但是贼刀依然被他死死抓住不放。 “爹爹!”、“老爷!”沈如月和灵儿撕心裂肺地齐喊了一声,先后昏死了过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