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殿针落可闻。 嘉靖听闻严嵩的话,没有回答,沉思闭目,半晌反而被气笑了起来:“这小子的傲气不磨磨,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让他去跪!朕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朕的板子硬!” 皇极门,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之上,杨继盛顶着毒辣的日头,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大声朗诵奏疏,请求皇帝诛杀奸臣严嵩,放弃修道,以正国根。 一旁的锦衣卫都冷冷的看着,却突见夏慕一身懈衣从远处走了过来,也跪在了杨继盛一旁,顿时眼中的冷意,从惊愕变成了惊恐。 “大哥?”罗克敌看见夏慕如同一个放逐的罪人般,也急忙人群中走出,脸上冒着热汗,问:“哥,你这是干什么,杨继盛糊涂,你也糊涂了!” 刀流星却是敬重的对着夏慕抱拳一拜:“总督大人真豪杰,我看满朝文武,全都是小女人,唯有总督跟杨公方是大丈夫!” “刀流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时候你不劝劝大人,还说风凉话!”罗克敌不满的抱怨起来。 刀流星尴尬的笑了笑:“那,……那现在咋办?” 罗克敌见夏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急忙对着刀流星说:“你在这里看着大人,我回府去请公主来!” “好,你快去!” 此时,皇极门前。 杨继盛惊楞的看着走来跪下的夏慕,随即又莞尔一笑:“光中你这又是何苦?” 夏慕轻叹口气,转而乐了起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就是人生啊!椒山兄,你我今日必死,何不死前吟诗一番,图个猖狂!” “大丈夫无法立七尺之功,当如此也,方为真豪杰!” “哈哈哈……”两人相对一眼,彼此引为知己,放肆的笑声,惊起了皇极门上栖息的大片飞鸿。 “只觉苍天方溃溃,欲将赤手拯元元!光中知我,我知光中!” 此时宁远伯皇极门一跪,杨继盛死劾的消息。如同蓬旋一般,在四九城刮起了大地震。 以王世贞为首的后七子等文坛才俊,在会馆之内齐齐聚首,大赞夏慕杨继盛之骨气,王世贞更是与一班大臣齐齐向着皇极门去,想要劝一劝。 此时夏慕与杨继盛两人只顾得吟诗,全然不知身边围观的人已越聚越多。 突然后方一个豪气的声音咏了一诗来: “严嵩潜怀奸臣心,汉家宗社委丘墟,满朝臣宰皆囊括,唯有夏、杨是丈夫!” 听得有人接句,夏慕跟杨继盛忙抬头来看,只见王世贞已站在他们的面前。 “元美,原来是你。”杨继盛一阵惊喜。 就在这个当口,满朝文武齐齐看向了皇极门内,只见朱希忠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站在夏慕面前,冷眼看着他。 夏慕心知不好,面不改色,坦然一笑:“国公爷不必如此,光中想得开。” 朱希忠闻言叹了口气:“光中啊,你要撑住,撑住了还可有一条活路,皇帝未必真的要杀,但椒山,哎,椒山你万万不该骂皇帝的!” 杨继盛一笑:“国公爷说得哪里话,我等大臣,是辅助皇帝的臣子,如今皇帝信道,不理黎民,委任奸臣祸国殃民,就该我等臣子用鲜血骂醒,如此才对得起祖宗二百年社稷。” 朱希忠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了聚集的满朝文武,大声说道:“杨继盛以下犯上,罪不可恕,夏慕口出狂言,目无尊上,着锦衣卫行仗行,一百大板!” “押罪官!” 一位小校站在皇极门前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