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顿时,从左掖门旁边的三间值房里涌出一队锦衣卫兵士,他们将铁木枷锁套在了夏慕跟杨继盛的身上,推推搡搡走到木台前。 夏慕只见木台上摆了一张长桌,锦衣卫都督朱希忠亲自主持行刑。 满朝文武心惊胆战,李默站在人群之中,更是摇头一叹:“光中这次摊上大事了,让一位王公亲执其事,可见皇上对这次廷杖的重视!” 按嘉靖的旨意,是有杀鸡儆猴之意,凡是京城四品以上官员都必须亲临来到现场,观摩这场仗刑。 只见皇极门两侧数百名官员按级别分站两厢,一个个神色严峻一言不发,徐阶也在人群之中,却是满脸的绝望,本是让光中去救杨继盛,怎想连他自己也搭了进去,如果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救的好! 顷刻间,大批锦衣卫跟东厂番子涌来,只见广场四周,三步一岗四步一哨,站满了锦衣卫跟东厂的人。 一时间,广场之上,风声鹤唳,戒备森严。 朱希忠只见部署完事,这才准备行刑,虽然他无法抗拒皇帝的话,但还是比较照顾的,特意让人在木台前的砖地上,铺好了四块毡,锦衣卫这才在毡上又铺了卷白梭布,这也是廷杖的规矩,被杖者躺在白布上面,一俟廷杖完毕,行刑者只需把这白布一拖,被杖者就被曳出广场,交给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家属。 此时夏慕杨继盛两人被押到毡前,面朝木台站好。 自嘉靖皇帝登基以来,到现在的嘉靖四十年,一共四十多个年头了,这皇极门外一共举行过四次令人毛骨悚然的廷杖。 最大的一次是杨挺和“大礼仪”那次,四百多人一起挨杖,更是多年没有发生过的惨事,之后便是夏言那次,苏纲引流清援,二百多人被仗刑。 满朝文武士子的脊梁,硬是在这实打实的仗刑下,被打断了,打怕了,所以任由严嵩祸国殃民,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对。 十多年过去了,不成想,今日的皇极门,又迎来了仗刑。所以文武百官,六科言官,心中悲戚,广场上的气氛更显得格外压抑。 朱希忠贵为锦衣卫大帅,流血的场面也见得不少,但今天他却十分不愿意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只因挨打的这个人,是他十分器重的手下。 此刻只见朱希忠,扫视一眼夏慕,叹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却不想你反倒是个汉子,这样也好,选择了这条路,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夏慕就挺起你的脊梁,记住我的话,男儿流血不流泪,铁筑筋骨不下跪!” 夏慕心中感谢朱希忠照顾之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属下谨记都督教诲:男儿流血不流泪,铁筑筋骨不下跪!因为我们是大明的守护者——锦衣卫!” “不错!”朱希忠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做了一个手势,嘴中吐出两个字:“卸枷。” “卸枷——”一旁小校大声传达命令。 几个缇骑上前,娴熟地开锁取枷。只听得一阵咣啷咣啷的磕碰声,将两人颈上的铁木枷卸了。 夏慕只感觉双手被扯举起来夹死,肘关节都已僵直麻木,一旦卸开枷,他们向上弯曲的手一时还放不下来。 夏慕疼得满头大汗,这铁锁硬生生将人的胳膊掰扭曲了,怕是筋骨已经错位,想要放下来,谈何容易。 王世贞在一旁,见两人疼的直咬牙,急忙单膝跪在两人身前,含泪说道: “光中,椒山,闭眼一咬牙,手就下来了。” “有劳元美兄过来帮我扳下来。”夏慕实在放不下来,眼看胳膊皮肉已经血青肿胀起来,怕是筋骨已经完全扭曲了。 王世贞点了点,抬步过去,单腿跪下,一边掏出手袱儿替杨继盛跟夏慕擦拭手臂被铁锁折的血迹,一边说道: “看你们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斗韵,王某实在钦慕。二位受此冤屈,犹苦中作乐,真名士也。” “苦倒没什么苦,”夏慕强忍着疼痛,取笑道,“就是手箍死了,写不来字!” 王世贞看着二人手臂都被打弯了,只觉心揪得很,便伸手去把杨继盛的铁木枷往上抬了抬,想让他们轻松一些。严世番却不乐意,让东厂番子过去阻止。 只见那东厂番子,顿了顿手持的哨棒,嚷道: “这位大人,请站开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