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一个注射器,小泽静惠不禁看呆了,那位医生当着小泽静惠的面把针头安了上去,然后把药水吸进去,又把里面的空气挤出去,笑嘻嘻的对小泽静惠说:“宝贝儿,你想尝试这个吗?”小泽静惠瞪大了两只眼睛,大声说说:“想。”那医生说:“我们开始吧!”小泽静惠说:“能把你的宝贝给我看看吗?”那医生拿着注注射器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怎么样?好看吧!” 小泽静惠说:“好看,如果被打一针,一定会很舒服的。”那医生激动的几乎要疯掉,他的声调都变了,说:“你说的太对了,赶快让我给你打一针吧!”小泽静惠把额前的乱发拨开,笑着说:“在打针之前,我能自己拿着你的宝贝欣赏一下吗?”闻听此言,那医生真是心花怒放,说:“当然。”说着就把注射器给了她,护士都抱怨他不该把注射器给病人玩儿,那医生却不以为然,他把脸凑的离小泽静惠非常近。就在这个时候,小泽静惠突然举起注射器一下子将针扎进那医生的脑袋,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那根拇指上。护士们好不容易把她拉开。药物已经全部注入那医生的脑袋,他倒在地上,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们七手八脚把那医生抬了起来,疯了似的往急诊室跑,就在半道上,那医生突然挣脱众人跑掉了,护士、护工、保安,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麻醉~枪,有的手里拿着砍刀,有的手里拿着电棍。那医生身材臃肿,本来做什么都慢,自从脑子里被注入药水之后,他的跑步成绩进步飞快。大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人家似乎一点事都没有,不得已掏出了麻醉~枪,不过没什么用,因为他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射程。不得已,大家挥舞着砍刀追上去,可你怎么可能追到他呢?当保安骑着电动摩托用电棍击中他的头部之际,他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 这可不是在练习前倒,因为他的鼻子被撞破了,鼻孔和嘴巴里都是血。脸上被蹭掉了一大块人皮,他却不知道疼,仍旧笑嘻嘻的胡言乱语。那医生被五花大绑推入急诊室的时候,小泽静惠在角落里静静的坐着,仿佛是在一眨眼时间,七位护士拖着一根很粗的绳子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捆了起来,然后把她吊在水晶灯下面,在她的脚腕上各挂上两袋食盐。她闭着眼睛,头发像是乱草,额头上汗珠直冒。下面精神病院的主任老爷席地而坐,手里摇着蒲扇,在他面前摆着一个茶几,上面放着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茶壶里冒着白气,他在那里自斟自饮,倒也十分快活。在他的左侧有一个壮汉,抱着一个高音鼓死命的敲着。在他的右侧有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老太婆,她嘴里叼着烟卷儿,手却在撩拨古筝。 这个时候主任老爷大声说:“姑娘,你这样对待我们的医生,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一直悬挂在这里。”小泽静惠不发一言,心事变成一堆乱码,理不出个头绪来。人为什么会患上精神疾病呢?可以从两方面寻找原因,从生理方面来说,是因为人的内分泌系统发生了紊乱,导致人体个大器官都不能正常工作,所以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失控的情况下。从心里方面来说,是因为人不能够客官的看待事物,你的想法距离客官世界越远,你就距离精神疾病越近。大部分情况下,一个人在精神上发生病变,都可以在这两方面找到原因,二者互为因果。 在主任老爷的背后,悬挂着一副字,这个字在日本是经常见到,忍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文化。在日本,如果在你生活的环境里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就说明不了解日本。明日一早,小泽静惠仍旧被吊在那里,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坐到主任老爷跟前,陪着笑脸说:“老爷,要不算了吧!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主任老爷摆了摆手,说:“你给老子闭嘴,这个女人一出手就把我的一个手下给废了,我要是不替他报仇我还算是个人吗?”他说:“这女子是个精神病人,她自己神志不清,不存在伤害人的主观故意。她是不是应该承担这样的罪责,不好说,即便她有罪,那也应该按照法律去惩戒她,咱们还是不出手的好。” 这个时候,大家惊讶的发现小泽静惠面色惨白,脚腕上滴着血水。主任老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觉得十分痛快。就在这个时候,挂着水晶吊灯的绳子突然断了,小泽静惠也从上面摔下来,水晶灯正好砸在她的腿上。她受了伤自然需要治疗费,当获野瑰园接到收款通知单的时候,真是心疼的几乎要疯掉。她真的非常后悔把小泽静惠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如果当时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把她撵出去,现在可以节约多少成本。 她坐在那里拼命的冒烟儿,把纸烟嘬的嘶嘶作响,没一会儿烟头就扔下一大堆。如果这个时候宣布终止与小泽静惠的合同关系,似乎在法律上说不过去。她愁得在屋子里乱走,越走心里越乱。终于气的破口大骂,骂了五个小时,实在觉得不过瘾,于是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两巴掌,脸上热辣辣的,似乎感觉不到她。于是又朝自己的脸上甩了两记耳光,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男店员推门进入,看到这一幕,他真是惊呆了。他下意识的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出了门没走多远,获野瑰园把他叫住了,说:“你进来。” 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她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一口痰飞入了痰盂。她说:“亲爱的,感谢你为丽人店做出的贡献,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不过我们的缘分就仅此而已,希望你以后能遇到更好的处理,加油!”对方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获野瑰园把一沓钞票丢在桌子上,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那位仁兄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钞票装进了口袋,扬长而去。日本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它的国土非常的狭小。狭小的国土上挤了两亿人,俄罗斯是世界上领土最大的国家,它也只有两亿人而已。因为环境拥挤,所以和气是非常重要的。日本人似乎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强调秩序,强调纪律。因为秩序和纪律非常重要,忠诚和服从也变得非常重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日本人,他们大多是从第一个入职的公司一直工作到退休。日本人把企业当做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他们对企业的忠诚甚至超过了家庭。反过来,日本的企业一般是不怎么喜欢解雇别人的,你就是再没有能力,只要你一直工作下去,随着工作时限的拉长,你得薪水也会越来越高。获野瑰园长出一口气,她开始思考如何解决小泽静惠的问题,她已经下决心甩掉这个包袱。 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终于选择了直接拒绝付款,她把收款通知单原封不动的寄了回去,还附了一份便函,其内容简而言之就是拒绝出钱。明日一早,东京各大报纸的头条都刊载了这样一则消息,即歌舞伎町丽人店对具有精神障碍的织女不离不弃,获野瑰园气的几乎要跳起来,她想这一定是精神病院送给她的一定高帽子,当你被抬得很高的时候,你就会受制于人,她才没有那么傻。 当即就给报社寄信说这一切都是谣传,就在这一天,丽人店在歌舞伎町的知名度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从中午开始,前来寻求服务的客人络绎不绝,所有的织女都在超负荷工作,一直熬到夜里凌晨二点才打样。获野瑰园面对摆满了票子的抽屉,她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日一早,各大报社都在头版刊载了获野瑰园的信,表示一切都是谣传。这非但没有让丽人店的这个名字降温,反而在已经很热的基础上有添了一把火。不过这一次来的不是客人,而是一大堆记者,街头巷尾也有人在议论,丽人店出具书信澄清所谓的谣传,许多人又说小泽静惠的事似乎不像是谣传,也不知怎么的,小泽静惠在精神病院被吊起来脚腕上挂装着食盐的口袋一事也传播来了。 丽人店从一个正面典型,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黑店。这一天丽人店没有接到一位客人,获野瑰园情绪很不稳定,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的吸烟。因为没有人愿意支付医疗费,小泽静惠被送到了公立医院养伤,很快公立医院因为顶不住民众的压力,不得已把她送到教会开的慈善医院。院长是由一位主教兼任的,实际上主持医院事务是一个叫广田音子的修女,她五十三岁,看上去只有四十三岁。她总是戴着头巾,穿着袍子,脚上穿着木屐。她的目光永远是那样柔和,那样清澈,她的微笑如波光粼粼,温暖人的心。 小泽静惠被推进来的那天下午,广田音子看到她两条腿被压断,脚腕也断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光,她安排志愿者日夜守护者小泽惠子。自己去各大医院,希望能够劝动哪位医生利用业余时间给小泽静惠做手术。半个月过去了,终于有一位医生表示愿意帮忙。这位医生叫三浦恒久,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人,三十岁出头,已经是东京非常有名的大夫了。他乘坐广田音子派去的车赶来了,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色的牌子,走近了才能看见上面写的是福音医院。穿好白大褂,带着志愿者开始给小泽静惠做手术,一直到次日凌晨五点,手术完成。三浦恒久累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就睡着了,广田音子拿了一件大衣盖在他身上,小泽静惠被安置在重症室监护室接受观察。 到了上午十点的时候,三浦恒久醒了,立刻赶到重症监护室,看见小泽静惠的脸色似乎多了一点水分,唇色也微微有些泛红了。三浦恒久说:“对不起,十二点的时候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现在一定要赶回去做准备。”广田音子赶紧安排车把他送回去,晚上七点,三浦恒久又来了,这个时候小泽静惠已经醒了,她看上去有些急躁,广田音子摁住她的两只手用柔和的声调说:“亲爱的,你现在安全了。” 这话好像是具有了某种魔力,小泽静惠立刻就安静了。三浦恒久笑着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泽静惠不说话,但她的表情似乎十分痛苦。广田音子说;“主啊!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从前失去的孩子,可她的灵魂却还没有回到你的怀抱,请你帮她召回灵魂吧!阿门。”说着她就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小泽静惠皱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三浦恒久说:“不碍事,任何一种疾病想要痊愈,都需要一个过程。我相信主一定可以让她回到我们中间来,我会一直为她祈祷。” 后面的日子里,小泽静惠时常会精神失控,但是她失控的程度在逐渐的减弱,慢慢的她体内控制情绪的力量在增强。广田音子去做礼拜、去布道的时候,总喜欢带着她,尽管带着她会有许多不便。没有红尘的喧嚣,内心得意平静。在这个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帮助别人,许多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再一次迎来了曙光。清晨时光,唱诗班的歌声悠扬悦耳,她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这笑容是真实的,不像是过去在人前做的表演。三浦恒久忍不住赞叹道:“你可真漂亮啊!” 小泽静惠说:“谢谢你,三浦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三浦恒久显得有些腼腆,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不过是做了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一个非常低能的人。”广田音子说:“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我们把这些微弱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就像水滴汇聚成江海,我们的力量会变得更强大。” 当你想要摆脱一个人的时候,你恨不得把一切跟这个人有关的东西都给剔除掉。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忽然变得杳无音信,你又会觉得好奇,她究竟会到哪里去了呢?她死了吗?获野瑰园拜托几位在报社工作的朋友去秘密调查小泽静惠的下落,真要调查起来非常容易,因为她的去向非常的清晰、有迹可循。当她得知小泽静惠成了福音医院的一位护士,她非常的震惊。从前她也相信小泽静惠能恢复健康,可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到来就决定放弃了。在她放弃之后,小泽静惠病情好转,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吗?老娘才不信什么天意,老娘相信是在认为。 她非常看好小泽静惠做织女这一行的前景,她来到福音医院,自称是小泽静惠的家人,邀请她到距离福音医院较近的一座星级餐厅里吃饭。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小泽静惠如约而至,看到是获野瑰园,小泽静惠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坐了下来。笑着所:“妈妈,最近一向可好。”获野瑰园叹了一口气说:“不怎么好,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去替我把天支起来。”闻听此言,小泽静惠面露难色,她披着头发,穿着白色的衬衣,一条玫瑰色的裙子,脚上穿着白色的袜子,外面白色的鞋。她笑着说:“妈妈,我现在挺好的,你不要担心。”获野瑰园目光如刀,冷冷的说:“你今天的确很漂亮,客人们一定会很喜欢的,我们一定可以赚很多钱。”小泽静惠咬了咬牙说:“妈妈,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获野瑰园笑着说:“别傻了,在这里才能挣几个钱。你有钱没心仪的物品吗?你有钱吃大餐骂?你有钱去旅游吗?”小泽静惠说:“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善良的活着,我只想跟不会伤害我的人在一起生活。”小泽静惠说;“天下只有我不会伤害你,那个广田音子根本就是个骗子,你可不能上她的当。”小泽静惠站了起来,歪着脖子说:“你不能这样说她,她救了我的命。”获野瑰园说:“我没有救过你的命吗?”小泽静惠说:“总之你是不能说她。”啪一声,获野瑰园把一记耳光甩在了小泽静惠的脸上,说:“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小泽静惠含着眼泪说:“我不跟你走。”获野瑰园说:“你可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合同还没有解除。如果你不会去,我就起诉福音医院,我要让这个医院办不下去,我要让你成为导致它破产的罪人。” 小泽静惠不说话了,获野瑰园一把将她的脖领子抓住,说:“你听清了,你没有别的选择,一个人一旦做了织女,一辈子都是织女,你不会例外。”她的一番话,让小泽静惠当场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大哭,获野瑰园抬手就打,一口气打了五十个耳光。然后,她就把小泽静惠带走了。福音医院的生活虽然辛苦,可是她觉得很快乐。其实付出辛劳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的付出是值得的。现如今又恢复了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日子,她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了,她开始酗酒,无谓的消耗元气,她的身体状况迅速的恶化了。没有活儿干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来到屋顶,想象那些融化在一片蔚蓝中的人。 她开始吸烟,一边咳嗽一边吸烟,夜空中,她喝的大醉,望着天上的月亮,她觉得十分烦躁,指着月亮破口大骂。每到遇到这样的时刻,获野瑰园就开始还在监狱服刑的井上纯美。本来跟着女囚学习,应该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如果这位女囚长的还说得过去,似乎意义又不同。他在井上纯美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她性格爽朗、古道热肠,不像是个坏人,他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从此以后他利用自己作为狱警的身份给了她许多照顾。他非常的聪明,所有这些照顾都是在背地里做的。井上纯美再给他教授武艺的时候自然也不遗余力,无奈这人的资质太差,她感到非常的头疼。 一日早晨,阳光灿烂,他被典狱长叫到办公室。办公室坐着一位女子,她长发及腰、身材窈窕匀称、容貌清秀靓丽,她穿着一件浅绿色上衣,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脚上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典狱长指着这女子说:“这位是东京西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西乡格玥女士。”她站起来说:“幸会。”典狱长指着他说:“这位是最有资历的狱警伊藤中正,你有什么需要知道可以问他。”之后他们就走出了典狱长的办公室,西乡格玥说:“你在这座监狱工作了多长时间?”伊藤中正说:“十年了。” 西乡格玥点点头说:“是蛮久了,你真了不起。”伊藤中正说:“讽刺我?”西乡格玥立刻摆手说:“不是,我这样说吧!见到那些当官的,我不想跟他们浪费唇舌,他们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但你有。”伊藤中正说:“但愿我没有让你失望。”西乡格玥说:“在这里关押的大致是一些什么人?”伊藤中正说:“不管以前他们之间身份有多么不同,到了这里都是囚犯。”西乡格玥说:“有没有一些特别的犯人。” 伊藤中正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本来这事我不想跟人多嘴,但我看你这个人不错,所以我就告诉你。要说这里最有意思的就是我师父了。”西乡格玥说:“你师父?”伊藤中正说:“是一个叫我武术的师父,她就是二五零号女囚。”西乡格玥说:“我能见她吗?”伊藤中正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能。”西乡玲玥说:“你的这位师父很在意人的外表吗?”伊藤中正说:“她没说过,是我比较在意。”西乡格玥说:“带我去见她。”伊藤中正说:“不行,这是我的先跟她商量过才可以。”他们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西乡格玥突然一回头,大叫一声,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