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消失的游戏-《掐头去尾不留中间》
既然她玩消失的游戏,可是在现代这个社会中无论你是租房、住旅馆、上网、买火车票和取钱,无一不用到身份信息,而能够全面掌控到这些信息就只有公安机关了。他用手机地图寻找最近的派出所,一路走过去,当到了挂着白牌子的派出所门口,看到那一排挂着警0灯的警车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自己要以什么理由报案呢?就因为女朋友分手了,再也找不到她了,人家警察能管这事吗?
他咬咬牙,推开派出所的大门,他已经编排好一个理由,大不了自己承担虚假报案的后果,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他踌躇满志的走进去,却又灰头土脑的钻出来。面对一个圆乎乎平头警察,他没说完三句话,就被对方不客气的打住,揭穿他的老底,并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就算真的是女朋友走失,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也达不到立案的条件。
他不敢在警察面前无理取闹,一连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后灰溜溜的回到大街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他实在想象不出如今萧晓霄委身何处了。
就这样失去了萧晓霄。
马年来在大街上溜达整整一天,回到家,心烦意乱的他一个人嘴对瓶的吹了半瓶多白酒,躺在沙发上晕晕乎乎的睡着了。半夜醒来,五脏六腑烧的难受,摇摇晃晃的找了点水喝,栽倒在床上又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像要爆炸一样的脑袋把他从昏睡中惊醒,他颓唐的坐在床边觉得外面阳光有些刺眼。
客厅中一片狼藉,茶几上的玻璃歪倒着,剩下的半瓶白酒一滴不剩的都流在地上。而整个客厅的地上到处都是他呕吐留下的痕迹,粘糊糊的粥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恶心的恶臭。他不想收拾,便关了门,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中午王伟强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这两天没有去上班,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说身体不舒服,可能这一周都没办法过去了。王伟强要过来探望,被他婉言谢绝。现在他不想见任何人,他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他失恋了,他痛苦是因为他活该——谁叫他放手了呢?
他这种不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周一上班,几个实习生最先发现他的状况,偷偷地躲到一边去腹议领导出了什么状况。严晓玲一语中的指出这是感情出了问题的表象,并有理有据的提出若干个论据,没有人敢过去验证,都有意躲得远远地。晚上他没有去楚海实验室,径直的回家,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扛了一箱子啤酒,不知就里的超市大妈还在热心的打听萧晓霄的状况,说是过年后怎么就很少见她了。
马年来把客厅简单的收拾一下,满屋子的酒味一时半会儿也挥发不掉,他索性把客厅的窗子打开,让外面春天涌动的空气进行置换。晚饭没有吃,咬着牙喝了四五罐啤酒,肚子胀起来,可是头脑还是像白天一样的清醒。他有点后悔没有顺手捎瓶白酒上来,估计这钟点超市也已经关了门。他再次不死心的拨通萧晓霄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他气得想把手机摔掉。
三天后,他彻底死心了。下班一进家门,他就发觉屋中与往日不同,地板被从里到外的擦拭一遍,满屋子的酒臭味道被空气清新剂的淡淡香味掩盖住,客厅厨房堆积的垃圾被清理干净,连那只粥锅也被洗刷一新,重新摆放到灶台上。马年来冲进卧室,拉开衣柜,里面萧晓霄的物品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整个屋子中所有她曾经的痕迹都被清除掉了。
马年来坐在铺整一新的床上,心中已经没有了伤痛或者愤恨,只有淡淡的忧伤。屋里屋外都没有找到哪怕一句留言一个纸条,他的整个世界中唯一留下来的只有电话中一个标着“笑笑”的电话号码,他再一次重播过去,依旧是无法接通的声音。他最后看了眼那个熟悉的名字,慢慢的删除掉,在按下确定键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默念出“结束了。”
马年来不知道心头上这道伤口需要多少时间愈合,但是他也在挣扎着让自己去忘记。五一放假的前一天,程实钟向他证实这个项目确实有可能被整体出售,目前消息还在封锁中,他也搞不到具体的内容。马年来犹豫着去找主管项目的刘怡慧副院长,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这些院长大人们不太了解或者说根本不了解的情况做一个汇报,这个项目中到底蕴藏着多大的宝藏,现在揭开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刘副院长在宽敞的大办公室里接待他,亲手为他泡上一杯热茶,并落座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对他目前的工作问前问后,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马年来并非未见识过大场面,可是能听到这么诚恳的官话还是有些感到受宠若惊,感觉自己这次是来对了,把之前的担忧忘得一干二净。既然领导如此关心,他也就常开胸怀,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自己年前年后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如实的叙述出来,他不是邀功,而是着重的解释了这个项目残余价值的强大。刘副院长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起身从桌上拿来一个笔记本,开始刷刷点点的在上面记录。当马年来提到项目有可能被出售的消息时,刘副院长浓重的眉毛一扬,厉声的问道:“这是谁提出来的?”
马年来被吓了一跳,诺诺的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一点小道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刘副院长摆摆手,起身从桌上拿出一盒短小精干的黄鹤楼1916,捏了一根叼在嘴里,又看了看马年来,递过去一根问:“好像你也会吸烟吧!”
马年来小心的接过来,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火,刘副院长居然屈尊为他点上,才重新坐下语重心长的说:“这个项目落到现在这幅光景,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也是所有人都痛心疾首的。我和院长几次去部里汇报工作,在同行面前都抬不起头啊!几个亿的投入暂且不说,一批批精英的投入,结果就毁在了我们的手上,这是历史的罪人啊!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只要这个项目一天没有宣布彻底的撤销,你就扎根下去,争取最大限度的抢救其中有价值的宝贝!这些都是珍宝啊,是散落在泥沙中的珍珠,只有你们这些勤勤恳恳的采珠人才能发掘出它们的价值。你放心,我会把你汇报的情况反映上去,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马年来有些小得意的出来,路过大办公室恰巧碰上王亚茹主任端着杯子出来,打个招呼,王主任简单的寒暄两句一起下楼。路上王主任问他过来干什么,马年来如实的说来汇报工作,王主任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悄声的问:“专业上的事,他也听得懂?”马年来只好陪着笑笑,不再说什么。
五一放假自从由七天长假改成三天以后,跟普通的周末没有太大的区别,对于马年来来说,现在七天和三天更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一天去楚海加班的时间,月底能够多拿到两千来块钱的报酬。他是在用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让心头上的痛苦能够在神经之外隐隐作痛。可当他五一假期归来的第三天,一个调令就摆在他的面前,胡五魁重新归来,而马年来被抽掉到王主任的项目上去了。这个消息来得十分突然,马年来捏着调令被叫到新的项目组报到。
姚晶晶在项目组有独立的办公室,这是项目负责人的特权。王主任也在屋里,看到马年来进来,笑呵呵的站起身招呼着他。姚晶晶这个大女孩,他并不陌生,在王主任的前一个项目中他们合作过,这是一个第一眼看到漂亮的像花瓶一样地女孩,可是接触的时间长久了,就会发现她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的。姚晶晶给他倒了杯水,笑着说:“欢迎马老师加入我们的项目组,以后马老师还要多多的指教啊!”放在去年马年来还真的可以称职,他被王主任硬安了一个顾问的头衔去帮助姚晶晶完成那个项目,结局很完美,项目提前完成,姚晶晶也顺理成章的当选当年的优秀个人。
马年来默默地笑笑,把揣着的调令递过去,姚晶晶接了又转交给一旁的王主任。王主任从桌上找了根签字笔,刷刷点点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才抬头望着马年来说:“你们两个都是熟人了,也不用我客套。小马啊,以后多帮帮小姚这丫头,把咱们这个项目的质量提升上去。你也别有什么顾虑,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我还给你提拔成顾问,免得受小丫头的欺负。”
姚晶晶咯咯的笑着说:“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跟马老师学习呢,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