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世界的弃儿-《北漂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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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看来电影都是商业化的,纯粹的商业大片不惮与芸芸众生同乐,从不藐视芸芸众生的审美需求,更需要制作者的专业和认真,如果有机会,我不会拒绝拍摄商业电影,这也是用光影跟世界交流的方式之一。”

    “最初是什么原因爱上电影的?”

    杜锋拿起竹筒,像喝酒似的呷了一口,说:“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不爱说话,眼睛也不好使,在阳光下老流泪。别人在外面玩耍,我只能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影,那时我体会到的孤独让我变得早熟,于是,我从电影中拾掇一个又一个故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来北京后,看到眼前匆匆奔走的人,忙忙碌碌,犹如找不到家的动物,四处游荡,我想我们都是世界的弃儿,而光影能给我一个归宿。再累再苦,只要看一部电影什么都放得下。我爱电影,纯粹的爱。”

    杜锋像一个孩子,笑得天真烂漫。

    他的话朴实无华却饱含着情怀和生存的哲理,不是吗?我们都是世界的弃儿,寻找着,寻找另一半,寻找灵魂归宿,寻找被自己丢掉的理想和信念,最不装的答案是我们都在寻找票子,过更爽的生活。

    可有的人一生忙忙碌碌,快挂掉之前才发现自己拥有的一切全他妈的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进棺材时死不瞑目。

    北京这样的地方,寻找中的人更多,至于是否能找到,全看个人造化。

    我问杜锋他下一部电影是关于什么。他说计划拍一部都市年轻人生活的现实主义电影。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不知疲倦,从电影到生活,从历史到文学,无所不聊,他说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并表示以后多联系交流。

    回到学校后,我马上将采访稿整理成文字,并写了一篇题为《世界的弃儿——光影世界的拾荒者》的文章,发给杜锋确认,他阅后说写到心坎里了,太棒了。

    采访稿和文章在《潮》上刊登后,被多家专业的电影媒体转载,甚至有电影杂志的主编找我签劳动合同。我说我还没毕业,实习可以,签劳动合同这事要从长计议。

    偶尔跟着贺飞或杜锋参加一些文艺界人士的聚会,逐渐发现以前想象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单纯。

    北京包容开放又喧哗躁动,空手套白狼的人太多,相互利用、尔虞我诈、阴奉阳违,已成家常便饭。

    这是一个解构和速朽的时代,没有永恒的价值和道理,以前看似崇高的事物瞬间可能满身污垢、粉身碎骨,变得一文不名。

    我知道不干净的不是文艺圈,而是人,但不会因为虚假泛滥就不相信真诚的存在,不会因为有肮脏卑微的人便否定世界的干净和崇高。

    我只需洁身自好,寻找我觊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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