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炎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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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故令双方士兵都停下了下来,望向任飞羽的方向,场上一时忽然鸦雀无声,马车中的人感觉到外面忽然发生的变化,好奇的掀起马车上的布帘,往外望去,只见这是一个头裹方巾,白面短须,身着青色儒衫,长相威严的中年人。
场中的剩下的六名胡人错愕半响之后,“哇呀呀”一名貌似头领的胡人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撇下场中的马车和那名侍卫,领着其余的胡人一齐举着手中的弯刀向任飞羽的方向冲来,显然是要先将他这个偷施冷箭的援兵先做掉,在他们眼中,马车里的人和那名负伤的侍卫都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了。
仅存的那名侍卫见胡人弃他而去,崩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倚靠着马车便不支的晕死过去。
胡人忽然转移目标,令任飞羽是措手不及,如果现在转身逃去,也许胡人们经过一场搏杀可能追之不及,不过却是违背了他一开始救人的本忠,可是若是与六名胡人近身肉搏那也无异于自寻死路。算了,拼一拼吧,以这残躯杀得几个胡人也当是为国尽忠了,拿定主意后,他按捺下第一次杀人的恐慌,从背后的箭筒里又抽出一只羽箭,拉弓上弦一气呵成,也不用瞄准,对着前方的位置就是一箭。像胡人这种直距离的冲杀,对任飞羽来说简直比平常山上打猎还容易,都不用计算目标的角度,跑的越近目标越大。
弦响箭至,又一名胡人应弦而倒。同伴的死亡没有给其它胡人带来任何的停顿,鲜血的刺激只会让他们更加凶残暴虐。
八十步在胡人的全力奔驶下也不过数息之间,任飞羽甚至已经能够看清他们的弯刀上那尚未冷凝的暗红色的血迹以及鼻孔中呼出的白色。任飞羽连忙从背后再取出一枝羽箭,正待再次拉弓时已是不及,胡人首领一个箭步,已跨至任飞羽身前。
双方已经近在咫尺之间,胡人首领一声吆喝,其它四名胡人分散开来,呈扇形将任飞羽围至中间,任飞羽将手中的弓放下,缓缓的向身后的山壁退去。胡人步步紧逼,脸上露出了一丝厉色,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在他们眼中,对面这个可耻的偷袭者已然成了一具残破的尸体。一声大喝,胡人首领照着任飞羽的头顶正准备一刀狠狠的劈将下去。
真正到了死亡的边缘,任飞羽反而平静了下来,脑中闪现出一幕幕的画面:孩提时在父母面前撒娇,母亲在昏黄的油灯下为他缝补衣服,与柱子在山寨的路口堆积雪人,跟随着父亲的身后欢呼雀跃,与大白小白在丛林间穿梭,与六子并排坐在马车上长谈,这一切都记载着他的成长与欢乐。死有何惧,不过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爹,娘,孩儿来生再来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任飞羽心中一顿绞痛,“我这一生也许平淡无为,但是,你们的儿子没有给你们丢脸,今天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在这紧要时刻,任飞羽感觉到怀中的玉石忽然份外火热,一股洪流由心口灌入体内,瞬间便遍布全身,浑身的骨骼仿佛都在燃烧,肌肤有如正在寸寸撕裂,此时的任飞羽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体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赤霞,红艳的头发根根直立,双眼发出恐怖的红芒,仿如一只噬人的怪物。
本欲取其性命的五名胡人看到任飞羽的异变,满脸惊骇之下竟呆立当场,心胆俱裂,纵使未开化的民族,但对未知的恐惧却是人之天性。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奇异的能量要破体而出似的,巨大的痛楚令任飞羽不由自主的张开双手,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啸声,附近的山林中各种飞鸟走兽惊恐暴走,随着他的一声厉啸,山谷中一片耀眼的红光闪现。
红光过后,山谷盆地之内所有的物体全部化为灰烬,那五名胡人包括中年文士、马车和地上的尸体全部化成一堆灰白色的尘土。
一切发生的太快,除了地上的异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当山谷归于平静之后,任飞羽也恢复了常人的模样,但此时他脑中却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一切在他脑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感到浑身无力,身子仿佛如掏空了般虚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的便往后倒去,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火,红彤彤的熊熊烈火,好累,这是他的最后一丝感觉,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一顿微风吹过,卷走了地上的尘土,谷中焕然一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硖石谷上方的一棵大树后,一道身影默默地注视着谷中发生的一切,目光在任飞羽身上停留了良久,转身消失在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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