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炎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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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飞羽拱了拱手,看着远去的六子,心中感慨万千,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一辈子都足够了。
自从六子离去后,任飞羽在营州城一呆就是一个月,也幸得六子临走前给他留了些银两,生活倒不至于特别窘迫。这一个月里,任飞羽走遍了营州城的大街小巷却依然徒劳无获。也确实,营州城属寒苦之地,虽然民风彪悍,毕竟比不上中原大城的文化底蕴,城中甚至都没有几个大户,又哪有几个会见识过他这种异宝。并且,他也牢记六子的教诲,再也不敢把玉石轻易示人,这给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增加了更多难度。
任飞羽坐在白狼水旁边的一个隐蔽的小山坡上,抚摸着手中的那颗奇怪玉石,玉石一天比一天躁动,只要离开任飞羽的身体,即使是两里外,都能看到它发出的红光,有时,任飞羽甚至能够听到里面仿佛传来磐雷般的声音,而以前那股温婉的能量现在也如奔流般直往他的体内倾泻,流过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肌肤,那炽热的感觉仿佛要蒸干他身上的每一丝水份,每次他都仿佛经历了一次万蚁蚀身的刑罚,并且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以前大概是半个月一次,现在却将近三天一次,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就是他每天最大的煎熬。总有一天,我会被你烧成灰烬,你怎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听话了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任飞羽无奈的想道。
再在营州呆下去似乎也是毫无用处,不若继续南下,当机立断,任飞羽将玉石收回怀中,起身便往山下走去。
阳光下,红色的头发如蚕丝般晶莹,摆动的发尾如跳跃的火焰。
人生就像一场旅程,不知不觉你便走完了全程,甚至你都不知道你的目的地是哪里,也许到你走完的时候才会知道。
这是一场未知的旅程,甚至任飞羽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终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是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也许有一天,他就会死在自己前进的路上。
平州乃东汉末年始置,汉献帝时,公孙度据辽东,自称平州牧,其下有辽东、昌黎、玄菟、带方、乐浪五郡,至大周时,仅剩抚宁、昌黎、卢龙三郡。
平州令支县硖石谷,硖石谷地型险恶,两山夹一沟,在兵家上,谓之为“死地”,穿过硖石谷便是幽州的右北平郡了。山道的一头,任飞羽孤寂的身影在身后簸箕的碎石路面上扭曲,“呼”,任飞羽停下脚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即将踏在中原大地的地面上了。自从跨过长城后,便是人迹罕见,有时候甚至会整天见不到一个村庄,一个行人。虽然山林间长大的任飞羽并不会感到孤独,但也厌倦了这枯燥的旅程。
“咦?”忽然,前方隐隐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任飞羽急行两步,转过一个弯,打斗声渐渐清晰起来,任飞羽连忙俯身藏在路旁一块石头后面,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约八十步远的一块较大的平台上,一辆华顶青帘的精制马车静静在停靠在路中央,车辕上尚插着两只羽箭,马车四周四个身着黑甲手持长刀的侍卫模样的汉人正在抵御着十来个头顶髡发耳带金环的胡人的围攻,那四个汉人身上已是血迹斑斑,其中一人胸前一条尺长的伤口鲜肉外翻,鲜血已经染红了里面白色的衬衣,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却依然坚定的守在马车的前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具尸体,有汉人也有胡人的。
忽然,其中一个侍卫正举刀架住一个胡人从头顶劈来的弯刀,旁边另一个胡人见其胸前空门大开,一刀捅入其腹部,这名侍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偷袭他的胡人的手,将他拉至身前,抽回正在格挡的长刀,顺势一刀横切砍掉了这个胡人的脑袋,而他自己也被头顶那把弯刀削掉了半边脑袋,砍掉他脑袋的那名胡人,咧着牙,看着眼前红白相间的脑浆,发出一顿“桀桀”的怪笑。“老翦!”站在他右手旁的一个侍卫见此惨状,一声悲呼,拼着左肩上挨了一刀,将面前的两名胡人砍翻在地,再身型微转,将手中的刀往前一送,插入正面露喜色的那名胡人的胸膛,那名胡人面色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长刀,缓缓的倒了下去。
振羽看的呼吸急促,手心冷汗直冒,对侍卫们的忠心护主钦佩不已,有心出手相助,但是自己又技艺平庸,如此冒失出手,徒送性命而已,不由心急如焚。
此时场上形式岌岌可危,片刻后,又有两名侍卫和五名胡人奔赴黄泉,只余下那名肩上挨了一刀的侍卫犹在苦苦支撑,他怒目圆睁,手上的刀法已经凌乱,看情形已是心力交瘁。时不我待,若再不出手,这名汉人和马车中的人就都将死于胡人的刀下了。任飞羽不再犹豫,将心一横,早在营州城时,便不时听到胡人残暴嗜杀的传闻,心中对这些异族已有排斥,这些胡人在此地出没,显然有所图,反正自己现在也是命在旦夕,若找不到驱除体内那奇怪力量的人也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站起身子,从背上取下长弓,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拉开弓弦,瞄准场上其中一个胡人,右手一松,羽箭风驰电掣直插那名胡人的后心。中箭的胡人身子一顿,发出一声闷哼,扭头往后遥遥的望了一眼,双膝一跪,栽倒在地。
“我杀人了?”任飞羽脑中一窒,虽然他猎杀过无数的猎物,但那都是为了生计,今生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令他非常的不舒服,胃中一顿翻腾,差点就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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