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喜欢济慈的诗还是喜欢济慈的人呢?” 她想了想说:“我喜欢诗人。” “那你也喜欢我啰?”我笑。 她目光带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是诗人么?” “心中有诗,就是诗人了。”我笑。 “你……又贫了……”她嗔我说。 我笑:“不过,济慈的诗真地很美。” 她说:“比如那首《brightstar》。” 我极目远眺,用抑扬顿挫地语调念诵道: “我祈求如你般的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只能永恒地睁着眼睛,向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不断望着海涛,那大地的神父,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像面幕,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 见她跟着我轻轻念诵起来,我把声量放大了一些,我们一起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 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 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 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 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 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念诵完毕,我们对视着,都笑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首诗有点qing色么?比如诗歌前半截有关大自然的意象,它们都对应着后半截有关人体的句子?” 她笑笑说:“你在考我么?那我可不客气啦?” 我笑:“愿闻夕儿高见?”看她如何评鉴济慈诗歌中的青色想象。 她笑笑说:“其实济慈的肺病经常伴着一种特殊的青色想像,与他的**自然紧密相联,一种获得满足之前刹那间被永久延长的激荡不安,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古瓮的雕刻之上,如此他就能获得一种不朽和神圣。而不像叶芝所写的那样,最终“爱恋的欢悦赶走了他的爱恋”,或者就选择直接昏迷地死去,一种极度浪漫主义的想像,把xing爱等同于死亡,由此远离了人世间的一切“疲劳、热病、和焦躁。”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在济慈那首《夜莺颂》里表现得更为突出。布莱克和柯尔律治笔下情玉的危险性,被济慈温暖的人格光辉,转变成了终极的美好愿望,最终济慈的诗歌从《恩底弥翁》的**的乐园出发,历经了种种的探寻,在《灿烂的星》中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很精彩的点评。”她朝我抿唇一笑说,还轻轻为我鼓掌。 我笑:“你的见解也令在下对你刮目相看,我出身中文专业,而你出身营销专业,你对文学有如此深入的见解,的确令我吃惊。”她呡了呡唇说:“其实我从小喜欢读文学作品,只是、只是我爸非常希望我能学营销,所以我才读了财经大学。” “看来你是个乖乖女呢!”我笑。 “岂能事事都如你所愿呢。”她说。 我点点头,仰身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际的那一片火烧云,仰望着掠过天穹的鸟儿。我不禁又轻轻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林夕儿学我的样子,小心地仰倒在草地上,转脸看着我说:“怎么又念这首诗?” 我笑:“因为诗中的意境让我着迷,想想看,‘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那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呢!” “哼,”她嗔我说,“我看出来了,顾阳,你居心不良!” 我笑:“哪有?你冤枉我!” “那你怎么只想着这两句?”她说。 “因为这两句的确很好!”我笑。 就像她此刻半躺在绿草地上的动人模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