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却说石勒出征刘琨，越过太行，围攻坫城（今山西省昔阳县城），乐平太守韩据急向刘琨告急。刘琨自料敌石勒不过，即遣使者去盛乐城，向代王搬兵。却不料代王竟被其子拓跋六修杀害。 原来，代王用法严苛，国人若有犯法，常常连坐家族、部落，常见路上行人，男女老幼，成群结队，问他们：“去哪里？”回答道：“去死。”无一人敢逃匿。 代王偏爱幼子比延，想立他为嗣，遂使长子六修远离盛乐，驻防新平城（在今山西省山阴县南），并把他的生母废黜。六修有匹骏马，可日行五百里，代王得知，令六修交出，赐给比延。一次，六修到盛乐朝见代王，代王又令他向比延下拜，六修不从。代王于是便想了个法儿，让比延坐在自己的御车上，使人导从出游。六望远远望见，以为是代王出游，就于路旁跪下参拜；等到御车走近，发现竟是比延，六修又羞又怒，扬长而去，返回新平城，无论代王如何召唤，六修皆不听从。代王大怒，亲率大军来讨六修，反为六修所败，微服逃匿民间，被一妇人发现，报告六修，遂为六修所弑。 代王之侄普根，正在边境驻防，忽闻代王被弑，勃然大怒，起兵又杀六修。普根遂即代王位。从此，国中大乱，新旧之间，摩擦猜嫌，互相残杀。左将军卫雄、信义将军箕澹，久佐代王拓跋猗卢，众望所归，谋归刘琨，遂向部众宣言道：“闻新人忌旧人悍战，欲尽杀之，将奈何？”晋人及乌桓皆惊骇，说道：“无论死生，都愿追随二将军！”卫雄、箕澹遂与刘琨之子刘遵，率晋人及乌桓三万余家、马牛羊十万余头，归附刘琨。 刘琨大喜过望，亲到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接纳安抚。刘琨兵势因此大振，于是，尽驱代国之众，来战石勒。 箕澹、卫雄谏道：“这些虽说是以汉人为主，但长期生活在塞外，对明公的恩德信义还不十分信任，怕难以得到他们的效忠。不如对内收集鲜卑人留下的谷米，对外抄掠匈奴牛羊，紧闭关卡，据守险要，专心务农，暂停征战，使兵民获得休养，等他们心悦诚服，感受到明公仁义的熏陶，然后再带他们走上疆场，便功无不成了！” 刘琨道：“二为说的我也知道，此时命他们出征，实乃下策，但长安危在旦夕，我若不趁士众新合之锐击溃石勒，则无以策应长安，长安一旦倾覆，我并州亦不能偏安于一隅了！”乃悉发其众，以箕澹、卫雄为前锋，率步骑二万，去战石勒。使长史李弘留守阳曲，刘琨自率大军屯于广牧（今山西省寿阳县），为箕澹、卫雄声援。 石勒得报，整兵迎战。一将进言道：“箕澹兵强马壮，锐不可当，不如引兵暂避之，深沟高垒，以挫其锐，必获万全。” 石勒道：“箕澹兵马虽众，但远来疲惫，且又新旧混杂，号令不一，何来兵强？何来马壮？如今，大敌将至，怎可放弃消灭他们的机会而自行退却？而且，大军一动，怎能中途折回？如箕澹趁我们撤退之时从后追击，我们逃命还来不及，又怎能深沟高垒？此乃自取灭亡之道！”拔剑立斩那将。诸将无不骇然。 石勒乃下令三军：“后出营者斩！”三军闻令，无敢落后。于是进到一险要之处，分兵把住，构筑壁垒。令支雄、刁膺各以三千精兵去前山路上设下两道埋伏，令道：“见箕澹军来，放过莫战，只闻炮响，一齐杀回。”石勒自据险要，山上布置疑兵。部署已定，遂以孔苌为前锋，率轻骑三千前去诱敌，令道：“只要输，不要赢。” 孔苌得令，率军前进，行约三十里，正与箕澹大军相遇。两下兵马摆开，各列阵势。孔苌出马大骂道：“晋朝枯木朽株，刘琨日暮穷途，箕澹蠢贼，如何不识时务？”箕澹大怒，挺枪来战。两马相交，战十余合，孔苌诈败而走。箕澹纵马追来。孔苌走十余里，回马又战，不及十合又走。箕澹尽力来赶，却总赶不上。 卫雄拍马向前，赶上箕澹，谏道：“孔苌乃石勒帐下一等一的猛将，武艺精强，绝不在你我之下，今见他且退且战，必有诱敌之计。将军且莫再追，恐坠其计。” 箕澹猛醒，便叫停军不追。孔苌见箕澹不追，率军又回，令将士百般辱骂。箕澹不胜其怒，纵马又赶，直到伏击圈内，只见山势险恶，道路狭窄难行。 卫雄又谏道：“此处山险路逼，人马不能施展，不利于战，倘若石勒伏兵于此，我军休矣！”正说间，就听炮声震地乱响，山上飘出一面大旗，上书：“汉大都督陕东伯石勒”。箕澹大惊，急要退时，四面山上大喊，无数甲兵涌出，滚石如雷，箭如飞蝗，杀声震天。箕澹兵马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支雄、刁膺闻得炮响，一齐杀出，冲入箕澹阵后。孔苌率军杀回，冲入箕澹阵中，内外夹攻，箕澹大败。箕澹中伤突围，被支雄拦住，背后孔苌赶来，喝斩下马。两军混战，直到天黑，石勒方令收军。卫雄收拾残军，二万人马只剩下千余骑，逃到代郡（今河北省蔚县）去了。 韩据得知援军溃败，大骇，急弃了坫城而逃。石勒取得坫城，又即进军阳曲。李弘大惧，献城请降。刘琨进退失据，正不知如何是好，石勒大军又到，孔苌、支雄、刁膺、王阳、夔安、吴豫、桃豹、逯明、刘征、张敬十路杀来。刘琨大败，人马多散，见大势已去，不得已弃了并州，绕道飞狐谷（在今河北省蔚县东南），逃奔蓟城，投段匹磾去了。 ——原来，石勒夺取幽州后，以刘翰为幽州刺史，镇守蓟城。刘翰并未真心投降石勒，等石勒大军一退，即将蓟城献与了段匹磾。 段匹磾与段疾陆眷、段末抷不同，一心向晋，不尊石勒，见刘琨兵败来投，亲自出城迎接，十分亲敬，与他结为异性兄弟，并结下儿女之亲，歃血同盟，奉戴晋室。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