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却说刘聪以刘曜为元帅，赵染为先锋，步骑五万，进犯长安。晋愍帝早得消息，大惊失色，急召索綝、麹允等大臣议策。索綝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曜屡败之将，何足为惧？依臣之见，陛下可使麹公守长安，臣亲率一军进驻新丰（今陕西省临潼县），必不令匈奴再进一步。”晋愍帝依言，遂使索綝率军出京，即日起程，进驻新丰。“汉”国先锋赵染随后也到，见新丰城已有准备，离城十里下寨，问道：“城中主帅为谁？” 探马答道：“是索綝。” 赵染不屑道：“索綝小竖，我必杀之。” 长史鲁徽道：“晋之君臣，自知强弱不敌，必将与我死拼，不可轻也。” 赵染大笑：“以司马模之强，我取之如摧枯拉朽；索綝小竖，岂能污我刀锋？”立定寨栅，即令进兵，就在城下列了阵势，大骂叫战。 鲁徽又劝道：“将军刚到，应先按兵，观彼动静，然后出奇兵胜之。故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染喝道：“汝敢慢我军心耶？再言则斩！” 鲁徽于是缄口。赵染便令擂起战鼓，大骂索綝出战。索綝大怒，跃马舞刀，杀出城来。赵染舞刀接住，大战三十余合。索綝力怯，虚晃一刀，拔马跳出阵外，说声：“天色已晚，且待明日再战。”回马便走。赵染哪里肯舍？纵马来追。城兵见了，用箭射住，掩护索綝入城。赵染前进不得，只好退兵回寨。当夜无话。 次日，赵染一早起来，早饭不吃，便率五百轻骑出营，要去城下挑战。刚出营门，鲁徽从后追来，谏道：“将军且吃过早饭再出战不迟，不可争一时之勇，意气用事！” 赵染喝道：“待我擒了索綝，再吃不迟！”飞驰出营，直到城下，大骂索綝出战。 城兵报知索綝，索綝怒道：“赵染欺我太甚！”即披挂上城，见赵染只带五百轻骑，后面并无大军跟随，即得一计，与副将宋哲、华辑说道：“我观赵染，不过一勇夫而已，你二人即刻出城，各率八百兵伏于城西之外，我然后出城去战赵染，将他引来，听我号令，伏兵齐起杀之。” 宋哲、华辑领命，各率八百兵出西城埋伏去了。索綝于是也率五百骑出东城，大骂赵染道：“贼匹夫，大清早的便来送死吗？来来来！今日若不杀你，誓不回城！”拍马舞刀，飞奔赵染。战至十余合，索綝诈败，绕城而走。赵染紧紧来追，追到城南，索綝回马，再战十余合，诈败又走，直将赵染引到城西伏兵之处，大叫：“宋哲、华辑何在？”立时，宋哲、华辑率伏兵杀出，将赵染五百骑围在核心，索綝又即回战。“汉”骑大骇，加上腹中饥饿，气力不济，几乎被围斩殆尽。 赵染死战，只带得数十骑冲出重围，沮丧不已，悔道：“我不用鲁徽之言以至于此，尚有何面目见之！”回到营中，命斩鲁徽。 部下大惊，皆为求情道：“鲁徽无罪，何故杀之？” 赵染怒道：“鲁徽出言不利，致有此败，如何无罪？”即令拿下鲁徽。 鲁徽怨道：“将军不听忠言，愚昧刚愎，所以失败，不知检讨自己，却忌功害胜，诛杀忠良以逞私忿。天地有灵，必不使你安死于枕席也！” 赵染大怒，即杀鲁徽。军中将士因鲁徽冤死，多有非议。被赵染听见，越发觉得羞愧，难于见人，独坐帐中，饮酒买醉。一日，恍恍惚惚，只见帐外闯进一人，却不见头，赵染大惊，喝道：“汝是人是鬼，竟敢擅闯我帐？” 那人道：“我乃鲁徽，枉遭你害，还我头来！”弯弓搭箭，对着赵染便射。 赵染急去取剑，却取不下，被鲁徽一箭正中脖子，倒在地下，狂叫不止。帐外侍卫闻声而入，摇醒赵染，却是一梦。赵染醒来，脖子仍觉疼痛，晦气不已。忽有寨兵来报，说索綝来营前挑战。赵染便即披挂，提刀上马，愤怒而出，与索綝大战三十余合，索綝败走。 赵染麾军来追，忽听军后发喊，回头望时，正见本寨火光冲天。正要回救，索綝从后又来。赵染只得分兵回战。正战间，一队鲜卑突骑斜刺里杀到，直冲入阵。“汉”兵见是鲜卑突骑，无不骇惧，不战而走。——原来，刘琨得知匈奴又犯长安，急向代公借得五百突骑，遂以参军张肇为将，绕行千里，终于赶到，与索綝相约进兵，火烧“汉”营，如入无人之境。 赵染大败，向北逃命。北地（今陕西省耀县）太守麹昌又迎面杀到，弓弩齐射，箭飞如雨。赵染身中数箭，气绝身亡。“汉”兵哭爹叫娘，伏尸满道，余众多降。 刘曜正屯军于渭汭（渭河入黄河处），忽闻赵染败亡，如丧一臂，叹道：“余晋犹盛，不可图也。”只得退兵，回到平阳，向刘聪请罪道：“臣闻晋文以郄縠为帅而定霸功，汉高以韩信为将而成王业，皆有敦诗阅礼之德，戎昭果毅之威，故能振丰功于荆南，拓洪基于河北。愚臣凡陋，才质庸下，身为皇亲，冒承宠命，毫厘之效未著，关中三败，屡负圣恩，请陛下肆刑书，以明黜陟！” 刘聪宽抚道：“曹沫三败，而收功于柯盟；冯异垂翅，而奋翼于渑池，皆能因败为成，以功补过，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卿当效法古人，愈挫愈奋，将来定鼎关中，非卿而谁？可先屯军蒲坂，朕必随时委任不疑。” 刘曜再拜叩道：“臣虽肝脑涂地，不能报陛下于万一也！”遂率军南下，屯于蒲坂（今山西省永济县），整兵备粮，日夜操练，以伺长安之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