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集 石世龙诱杀王弥 司马睿出镇江东 1-《两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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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石勒驰袭蒙城,苟晞毫无防备,睡梦之中便已成了石勒的俘虏。其弟苟纯、大将王赞、太子司马端也同时被擒。石勒劝苟晞投降,苟晞大骂:“我乃晋臣,不降胡狗!”石勒大怒,令用铁链,一头锁住苟晞的脖子,一头拴于马后,策马飞奔。苟晞被拖倒在地,地上满是瓦砾、乱石,衣肤都被划破,血染一路,苦不堪言,只得认降。石勒于是便署苟晞为左司马。

    消息传到项关,王弥为之大震。刘暾进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两雄难以并立。石勒乃当今枭雄,明公欲王青州,须防石勒于后,今当图之,否则,必为后患。”

    王弥道:“我之所以滞留项关,迟迟不去,正忧石勒为我后患,欲寻机除之。但石勒近又收服苟晞,声威大振,势力更强,如何可图?”

    刘暾道:“明公可即召曹嶷之军从青州来会,两相合击,必除石勒。”

    王弥从其言,即使刘暾去广固,召曹嶷之军前来;又致书石勒,假言贺道:

    公一鼓获晞而赦之,用为司马,猛以济宽,何其神也!若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

    并邀石勒同去青州。

    石勒见书大惊,与张宾道:“王弥职高位重,在我之上,却言辞卑下,不合情理,且桑梓本邦,人情所乐。王弥早有东王青州之心,怎会邀我同去?必有图我之心!”

    张宾道:“这正是王弥的骄兵之计。王弥之所以滞留项关,迟迟不去,一则忧明公袭其于后,二则有图明公之心,只是未得机会罢了。王弥与公,外相亲而内相忌,貌合而神离,明公不早图他,一旦被他召回曹嶷之军,前后夹击,怕就来不及了。”

    正言间,大将孔苌押入一人,竟是刘暾。孔苌道:“王弥使刘暾去青州召曹嶷之军,欲图明公,被我游骑截于东阿,人书具获!”就将书信呈上。

    石勒见书,怒道:“王弥果有害我之心!”令斩刘暾,遂与张宾图谋王弥。一日,忽有探马来报,说王弥部将徐邈、高梁,因王弥分赃不匀,率部数千,叛他而去。石勒便要起兵,趁王弥势力减弱之时,出击王弥。

    张宾道:“徐邈、高梁虽然离叛,但观王弥控御之怀犹盛,不可强取,只可诱而灭之。”

    石勒道:“计将安出?”

    张宾道:“近有蓬陂坞主陈午,聚众数千,与王弥相持,明公若暗助陈午,王弥势难支应,明公观势而动,必有取弥之计。”石勒即从之,暗助陈午兵甲、军资。过了些日,王弥果然势衰,连番遣使去召曹嶷援军,却都被石勒游骑截于东阿。王弥见曹嶷援军久久不到,只得来向石勒求援。

    石勒大喜,与张宾道:“先前一直怕没机会与王弥接近,今天,可是上天将他交给我们了!”便即起兵,出战陈午。陈午事前已得知会,与石勒假意战了十数合,诈败而走。石勒假意追杀一阵,于是收兵。王弥大悦,与僚佐道:“人皆言石公有图我之心,今日观之,其实不然。”从此,不再疑心石勒,送了许多美女、珠宝,以示结好。石勒也时常遣使向王弥问好,以示推奉。两人之间越发亲密。一日,王弥在军中,正与僚佐商议起军回青州之事,石勒遣使又到,说:“石公思乡,将还并州,故于帐中设宴,欲与王公作别,公其勿辞。”王弥欣然接受。

    长史张嵩劝道:“石勒雄豪,须防有专诸、孙峻之祸,明公不可赴宴!”

    王弥道:“石勒若有害我之心,岂会在我与陈午对峙之时出兵相助?石勒之诚,不应有疑了,我若不去,反显得我不够大度了。”

    张嵩道:“明公一定要去,可多带些兵马。”

    王弥还是不听,只带百余侍卫,径去石勒己吾(今河南省宁陵县)大营。石勒盛情接入。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勒说道:“齐公将回青州,我也将还并州,从此相隔,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临别之际,特有一物相赠。”便令左右取出一只樟木匣子,交与王弥。

    王弥问道:“是何宝物?”

    石勒说道:“看后便知。”

    王弥打开木匣,正见刘暾首级,心下大骇,纵身跳出一丈开外,夺路欲逃。石勒早拔宝剑在手,一个箭步赶上,砍倒王弥,幕后伏兵大起,将王弥所带百余侍卫尽皆斩毙。

    石勒于是取了王弥首级,率军直压王弥大营。其军无主,纷纷归降。石勒又即上表“汉”主刘聪,称王弥谋反,故而杀之。刘聪见表,大骂石勒:“专害公辅,有无君之心!”但刘聪既无力量制裁,又正逢用人之际,又不敢制裁,甚至还加授石勒镇东大将军、幽州牧、都督并、幽二州诸军事,用以安抚。

    石勒由是兵力倍增。又乘胜南下,以孔苌、支雄等为前锋都尉,攻掠豫州诸郡,直到长江,才班师北返,驻防葛陂(今河南新蔡县北),课农造舰,以谋江东。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