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成都王道:“王司徒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但如今,大敌当前,如不重用刘渊,借助匈奴,如何渡得过当下难关?”遂将刘渊扶起,慰抚道:“元海,我岂有不信你之理?王司徒所言,乃社稷之计,你也不要介意,当速启程,率五部兵马前来御乱,莫要负我!” 刘渊如释重负,再拜道:“岂敢,岂敢!殿下放心,不消半月,臣必亲率大军来到!”还怕成都王反悔,一出邺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去。 王戎一再阻止不住,望着刘渊远去,无奈而叹道:“乱天下者,必此人也!” 忽有探马来报,说王浚大军将至,成都王即令王粹、石超率军出战。王粹、石超到了平棘(今河北省赵县),正与王浚前锋祁弘相遇。祁弘乃幽州名将,一杆铁枪,威震北国,每与强敌交战,王浚则使祁弘率鲜卑突骑为前锋,每战必胜。当下,石超见祁弘跃马挺枪出阵,也即舞刀相迎,战不十合,被祁弘一枪打碎护心镜,败下阵来。王粹大怒,舞枪出阵,不十合,也不敌而走。祁弘把枪一招,鲜卑突骑立时驰出,迅如疾风,猛如狼虎。段务勿尘与羯朱又各率大军包抄杀上,王粹、石超大败,死伤不计其数,败退五十里下寨。立寨未稳,司马腾率并州军又到,王粹、石超大骇,弃寨而走,逃回邺城。 王浚、司马腾乘胜南下,大军齐集邺城北郊,声势大震。成都王立时慌了神,即令卢志部署南逃,顷刻之间,城内大乱,百官逃散,军队崩溃。成都王大骇,仅率左右骑兵数十人,会同卢志,带着晋惠帝,坐上牛车,仓惶逃奔洛阳。仓猝之间,竟忘了带上钱粮日用之物,幸好,有个宦官被囊中还藏有私蓄三千钱,遂由傻皇帝下诏,向他借用,靠这三千钱,沿路买些粗饭充饥。买来的食物都装在粗盆里,傻皇帝只好手捧瓦盆进餐。到了晚上,傻皇帝便盖这位宦官的被子,以御风寒。 一日,一行人抵达获嘉,村民们听说是天子逃难到此,都来拜谒。见天子饿得不行,即有村民献上一盆粗糠米饭及少许燥蒜盐豉,又有老父进献一只蒸鸡。傻皇帝风卷残云,立时扫尽,还觉不够,又拿着吃尽的瓦盆,向村民乞道:“还能多些么?” 村民都叩首道:“如今战乱频繁,水旱相浸,农作连年无收,家中能拿得出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请圣上恕罪。” 傻皇帝羞愧道:“朕心愚钝,不明稼穑,统御无方,以致百姓受累,实朕之过。从今往后,当免此地三年赋税,以表今日相顾之情。” 村民皆呼万岁。一行人于是又行。到了温县,傻皇帝要去拜谒父陵,脚上穿的木屐却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只好临时穿了一双侍从的木屐,一扭一拐,来到陵前,倒头便拜,说道:“愚子驽顿,不堪为君,愧对先人!”说罢,痛哭泪流不止。左右之人见了,无不欷歔长叹。随后又行。待过了黄河,离洛阳城不远时,张方大率一万兵马出城,前来迎接,遂为傻皇帝换了青盖车,迎入洛阳皇宫。随后,四处奔散的官员也都陆续返回,文武百官,大致齐备。 再说刘渊离了邺城,星夜倍道,返回左国城(今山西省离石县北),刘渊的叔祖父、右贤王刘宣大喜,即召族人及五部酋帅道:“从前,我们的先人与汉约为兄弟,休戚与共,忧泰同之。但自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们的单于便徒有虚号,不再拥有一寸土地,王爵侯爵,与平民无异。如今,我们的部众虽然衰落了,但仍不下二万,为何要伏首贴耳,听命于人,匆匆竟过了百余年呢?左贤王英明盖世,上天若不想使我匈奴兴盛,也必不会虚生此人。现在,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正是到了我们恢复呼韩邪单于当年勋业的时候了!”于是,共推刘渊为匈奴大单于,定都离石,召集兵马,只二旬之间,便聚得胡、汉之众五万。刘渊大喜,即以宗室刘宏为“左于陆王”,率精骑五千,去助成都王。 刘宏奉命出军,尚未赶到邺城,得知成都王已经败走,遂将兵马撤回,报知刘渊:“成都王弃城而走,逃回洛阳去了。王浚、司马腾率军进入邺城,纵兵暴掠一番,也各自退兵去了。” 刘渊大叹道:“成都王不听我言,自行奔溃,真奴才也!然我受他知遇之恩,又与他有言在先,不可以不救。”便要发兵,攻打鲜卑、乌桓。 刘宣等都谏道:“晋朝无道,素不将我们当人对待,奴役虐待,正恨不能报复。而今,他们骨肉相残,正是上天要遗弃他们,赐给我们恢复呼韩邪单于大业的机会。更何况,鲜卑、乌桓,与我们本是一类,正应与其联盟,也好作我们的后援,怎么可以攻打呢?” 刘渊道:“众卿之言甚善,但未足喻大。试想,大禹出自西戎,文王生于东夷,帝王之出岂有常耶?今我众已十余万,人人矫健,一可当十,若鼓行向南以伐乱晋,势若摧枯拉朽,上可以成汉高祖之业,下不失魏武帝之雄,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学刘邦、曹操,呼韩邪单于,何足效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