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五月低声冷喝,“众军回避!”音落瞬间,所有的军士都背过身去,极为默契的在周遭形成一个包围圈,不许任何轻易靠近。 苏离从马车上下来,笑得寒意渗人,可除了端庄的姿态,凛冽的笑靥,她什么都做不了。苏厚德冷哼一声,“简直胡闹!”旋即背过身去。 容哲修坐在明恒的肩头,饶有兴致的吃着手剥花生,低头望着明恒,“那以后,小白就是我恭亲王府的人?”明恒颔首。 暗香只是悄悄看了一眼,登时背过身去,面上红到了耳根,整个人的心跳都紧跟着加速。有些画面,着实不适合她这样未经人事的少女看见。深吸一口气,暗香快速捂着自己的眼睛,心口噗噗的跳着。 深色的帷幔快速将容盈与林慕白包围在内,外头众军背对。 见状,林慕白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神情依旧迟滞的容盈。那一刻,她有些怀疑,昨夜的疯狂不是来自这个男人,那样的炽烈,那样的放浪不羁。 且不管其他,如今这局面,林慕白算是尴尬到了极点。怕是天下人都该知道,她与容盈的这段不算露水之情的无媒苟合。她甚至有些怀疑,昨夜的容盈是不是故意的? 轻叹一声,无暇多想,林慕白快速穿好衣裳。 凌乱的发髻,慌乱的神色,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样狼狈过,狼狈得颜面无存。即便她没那么重视所谓的容脸,可毕竟也是个女子,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子,但这样走出去——也等于不打自招了。思及此处,脸上火辣辣的。 一回头,容盈站在她身后,不着片缕。 她骇然一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傻子是不是连衣服都不会穿?犹记得那日深谷,好像是五月帮着穿的,所以现在——他在等着她给他穿衣服? 林慕白使劲的揉了揉脸,后慢慢的将捂着脸的手放下。 一声叹,是无奈还是释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替他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回去,昨夜什么都看过做过了,也就不忌这些了。虽然某些具体部位昨夜看不清楚,那么今日——等到为容盈穿好衣服,林慕白的脸,粉若桃花,盈盈绽放。她始终半垂着眉眼,拿着腰带慢慢的将双手伸向他的左右腰间。 蓦地,他抱紧了她,没有话语,只是紧紧相拥。 心头一窒,林慕白握紧了手中的腰带,“先把衣服穿好吧,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 他置若罔闻,始终不肯放手。 “再不放手,我生气了。”她语气有些焦灼。 良久,他才乖乖的站直,慢慢的打开了胳膊,敞开怀抱,任凭她慢慢的为他系好腰带。修长如玉的纤纤十指,仿佛十分灵活。林慕白自己也觉得可笑,她不记得自己给男人打过腰带,可怎生得这般娴熟。打好的腰带,也是这般的顺滑好看,仿佛早已练就了这么一门手艺。 为他拉直衣裳,林慕白犹豫了一下,迎上容盈那张精致无双的脸,犹豫着该怎么出去才能少些窘迫?晨曦之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色,长长的睫毛垂落着看他,居高临下的凝视。 下一刻,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容盈!”林慕白惊呼。 “抱!”他只有一个字。 面上滚烫,林慕白只能将自己的脸,快速埋进他的怀中,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叫任何人看见自己。那张通红的脸,已经热到了最高的温度。 众目睽睽,容盈就这样抱着她,器宇轩昂的走出去。 脚下踩着落叶,发出窸窣的声响。怀中抱着林慕白,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子里。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麻木、淡漠、迟滞,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他踩着晨曦微光,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离这窘迫的境地。 “爹?”容哲修喊了一声。 容盈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茫然的往前走。 “殿下?”苏离快速上前。 容盈不肯多看任何人一眼,顾自往前走,踩着落叶,踩着微光,踩着清晨的薄雾氤氲,走向早已备下的马车。五月在后面默默无声的跟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殿下?”苏厚德上前行礼,“殿下众目睽睽之下与此女子——这女子不明不白,居心叵测,殿下莫受蛊惑,若殿下一意孤行,臣——”苏厚德跪身在地,拦住了容盈的去路,“臣只好启奏皇上,处置这来路不明的女子。” “殿下!”苏离快速跪下,“妾身知道殿下惦念着先王妃,可是殿下,人死不能复生。” 容盈慢慢的抬起眸子,盯着眼前的父女二人,而后又微微敛眸去看怀中的林慕白。方才苏厚德的话,她都听见了,不过苏厚德说的确实没错。 “苏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想来——” 还不待林慕白说完,只听得一声闷哼,伴随着苏离的厉声惊呼,“爹!” 容哲修快速从明恒的肩膀处下来,一口咬碎了嘴里的花生,发出咯噔脆响。心道,真疼! 不过,他疼的不是自己的牙,是被容盈一脚踹飞的苏厚德。 “啧啧啧!”容哲修摇着头,一脸的怜悯,“都说了我爹不好惹,还非得凑上去。”抬头见,容盈已经抱着林慕白上了马车,五月驱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容盈这一脚没有使上内劲,否则苏厚德下半辈子就该在床榻上度过了。这生生吐了一口血,对他这副老骨头而言,也算是不轻。 “苏老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容哲修摇着头。 明恒快速上前为苏厚德扣脉,“殿下脚下留情,没伤着苏大人的肺腑,不过殿下惯来出手重,如今是神志不清所以忘记用内力,若换做以前——” 苏离一哆嗦,曾经的容盈,做事果断,狠辣,绝不留情。换做以前,苏厚德敢悖容盈的意思,势必会死得很惨。苏厚德现在仗着容盈是个傻子,以为如此这般便会不落人口实,到时候启奏帝君,降下罪来处置林慕白,便是名正言顺。 谁想,傻子也有脾气,而且脾气不小。 苏厚德本就一把年纪了,如今被容盈这一脚踹得吐血,最后不知是因为气恼过度,还是因为伤势太重,直接厥过去了。 苏离慌了神,容哲修轻叹一声,“送回去,好生诊治。” 明恒颔首,招呼人将苏厚德抬上马车。 “世子爷就不担心吗?”明恒道。 “担心什么?是我爹下的手,皇爷爷还能跟我爹计较吗?旁人倒也罢了,我爹可惯来不讲理。朝堂上不跪不坐不行礼,朝堂下不言不语不结党营私。”容哲修撇撇嘴,“天下人谁不知道,我爹有心病,神志不太清楚。若皇爷爷要与爹做计较,就不怕天下笑话他吗?当朝帝君,跟个傻子瞎起哄。”说这话的时候,容哲修带着少许悲凉。 谁愿意承认自己的爹,是个傻子呢? 他也不愿意,只不过这些年,慢慢的,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爹是为娘疯的,对他这个儿子而言,算不得坏事,也算不得好事。喜的是,爹这颗心始终属于容哲修的娘亲,悲的是在容哲修六年的岁月里,他从未见爹笑过。所有的皇家子弟都有父母陪伴出行,唯独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是故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便会进宫去找皇爷爷和皇祖母。 皇祖母,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也就他这么一个孙子,自然心疼得不得了。 可祖父母的爱,始终都无法取代缺失的父母之爱。 这是容哲修心里,唯一的遗憾。 而这遗憾,怕是再也圆满不了的。 因为,娘死了。 “皇爷爷的信件,还没到吗?”容哲修上了马车。 明恒颔首,“估计还得再等等。” “我爹下手还挺快,我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说动小白,他倒好——”容哲修撅着嘴,“难怪人家说,光说不练假把式,爹直接煮成熟饭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