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明恒轻叹一声,“殿下若还是多年前的殿下,也许会更快。” 只可惜—— 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城,对于当日之事,五月始终保持缄默,对任何人都是只字不提。那一声长啸,如今还在耳边徘徊不去。他想起了那万箭齐发的状况,想起了很多年前,似乎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些执行者,最后都死在漫天黄沙之中,只有他一个人茹毛饮血的活了下来。 不知不觉,鼻间竟然有些莫名的酸涩。 他们这种人是不该有感情的,可为何——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昨日重现。 一声叹,多少无奈,多少杀戮夹杂其中。 马车内,容盈还紧紧的抱着林慕白,神情与以往并无异样。一惯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眸中毫无波澜。他喜欢抱着她,喜欢就这样出神的望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林慕白轻柔的搭上他的腕脉,脉象如故,并无多少气色,心血阻滞较之寻常似乎更严重了些。想起昨夜那一幕,一抹绯红再次浮上面颊。她这般不着片缕的躺在他的怀中,竟是如此的心安。 “馥儿?”他抱着她,低低的唤着。 她想着,自己这是彻底成了替代品? 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何故还死揪着不放?若他一直傻子,替代便替代吧!横竖,这辈子也就这么个男人了,自己动的心,自己受着,怨不得旁人。若来日他恢复了清醒,不再要她了,那她离开也罢!腿长在自己身上,若连这点自由都做不了主,那人生还有什么趣儿? 得一心人,莫负白首。 思及此处,如玉的胳膊轻柔环住他的脖颈。轻叹一声,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容盈,不管昨夜的你是清醒的还是疯癫的,也不管此后的你如何,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不会不要我,我就跟着你。天涯海角,我都认了。来日,你若清醒了,不要我了,记得要告诉我一声。我——不是会纠缠的女人,你放心便是。” 他收拢了怀抱,越发将她抱紧,长长的睫毛半垂着。 刘慎行在丹阳城的城门口候着,见着恭亲王的队伍回转,当下出城相迎,“参见恭亲王殿下。” 听得刘慎行的声音,林慕白先是一怔,而后快速的撩开了车帘,心里微凉而又欣慰。他“活了”对吗?红绡你看到了吗?这是你爱的男人,也是你为之豁出性命的男人。不过这样也好,男人就该有所担当,死去的人不能回来,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有的身体发肤之痛,都不及相思之苦来得痛彻心扉。 五月道,“殿下已经回来,刘大人不必在此候着了。” 刘慎行颔首,“是!” 马车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丹阳城,不过林慕白还是不喜欢去苏府,依旧回了那个别致的小院。恭亲王府的随侍,将小院外层层包围,以确保绝对的安全。 暗香早早的备下了沐浴之物,等到林慕白沐浴更衣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容盈还守在自己的门外,衣衫上仍是脏兮兮的。 “怎么不去沐浴呢?”林慕白问。 五月垂眸,“殿下不肯走,还是请林大夫多费心吧!” 林慕白愕然愣住,暗香咽了咽口水,“师父,那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了?” 闻言,林慕白蹙眉。 暗香低语嘀咕,“师父要成亲了,这不就是——我是该称呼师父为侧王妃好呢?还是改称殿下为师母?可师母不该是女子吗?这要叫什么才好呢?” 林慕白扶额,暗香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五月已经备好了沐浴之物,这小院内并无浴池,没办法跟京城相提并论,是故只能将就一下,“林大夫,请吧!” 轻叹一声,林慕白抬头望着痴傻的容盈,便牵着他去了里头。 “师父以后,是不是就得成为殿下的贴身侍婢了?”暗香嘟哝。 五月剜了她一眼,“殿下从无贴身侍婢。” 暗香一怔,“为何?” “因为我爹,不许任何女子近身。”容哲修嗑着瓜子,门牙长出了不少,说话也利索起来。 “为何?”暗香还是不懂。 明恒轻咳一声,示意暗香莫要多言,可暗香哪懂察言观色。对着师父,师徒两个尚且能默契一回,可在男女之事上,暗香还处于懵懂少女期,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 容哲修嗑着瓜子,一脸不悦的瞥了暗香一眼,“改日让小白把你逐出师门,真丢我恭亲王府的脸。” 暗香还在捉摸,师父与恭亲王府的脸,怎么联系在一起了。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师父和恭亲王睡了一觉,大家伙都看见了,恭亲王得负责呢!可师父为何要逐她出师门? 她嫌弃的撇撇嘴,站到一旁不再理会这混世小魔王。 水雾氤氲,林慕白红着脸,望着泡在浴桶里的容盈。烟雾中,带着少许朦胧,却愈发的撩人魅惑。健硕得令人喷血的身材,比例分明,水珠沿着他的喉间慢慢滑落。深吸一口气,极力遏制住自己无法自控的双眸,林慕白微微别过头去。 难怪苏离对容盈如此不离不弃,若是见着他这般身段,约莫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了。 古人云,食色,性也。 果不欺余也。 “馥儿?”容盈突然握住她为他擦身的手,迷雾中,神情呆滞的望着她,“洗!” 林慕白一脸苦笑,“好,洗!你把手放开,马上洗!马上洗!”可不知为何,鼻间有些滚烫。伸手一摸,林慕白差点笑出泪来。敢情最近天气燥热,所以体内燥热,所以所以——脸,红的不能再红,好在四下没人瞧见,否则她这副模样,以后再想行医济世,怕是都会惹人笑柄。 “血?”容盈放了手。 轻叹一声,林慕白无奈的望着他,“你赢了。” 可不,林慕白这辈子都想不通,怎么对着容盈就流鼻血了呢?还能给个活头吗?唉——真是不争气! 好不容易洗好了,给容盈穿回了衣裳,林慕白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出去开了门,却听得暗香“咦”了一声,继而凑过来死死瞧着她的脸,“师父,你不是被闷坏了吧?脸好红!这鼻子——师父你流鼻血了!” 最后一句,音色清脆响亮。 林慕白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死丫头! 容哲修“哦”了一声,“小白你好坏哦!” 听得这话,林慕白“嘿嘿”的笑着,若舌头打结般,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平素的唇齿伶俐,这会儿悉数被鼻血打败。 “呀,爹你的头发——小白,你怎么不帮着我爹洗头呢?”容哲修“啧啧啧”几声,“要不小白,你再受累,帮我爹洗个头!明恒,咱们走!” “是,世子!”明恒快速蹲下身子,带着容哲修快速撤离。 五月已经快速令人备好了热水置于榻前,一切事宜皆迅速准备妥当。林慕白张了张嘴,一回头,暗香早已开溜。 无奈的扶额,这帮没人性的东西。 容盈乖乖的在榻上躺着,仰着头望着林慕白细心为他洗头的模样。俄而,有风吹起她的青丝,飘落在他的脸上。指节分明的手,若孩子般玩性不改的缠绕把玩她的发。扯得她头皮微疼,不悦的拍一下他的手,低声训斥,“不许闹!躺着别动。” 听得这话,他又乖乖躺好。 可等到风吹起她的青丝,他有按捺不住的去抓她飘扬的发。当然,又会换来林慕白的一顿轻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乐此不疲。最后,连林慕白都被他逗笑了,笑骂一声,“傻子!” 见林慕白笑了,他也跟着痴痴的笑,眼睛里的灰暗,微微荡开少许涟漪。 第(2/3)页